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卿抱着女人走到床榻前,看着抱着被子窝在床上睡得一脸香甜的莫小忘,眼神闪了闪,刚想把这小兔崽子扔出去,莫忘已经似有所感的搓着眼睛醒了来,他眯着眼睛看着抱着莫小莫站在床榻前的后卿,先是愣了一愣。
愣神过后,这才反应过来,兴奋的刚要高呼,便被后卿一个刀子般冰冷的眼神制止住。
他不知所谓的往里蹭了蹭,让出一个地方来,拍着云被一脸兴奋的道:“快将娘亲放下,我要和娘亲一起睡!”
“千鹤~!”后卿挑了挑眉毛,直接喊人将其打包带走。
还一起睡?!
胆子不小啊,小子!
喊了一声,没回,又喊了一声,在喊了好几声均没有回之后,后卿挑了挑眉,凤眸一转看向坐在床上的莫小忘,问道:“宫里的千鹤呢?”
平日里,他喊一声便会出现。
听老男人问起千鹤,莫小忘抿着小嘴,低下头思索一下,这才道:“这件事儿嘛,说起来有点儿长……”
后卿直接了当的道:“那就长话短说。”
莫忘托着腮,一脸无谓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这才奶声奶气的简短总结回道:“今日我来碧霄殿看娘亲是不是醒了,结果殿门是关着的,敲了半天殿门后,千鹤姑姑见我敲得可怜,便给我开了殿门。”
其实是他砸开的,但是想了想,若是说自己把殿门砸开了,想来肯定会被老男人关禁闭,便就将砸殿门这事儿稍做了一丝丝的整改,后莫小忘才接着道:“进来后,父神和娘亲都不见了,只有大床。”
听他叨叨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到重点儿,后卿觉得这孩子的语言表达能力着实有些差,心下决定待女人醒了,和她商量一下,要不明年开春的时候,将儿子送到昆仑山学点儿常识。
毕竟他后卿的儿子,不能老是一副白痴的模样。
“然后,千鹤姑姑看着你们都不见了,很担心,我见她那般忧愁的模样,心下不忍,便带着她去三十一天门散了散心,三十一天道路两旁的无忧果结了满树金黄,千鹤姑姑说她喜欢吃,我劝了她几句,这样偷摘公家的果子不好,但千鹤姑姑却执迷不悟,一心要上树,还要我去给她把风。我看实在是拦不下,无奈的只好去把风了。”
说到此,莫小忘还吸溜了一口口水,继续道:“我正自很认真的望风,却被突然游玩到三十一天的大坏蛋,额,就是离隐伯伯吓了一跳,父神,你想想,以我这般强大的心理,都被吓了一跳,那就更别提千鹤姑姑了,千鹤姑姑当时就被吓得从无忧树上掉了下来,然后摔晕了过去……啊~!”
话还未说完,就被十分之不耐烦的后卿扔了出去。
只听见莫包子先是一声惊呼,再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殿门关死上锁的声音,小孩子拍门痛诉的声音。
后卿一脸淡淡然的,且置若罔闻的扬手设了一个厚厚的结界,将一切杂音阻隔在外,搂着自家媳妇儿亲了亲,安安然然的睡了。
可怜的莫小忘同志,被后卿说都没说一声,直接扔出了大殿,拍门无果后,他捂着自己的小屁屁,冷哼一声,决定等娘亲醒来的时候,告个黑状,强忍着捂着屁股蛋儿,不甘心的回到自己的寝殿休息。
而此时,千鹤在哪里呢?
