斩春风

    
    兴许没想到驸马爷伤势过重吧。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奂知说，“真定城主事怕担责，也没敢报。“
    “成，我知道了。“姑姑点点头，“你好生伺候公主和驸马爷，我赶着回话。“
    不巧，敏太妃陪太皇太后去御花园纳凉，耽搁到晚上。
    敏太妃事无巨细问了遍，没发现什么问题，便歇下了。
    于是除了凌家、谢宗仁，以及胆小怕事的真定城主事，没人知道云琇跟了一路，差点客死他乡。
    焕哥儿在畅春园玩腻了，吵着闹着要回侯府。
    反正他不管去哪，春柳都会安排启蒙先生来上课。
    凡哥儿有时也跑来听两句，听不懂就缠着奶妈离开。
    凌骁回府养伤少了许多拘束，老侯爷找军医来复查过两次，确认无碍也不再过问。
    总之小公母能回京就好。
    齐俞恒得知凌骁回来，隔了好几日才来看他，云琇叫春柳上凉茶瓜果。
    凌骁没避讳：“查到了？“
    “一些零零星星的线索，等于没有。“齐俞恒吃口瓜，啧了声，“真定一群酒囊饭袋，就不知道留活口，我们也不用这么麻烦。“
    凌骁和他一个鼻孔出气：“真定城的主事做了十几年没挪窝，但凡脑子活络点。好歹混个四品。“
    齐俞恒：“也是。“
    “那叛徒找到没？“凌骁问，“东方不亮西方亮，别跟我说也没消息。“
    “真被你猜着了，“齐俞恒又拿了块瓜，满嘴汁水道，“流年不利，诸事不顺。“
    凌骁神色冷几分：“越难查，越有戏。“
    “也太难了吧，“齐俞恒咂咂嘴，“前程子我刚查到一个人，等我去找的时候，邻居说三天前就走了，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类似的事儿不少。好像有双眼睛盯着我，每次比我捷足先登。“
    “不废话吗，傻子才等你抓。“凌骁食指戳戳桌面，注意刚才的话，“你说查到个人，是谁，你怎么知道他是我们要找的？“
    齐俞恒：“我不确定，但好巧不巧，我要找他，他就不见了，期间我暗查过其他人，很正常，所以不得不怀疑。“
    “你怎么查到这个人？“凌骁问。
    云琇同样投来疑惑目光。
    齐俞恒轻咳声。“你俩别这么盯着我，我害羞。“
    凌骁：“??“信不信我抽死你。
    云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着调找不着调。
    “失踪那人突然出手阔绰，还了酒馆赊账和赌债，“齐俞恒玩味似的转着手里的杯子，“赌坊那地方什么三教九流都有，花点银子就能打探消息。“
    “然后呢？“凌骁问，“你顺藤摸瓜，发现什么？“
    齐俞恒：“查了下，钱是借来的。“
    云琇给他添茶水：“借钱还债，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齐俞恒点点头：“嗯，咋一听确实没问题，可你们不想知道是谁借的？“
    凌骁啧一声：“故弄玄虚，快说。“
    “崔老六。“
    云琇懵了：“崔老六是谁？“
    凌骁直接赶人：“听他放屁，滚，赶紧滚。“
    齐俞恒被云琇的反应逗笑了，“哎哟，八妹妹，你这么容易轻信，小心上当受骗。“
    凌骁顺手操起瓜皮扔过去：“你滚不滚？“
    齐俞恒侧身躲过，笑不停，“哎哎，崔老六真有其人，没骗你。“
    凌骁黑着脸：“再胡扯，叫人把你扔出府。“
    “好好好，不跟你绕弯子，“齐俞恒赶紧说，“崔老六是崔府厨子，我特意找人打听过，崔尚书乡下同宗远亲。“
    “倒不稀奇，“云琇说，“我们扬州也这样，当官和商贾大户，带几个行事机灵的远房亲戚，当自己人用。“
