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雅在悲观沮丧疲累的状态中熬过了冬天,待春暖花开的春天来临,雅便找了个幼儿园把儿子送进去,那时儿子还不到两岁。她在幼儿园附近的一个画室画画。这是雅喜欢做的事,因为喜欢所以不觉得枯燥,不觉得时间漫长。
她买了个保温杯,把早上剩的饭装进去,权当中午的饭。她一天到晚地盯着画布,不知不觉黄昏便来到了。该接儿子和女儿放学了,雅站起身,才觉脖颈酸胀,手指有些伸不开了。可她心情却是愉快的,路上询问着儿子今天学了什么东西。短短几个月,儿子学会了不少儿歌,认识了不少字,也吃胖了,说话也清晰了。雅欣喜于儿子的变化,也幸庆儿子遇到了好老师。余晖是那样美丽,雅的心里流溢着美妙的情愫。
快到家时雅直接到前面的村小学接回了女儿,到得家来,雅做饭,孩子们做作业,玩耍。兰姨会晚上、星期天领着孙子过来,因为这时候雅和孩子们都在家。
日子就这样挤挤捱捱地到了春节,看到儿子已能上幼儿园,老公便想让雅到广州打工。向往远方的雅欣然前往,这一去,经常加班、熬夜便成了常态,对于内心总想看书、写字、画画的雅来说,因空闲时间太少的焦虑便缠上了神经……
雅到广州后,一日翻阅到一个写作平台,从此那里便成了她的写作阵地,她将自己日常的烦恼、焦虑写进去。她点了平台的日更挑战,竟成了她快乐着的烦恼,焦虑着的快乐……
因了好奇和手抖,雅点了日更的奶酪,从此焦虑如网,层层缠绕,呼促气短。工作侵占了大半的时间,身乏体困强自撑文。情感波澜不惊,往事悠悠促笔难书,也曾激情澎湃,奈何无暇细品凝聚笔下。关于乏、焦虑、不适的文字倒也述写多篇……
涉足平台已是一年有余,对于平台的一些操作至今不甚明了。诸如关于钻的设置,从没刻意求过钻,至今在心里依旧如一个游戏。曾大力为文友点赞,现在却有了正负能量的限制,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神操作,倘有闲暇依旧会让串串红心熠熠生辉。
在日日更文的生活中,乏、困、焦虑如影随形,雅写了不少关于焦虑的文字……
《乏》
魅惑的歌酥软了筋骨
乏从指尖游走
轰然倒下的夸父
化作了日月山河
河水漫过肌肤
流沙指间滑落
月朦胧梢影斜
山漫漫波起伏
醉裳旋舞不支
乏歌丝丝绵密
渗入足尖贯穿心间
无力吟风咏月
睫毛坠上了重石
光阴撬不动一丝隙罅
意识纵身模糊的潜流
《倒置》
脚步喋喋不休地重沓
灌铅的腿儿
拖着脚镣的沉重
不睬夜神的魅惑
渴望轰然倒下的快意
头足倒置
提升委屈的下肢
贯通亏欠的气血
睫毛化蝶翩跹
打开栅栏之门
曙光静静地站立身旁
《郁》
郁是灰色的网
裹挟天地的灰苍迷茫
沉郁的云诉说心的哀伤
细雨蒙蒙是心语独殇
无妄的冷挟来寒流
单薄的身此时怀念煦暖的阳
总有不平扰乱气息的平和
困乏的神经缴械投降
黑涯涯的山迎头而来
闭目掀不开聚拢的栅栏
黎明跋涉而来
唤醒合衣而卧
一梦千年瞬过
《暗伤》
不能左右自如地转动头颅,疼痛牵着后肩背,里面是否是搏杀狼籍的沙场,灰蒙蒙扬洒着痛。
后颈是伏枥日久的老牛,不堪重负,抬不动沉重的脚步。不是日常的“落枕”,那一天时间应该能够解除禁锢,遭罪也就一天,直了脖颈全凭身子转动望向周遭。这一次,症状已是两三天,转动脖颈的痛如受伤的翅,展翅欲飞可伤口却渗出血来。这一次,可能会是经年的暗疾。
星期天,同事喊逛街,我说没空。孩子要我带他们逛超市,我依旧说没空。我从清晨起床,便依旧身着睡衣,手捧手机,一动不动,除了吃饭时胡乱塞些吃的入口外,我直到深夜依旧是这姿势。