嗯,这个问题离隐也很想知道,千鹤现在到底在哪儿。
事情全过程是这样的,因为后卿与莫小莫两人消失在碧霄殿去混沌空间过二人世界去了。
找不到娘亲的莫小忘同志哭的声泪俱下,千鹤心内实在不忍,只能拉着他出去散散心,好让这孩子从被爹娘抛弃的阴影中快速的走出来。
在走到三十一天门天地宝华苑之时,莫包子因着嘴馋,爬到无忧树上就不愿下来了,作为忠仆的千鹤在两次三番劝说无果之后,只能给自家小主人把风,望他快些吃够。
但很显然,吃货属性附身的莫小忘的辞典里,就没有‘吃够’这俩大字,看着他一脸没够的模样,又想起这三十一天门前的无忧树正正尚属与天后娘娘。
为了不让人逮住,千鹤便将树上的无忧果摘了个干净后,夹带着还抱着一个无忧果吃的满脸是果子水的肉团子准备潜逃。
结果,一个转身就撞上了恰好从浮昰那里出来,路过宝华苑想着要去七重天看莫小莫的离隐,又因着走的是在太急,方才加足了的马力,又被离隐护体的神力来了个正面反弹,然后千鹤登时就被撞晕了过去。
对于这个在碧霄宫供职的仙童,离隐还算是有个印象。
虽是对她这种莽撞的性格很不喜,但再不喜,他用神力护体,导致她被撞晕这件事儿,他占了大部分的过错。后卿与时光的这个儿子,虽说是一千多岁了,但个头长得着实小了点儿,把千鹤运回去有些困难。
无奈之下,他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千鹤抱在怀里,往七重天的碧霄宫而去,反正她恰好也是要去碧霄宫看望时光,也权当算是个捎带。
除了被奶娃子瞪了一路之外,这一路上还算是个平稳,虽然他很不喜欢与陌生的女子接近,但总归还不算是太讨厌。
只是,这个平稳并未维持的目的地,在行到一半的时候,被撞晕的千鹤醒来,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后,脸顿时红了,高呼了一声,非礼啊!
离隐自是没料到,这个女人会在半道上醒来,着实也是被这一声非礼吓了一个大跳。
待看清是离隐之后,顿时火起。
想起,上次被折腾了半夜没落着睡个安稳觉不说,还被其兜头踩了一脚,这再次还不说,主要是自己被嘲讽了!
但忽然想起,她死去的父亲对她说的话,若是被一个男人抱了,就得嫁给这个男人,千鹤当时问,这是为什么,她老爹说,这是我们一族的传统。
想到此,千鹤不由的看向了一脸乌漆墨黑的离隐,顿时脸也跟着黑了黑,若是让她嫁给这么一个男人,她绝对会被逼疯,之所以接着便是强烈的反抗,想让其将她放下。
离隐原本就不想抱着一个陌生女人,听她这么说,颇有些不耐烦的一笑,接着双手一松,将她向着云头一扔。
没想到,男人会如此没有绅士风度,竟然将她直接丢出去的千鹤,根本就没有站稳,一下子便从云头摔了下去。
再说对于一个神仙来说,也不是随随便便摔一下就能死的,之所以,离隐也没放心上,就连被摔的当事人千鹤,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有些咬牙切齿,想着待会儿怎么报个仇。
这一摔不要紧,主要是这一摔的摔得地方有些蹊跷了些。
因为千鹤摔进了,轮回台。
摔进了轮回台也就罢了,主要是这个千鹤也许真的与离隐命中犯冲,摔进轮回畜生道……
待离隐与莫忘落到轮回台之时,眼前除了在云雾缭绕下的一口井台,早已没了千鹤的身影。
看轮回台的仙君摸着胡子道,千鹤仙君落入了畜生道,作为神仙的记忆,已被轮回台内的轮回之力抹了个干净。
必须要下界去寻回,并且要在凡界她所在之地唤回她作为神仙的记忆,如若不然,就真的变成畜生了。
如此一番之后,离隐心塞的捏了捏眉心,心里虽然想的是那个女人变成什么跟他有何关系,但事实确实残酷的,千鹤变成畜生,还真的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无奈之下,离隐只能问了具体是落入了哪个凡界,投胎成了什么——畜生?
那仙君将事情的额前因后果问了个明白后,眼神闪了闪,将离隐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摇了摇头,飘飘渺渺的来了句,此事只能随缘。
随缘?!
他与那个女人有什么缘分?!
有缘分也是孽缘!
但再怎么不想去,但人是他扔的没错,但凡界那么多凡世,让他一世世的寻,他到底是有多闲!