    “可一个厨子不吃不喝一年攒多少钱？“齐俞恒收了笑，“崔老六一口气借了三百两现银，够阔绰的，崔尚书贪了不少啊，连自家厨子都养成大耗子。“
    云琇掌家，每日清算账本，自然有数，她看着凌骁说：“我们府上厨子，一个年不过五两银子。“
    凌骁：“崔府大概也这个数。“
    “差不多，“齐俞恒经常跟在云璎屁股后面转，多少了解，“齐府稍微少点。“
    凌骁的注意力转到崔老六头上，“查过这人吗？“
    “查过。“齐俞恒摊摊手，“但人家理由也很充分。“
    凌骁问：“怎么说？“
    “崔家的沈夫人私下放印子，“齐俞恒摸摸鼻子，“崔老六经手，顺便捞好处，虽说燕京明面上不许为官放印子，暗地里不少，来钱快，又简单。“
    云琇：“所以查不下去了？“
    “是啊，“齐俞恒叹气，“崔家也是京圈儿大户，能抓到错处得罪便得罪了，问题抓不到啊。“
    “别折腾了。“凌骁嘴角微沉，“老爷子不想撕破脸，说不到火候。“
    “谁都不是糊涂人。“齐俞恒笑意颇冷，“不用想也知道，三年前干爹分兵权给覃家，崔家眼欠儿，我爹说当初他们家也找过干爹，干爹没应，有没有这事？“
    “不知道。“凌骁说着，暗戳戳瞥向云琇，“那时我自己都是笔糊涂账，哪有闲工夫关注我爹。“
    云琇听见也当没听见，又叫春柳切些瓜来。
    “不吃了，我得走了，“齐俞恒叫她打住，“你二姐等我回去吃饭。“
    云琇没挽留：“那我送送你。“
    “别送了，“齐俞恒看眼凌骁，“你家伤员需要人照顾，我有消息再来。“
    他说完离开，云琇叫春柳赶紧送客。
    转头进屋，她白凌骁一眼：“小肚鸡肠，逮着机会翻旧账。“
    凌骁反问：“我说错了吗？“
    云琇假笑：“没，没，小侯爷说什么都对。“
    凌骁啧一声：“假。“
    “都跟你保证了，拿个鸡毛当令箭，“云琇翻开他的纱布看看伤口，“跟你说正经的。“
    凌骁嘶一声：“你说。“
    云琇：“我之前怀疑过顾家。“
    “怎么说？“
    “顾家与我们结怨是真的吧？“云琇问，“顾繁霜怎么死的？要说我们家一点错处没有，也不能。“
    凌骁看她一眼，没说话。
    云琇：“婆母成日把人招来府上，寓意何为，不用明说，京圈儿就这么大。后院夫人别的事儿不在行，道人长短最感兴趣，都等着看笑话，结果顾家成了笑话。“
    “你不离开，屁事没有。“凌骁提起来就烦，“整件事全是你自己瞎琢磨，我只问你，我去阳关三年，死了吗？不活得好好的。“
    “当初你不讨厌顾繁霜，我说的有错吗？“云琇想翻旧账谁不会，“是谁没脸没皮吃人家点心，人姑娘天天送，也不见你拒绝。“
    “行行行，都是我不好。“凌骁懒得争，“你不喜欢，我不吃不就是，你跑什么跑？“
    “我还不是为你着想。“云琇把软枕扔他身上，“我不走，指不定你们还出什么幺蛾子。“
    凌骁把软枕放一边，求生欲极强：“人都死了，跟个死人计较什么。“
    “她死了，又不是死全家。“云琇想起来有气，拿起软枕又扔他身上，“顾家和崔家关系交好，若真是崔家使绊子，敢说顾家没参与？“
    “我娘是不该搅合进去，“凌骁理亏，自己给台阶下，“事已至此，要我如何？给顾家道歉？不可能。“
    “我们凭什么道歉？“云琇自然不肯，“要道歉也是他们家来赔不是，顾繁霜心思歹毒，害焕哥儿，这笔账怎么算，我们没上门讨要说法，他们以为凌家好拿捏不成？“
    “兴许顾繁霜只是由头。“凌骁叹气，“方才没听齐俞恒说，崔家当初看中老爷子手上的权力，想分杯羹没讨到便宜。“
    “崔家？“云琇想了想。“覃家有猛将，崔家有什么？真给崔家，只怕你去阳关，有去无回。“
    “老爷子有老爷子的考量。“凌骁揣测，“其实分小部分给崔家不是不行，但又是覃家又是崔家，皇上怎么看？摆在眼面上拉帮结派，改明儿收拾起来，凌家第一个遭殃。“
    云琇顺话问：“公爹是故意的？“
    “我猜多少有点。“凌骁换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群臣不团结，才是皇上所愿。“
    说到皇上，云琇早就想说：“干脆我去找十公主说道说道，让她找皇上告状。“
    “你以为宫里不知道？“凌骁笑她单纯，“真定邀功的折子肯定早递上去了，刺杀过去小半个月，京/城有动静吗？不说别的，就圈儿里那帮孙子，知道我伤了早跑来瞧热闹，你天天陪着我，见谁来？“
    云琇想想还真是：“你的意思，他们不知道？“
    “八成封锁消息，“凌骁说，“齐俞恒知道，也没四处张扬，肯定定国公和我爹说了什么。谢宗仁识时务，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真爆出来，他就是风口浪尖那一个。“
    云琇听明白了：“他要成了风口浪尖，皇室宗族被追杀，皇上不会坐视不理。“
    “你要皇上表态？“凌骁摊开手掌，“一拿证据。二，皇上要求细查，必然查个子丑寅卯，到时所有秘密公布于众，你不怕？“
    “我当然怕，“云琇大叹口气，“别的不说，就谢宗仁给我写信求救，十公主计较，我如何交代？“
    “你知道就好，“凌骁拍拍她的手，“眼下只能吃闷亏。“
    云琇翕翕嘴，是啊，不然怎么办呢？
    ***
    与此同时，景文帝嫌御书房热，把奏折批改搬到凉殿。
    汪福在一旁打扇，敬心伺候。
    景文帝想起什么，淡然道：“谢驸马身子可好些？“
    汪福恭敬回答：“回皇上的话，驸马爷尚在恢复中，太医院一刻不敢怠慢，用最好的药材。“
    景文帝嗯一声，又问：“忠毅侯那边呢？“
    汪福依旧恭敬回答：“忠毅侯在家安心养伤，不见和谁走得亲近。“
    景文帝不再说话。
    汪福思量再三，低声道：“皇上，昨儿十公主陪太皇太后喝茶，听说哭了。“
    景文帝问：“因何而哭？“
    汪福斟酌回答：“公主殿下深爱驸马爷，谢驸马受伤，殿下难免悲伤。“
    景文帝不太在意十公主，只问：“太皇太后可说什么？“
    汪福连连摇头：“太皇太后怹老人家什么也没说，奴才看不懂，猜不透。“
    宫里讲究谨言慎行，何况御前伺候，更得小心再小心。
    景文帝似乎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既没说，便不是要紧的事儿，传朕口谕，叫驸马爷好好养伤，旁的无须理会。“
    这话听起来很关切，实质很值得推敲。
    谢宗仁苏醒前世记忆，对他而言如虎添翼，皇上只说要他养伤，并没说追究刺杀一事，可见皇上并不在乎他死活。
    至于知不知道幕后黑手，或许揣着明白装糊涂，或许懒得查证。
    谢宗仁冷笑一声，眼底透出寒意。
    “你怎么下床了？“十公主毫无预兆闯进来，看见他阴鸷的神情，吞咽下唾沫，把含在嘴里的话一同咽下去。
    谢宗仁洞察她的表情变化，收了心神，浅笑看着她，温和回答：“躺太久了，想走动走动。“
    十公主哦一声，叫奂知端来熬好汤药：“大夫说趁热喝。“
    谢宗仁摸摸碗边，微乎其微叹气，所谓“趁热喝“，公主殿下对字面意思理解透彻，大热天送来一碗刚熬好的药汁，也不知道贪凉，就差没拿勺子怼人鼻子跟前。
    换云琇，肯定等凉到半温，还会准备一颗甜蜜饯。
    他前世习惯云琇的好，哪次做得不好就会甩脸子，尖酸刻薄损对方一顿。