就在他准备,让一切都随缘的时候,看守轮回台的仙君,笑了笑,将一枚鹤羽递给他,道是,这是千鹤仙君身上的一根翎羽,只要拿着,遇到千鹤仙君之时,这枚鹤羽便会有反应。
如此之下,离隐才接下,揣着一肚子的不耐烦去凡界寻去了。
所以,现在的离隐非常想知道,千鹤妹子到底落到哪里去了?!
一觉醒来的千鹤发现自己被一片黑暗笼罩,完全看不清自己现在在哪里,她费力的撑开身子,阳光这才刚刚从缝隙里透进,只是,透过来了没一会儿,她便有些浑身发干,难受的紧。
她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能将自己缩起,再次被黑暗笼罩的时候,才感觉身体变得舒服了些。
千鹤很心塞,她明明从云头上掉落下来,虽说一点儿也没感觉到疼痛,但她却被困住了,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困在了哪里。
但其实更令她心塞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具体困在了哪里?
每次她强行想要逃脱撑开困着她的枷锁之时,便会被阳光照射的浑身难受,几番之下,她便不再挣扎。
就这样一连过了不知多少日,千鹤躺在原地一直一动不动,偶尔会听到风声,鸟飞过天际的声音,而最常听见的便是水声。
千鹤简单的估摸了一下自己应是被困在了一个有水的地方,但就是不知道哪个困住她的人,到底在哪里,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来看看,难道是想让她在此自生自灭?
是的,大体上来说,以她现在的处境说是自生自灭,也不差了。
离隐找了将近大半年,还是搜寻无果,现在人看着他都觉他是个疯子,整日往一堆禽类身边蹭,想起此事儿,离隐便嗅了嗅了自己手上的气味,好似还能闻到那股,禽类身上的羽禽鸡毛味!
作为一只嗅觉灵敏的犬,离隐表示自己很痛苦。
正也恰巧行到一片波光粼粼的湖边,想了想,离隐决定去洗洗手,他蹲在湖边一边洗手一边望着自己的倒影,忽的想起看守轮回台的白胡子老仙君说的那句话:一切随缘。
对啊,一切随缘啊!
这缘分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虽然致使那个千鹤落入了凡世,但他不是没有找她的呀~!来到凡界这么长时间,魔界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想罢,离隐便心情大好的,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决定返回魔界,找人这事儿,可以先搁一搁,再说,他完全可以找个手下代替他来寻找啊!
他身为魔界的头头,这点儿权利还是有的。
离隐觉得自己之所以没有想到这一点儿,肯定是脑子抽筋了。
想想,若是现在会魔界,再让人来,交接上也许不大吻合,之所以,他便扔出了一道魔界传唤令,决定谁来这任务就交给谁。
想好此事儿该怎么做之后的离隐,感觉浑身轻松了不止一点儿半点儿。
他心情甚好的摇着扇子想要到湖边的大石头上坐下,吹会儿小风,走了没两步脚下便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个大跟头,登时便一头撞到了湖水边的大石头上,鼻血流淌的肆意。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爬起来,看着地上将他绊倒的罪魁祸首——河蚌。原本心情就一直不好的离隐,便咬牙切齿的狠狠踢了一脚,这一脚下的着实狠了一些,但河蚌也着实坚硬了一些。
之所以,不出片刻,满脸鼻血的离隐便抱着脚一边哭去了。
离隐没有哭几分钟,魔界的魔使清远便已赶到此地,清远看着蹲在石头上满脸鼻血且一身狼狈的自家主子,眼神里满是惊诧。
主子不是去九重天取拜见浮昰古神了吗?
怎么半拉时辰没见,便就成了这股模样?!
离隐,将手里的鹤翎扔了清远,将事情交代了一番后,气哼哼的踩着云离开了。
只留下清远拿着一根鹤翎站在原地发呆……
莫小莫睡醒之后,已是第二日的傍晚,她睁开眼睛,先是望着碧霄花的床幔发了一会儿呆,反应过自己现在已不在混沌空间后,才拥着被子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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