    云琇一开始跟他吵，时间长了就不吵了，默默承受他的怒气，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所谓生在福中不知福，大概就是形容他这类人。
    谢宗仁看着十公主期待的眼神，越发怀念云琇的好。
    十公主从小被人伺候惯了，能做到端茶倒水不易，他不能要求太多，要求多了也做不到。
    “你怎么不喝？“十公主坐在旁边，等了良久，见他不动，把碗往前推了推。
    谢宗仁没说原因，只是笑了笑，说等等。
    还是奂知知冷知热提醒：“小殿下，药汁冒热气，正烫。“
    十公主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这样啊，你不早说，赶紧拿去贪凉。“
    奂知嗳一声，将药碗端下去。
    十公主像做错事的小孩，凑到谢宗仁跟前，“你不说，我不知道，你得告诉我。“
    谢宗仁伸手拍拍她的头，继而浅笑：“小殿下已经很好了，在下深感欣慰。“
    是吗？十公主看着俊美容颜，总觉得两人间有隔阂，隔着什么，她想不透。
    至于谢宗仁，他答应娶十公主有一部分现实原因，另一部分算答谢救命之恩。
    他尝试喜欢对方，但心里的执念放不下??尤其看到云琇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一颦一笑都能勾起过往记忆。
    她留下最好的给他，他却给她最坏的人生。
    谢宗仁叹口气，回神对十公主笑笑，说累了想休息。
    十公主点点头，叫人来伺候。
    谢宗仁看她一眼，没说话，其实他很想说，他们作为夫妻，就不能像普通人那样，十公主亲自伺候，非得十指不沾阳春水？
    不过指望十公主觉悟挺难。
    谢宗仁也懒得明说。
    于是阳关一路九死一生，仿佛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两家伤员痊愈，已立秋。
    屋外蝉鸣换成枯黄落叶，云琇带着春柳整理换季衣物。
    日子消停安生，为琐事忙忙碌碌倒成另一种平凡幸福。
    凌骁养伤几个月，素了几个月，眼下想开荤，总被搅和。
    凡哥儿想挨着娘亲睡，焕哥儿凑热闹，也要挨着娘亲，然后云琇身旁一边一个孩子，凌骁被挤到床边空位。
    他面无表情盯着自家媳妇儿，看得见吃不着的滋味，着实难受。
    而后焕哥儿和凡哥儿就被送到畅春园，启蒙先生也被请到那边，美其名曰给平康郡主找点乐子。
    主屋没了孩子喧闹，到了夜里反而安静有些不习惯。
    云琇拆了头发，用篦子梳头，屏风后传来出浴的水响。
    “洗舒坦了？“她问。
    凌骁啧了声：“一个夏天不让沾水，我闻自己是馊的。“
    “还好，“云琇安慰，“我闻的都是药味。“
    “药味也够呛。“凌骁嫌恶道。“今天去枢密院销假，被这帮孙子笑一天。“
    云琇捂嘴笑，递上干净中衣：“夜里转凉，赶紧穿上，小心落病根儿。“
    凌骁不想穿，“别麻烦，一会还得脱。“
    云琇无语瞪他一眼。
    折腾半宿，云琇累极时，街上传来梆子声，已三更。
    凌骁满脸餍足，搂着她入睡，两人一夜无梦。
    入秋后，逐渐昼短夜长。他赶着点卯，起来时屋外暗着，还没露白。
    云琇陪他吃早饭，想起一件大事，“今年中秋怎么过？是不是又像上次，把我一人扔府里？“
    这是她第二次在燕京过中秋，阖家团圆的佳节，凌骁自然不会委屈她，“你想怎么过？宫中宴请跑不掉，我寻思一道入宫得了。“
    “孩子也去吗？“她问，“焕哥儿，太调皮了。“
    “孩子们就算了，“凌骁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畅春园多安排人手带他们玩，玩累了睡，消停。“
    云琇说好，“这事听你的。“
    凌骁急着走，没时间细说，要她看着办。
    上次过中秋闹不愉快，这次云琇没慌着做新秋裳，而是先问平康郡主如何安排？
    “您不想我去，我便来畅春园带孩子。“她坦言道，“凌骁的意思，怕孩子们进宫冲撞谁就不好了。“
    “你们的事儿，自个儿管。“平康郡主抱着凡哥儿喂糕点，“骁哥儿要你去，你就去。“
    云琇要的就是婆婆的态度，“成，媳妇明儿就要裁缝来置办新秋裳。“
    平康郡主淡淡嗯一声，“顺便给孩子们多做两件衣服，孩子一年年的长，快得很。“
    云琇说知道，又扯些家常话，便准备离开。
    焕哥儿正要去上课，看见她，缠上来，“娘亲，娘亲，我和弟弟想回去。“
    云琇蹲下来，拉了拉孩子衣服下摆，笑道：“这事娘亲说了不算，得你爹爹点头。“
    焕哥儿眼睛骨碌碌转：“爹爹什么时候来？“
    “过阵子吧，“云琇哄他，“你跟着先生好好学习，好好习字，兴许你爹一高兴就来陪你玩。“
    “好吧，“焕哥儿点点头，有模有样作揖行礼，“儿子恭送娘亲。“
    云琇当下很惊诧，心思孺子可教，下一刻就看见启蒙先生脸上被画了两撇八字眉，手里卷着书。跳脚追出来要打人。
    她对先生抱歉地笑笑，孩子调皮，您多担待。
    回去说给凌骁听，以为他会惩罚焕哥儿，没想到他开怀大笑，还说不用管，以后有武教师父收拾他。
    “你不亲自教啊？“云琇颇为意外。
    凌骁摇头：“启蒙就算了，自己孩子舍不得下手。“
    正说话，春柳在屋外传：“大奶奶，宫里来人了。“
    云琇微微一愣，与凌骁对看一眼，“今儿什么日子？宫里怎么来人了。“
    凌骁点点下巴，“你去看看。“
    云琇以为有特殊的事。等对方说明来意，原来送中秋请帖的。
    她把请帖放在炕桌上，奇怪道：“中秋差不多大半个月呢，这么早送贴子来。“
    “不算早，“凌骁把四份帖子挨个翻一遍，“自从阳关险胜，宫宴比往年气派许多，邀请名单增添不少。“
    “不说国库空虚吗？“云琇搞不懂，“要我们捐钱捐物，宫里奢靡浪费，可不像没钱的样子。“
    “行了，别抱怨，“凌骁警告她，“这些话我们私下说，你出去管好嘴。“
    “不用你提醒，我晓得分寸。“云琇叹气，“我记得上次宫宴，就我没去那次，请帖提前五六天才送来。如今要搞大派场，难怪提前这么多天，怕是准备就耗不少人力财力。“
    “上峰想笼络人心无可厚非，“凌骁说，“无非还是杯酒释兵权那套。“
    云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反复试探，寒得是大臣们的心。“
    “那有什么法子。“凌骁坦然面对，“先帝英年早逝，皇上十岁称帝，坐稳龙椅不简单，我们为人臣子，做好本分，别成日瞎琢磨，容易害了自己。“
    话说这个份上，云琇能说什么呢，只能隔日找裁缝，加钱加急赶制新衣。
    然而真应了齐俞恒的乌鸦嘴，流年不利，新衣不大贴合，一改再改，中秋节头一天云琇才满意。
    接着中秋节，上午云琇梳妆梳得好好的，新买的珍珠步摇突然断了，坠是坠，簪子是簪子，断的整整齐齐。
    春柳迷信，脸色变了变，“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别是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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