平时除上班时间外,似乎所有的空闲时间我都是手捧手机,埋首屏幕。时间过得太快,匆匆间已是深夜。为了明日的精力尚存,我只得强自闭上困累的眼迷糊过去。
这个星期天,我依旧是雕塑的姿态至深夜。一天时间只不过浏览了投我专题的稿子并写下简评。关注和点赞的文友我都没顾上回。
平日里,大部分时间是在上班。下班的时间却是有限的。本不该又造成累积,只因要日更。手狂点了日更,也就被五花大绑在桌前,焦急着十二点之前完成所谓的日更,不管有没有感觉都要写,真真有些苦不堪言。想断更,又怕自责自己轻言放弃……少了诗情画意,少了柔情蜜意,多了紧蹙的眉焦虑的心。就这样深陷累积之海不能自拔……
从几何起,犹如瘾君子附身,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拿起手机,上下滑动,忙得不亦乐乎。应是从儿子小时起便开始这样了。晚上急急地把他哄睡,便乐此不疲地拿起手机直至夜深。
肩周炎(抑或颈椎病)的暗伤可能早已一日日累积成巨大的柴垛堆积在背部。只等火星落上,噼里啪啦燃烧起来。视力也愈来愈下降了,有时看了半天手机,觉得有必要出去轻松下,遂踉踉跄跄走出门外,抬头望向灿烂的天空,竟有天地短时间内的旋转。不小的眼睛也越眯越小了。
想起了今年春节期间,姐姐因颈椎病住院治疗,我每日相随陪伴。她也是长期低头造成颈椎压迫变形,看她每日在医院又是牵引又是扎针的,看得我眼晴都是困疼的。她的颈椎病比较严重,犯起来头晕恶心呕吐……做手术又怕落下后遗症,只能物理保守治疗。姐姐这病也是经年暗伤的积累。
身体常保持一种姿势也会疲惫的,暗伤如水,流溢着痛苦,不堪重负时就嘶吼出了痛。这时就应改变了姿势,舒展下身体,让暗伤缓缓流淌而去……
《焦灼》
焦灼囚禁了焦躁无措的身体
充斥心间的乱麻张牙舞爪束缚了手脚
瘴气从脚底升腾贯穿了身体从头顶升发
大旱的田地龟裂成沟壑吞噬了倾覆的身体
海底的啸声翻滚冲撞了心海的壁垒
饥饿的猛兽张开满是利剑的大嘴
嚼碎了咯吱作响张扬的骨头
记得初入平台的时候,平台要求每日发文不能超过三篇。那时,每日发布的几乎都是雅曾在朋友圈发的旧文。后来发文没限制了,基本上保持一日一篇的速度。
再后来,看到一些文友有了日更达人的图标,便也好奇点了日更。自点了日更后,生活便悲催了……
《如何名状》
日子飞旋 晨昏颠倒
渴慕原野清香 佳山秀水
目光迢遥 心儿冀往
鸟儿振翼高空 欢鸣绿荫
亦愿其中 枝头欢叫
一片云一缕风 亦是携满渴盼
假了病弱之名 窃得清闲光阴
飞轮旋不停 渔网撒下又张起
虫蚁奔走无措 困兽躁动难休
并非长夜漫漫 孤寂难遣
无尽事涌排山倒
不辨先后 反倒无措
心火燎原熊熊 依旧暗夜焦焦
竟不知如何是好
如何名状此焦此扰
《头疾》
飓风呼啸在脑海
巨浪滚滚撞击脑壁
隆隆余响震耳畔
手指深入发间
按压汹涌喷发的海
天地旋转成黑暗
引发翻江倒海
直叫人生无可恋
回归尘埃成急愿
午夜静寂日复日
蓝屏闪亮痴迷的脸
镜中苍白的颜
已是鬼魅的影幢
远离了阳光的爱抚
灯尽油枯终不支
眩晕了世界来抗议
黎明的光线牵拉沉重的眼睑
匆匆投入奔波的洪流
日子的叠加
终决堤了眩晕的海
《深困》
绵密的困如蚂蚁
密密麻麻爬满了身体之树
烟雾般从脚尖弥漫从头顶袅袅升发
身体沉重如山巍然撼不动
头脑里烟雨迷濛
不知身在江南水乡还是塞北冰雪
我想弹动一下手指
却是重石困压稳丝不动
我想睁开眼晴
让白昼的光撬开一线眼睑
却是世界依旧暗沉
困从远古唱着魅歌而来
我沉醉在歌中不能醒来
耳畔充斥清晨醒来的各种声响
我能感觉阳光在眼脸上的呼唤
可我还是任由自己一点点下沉
直到幽静的海底
幻化成一座礁石
再慢慢地长成一座岛屿
俯瞰围绕我的广阔海面
听海鸥振翅高歌
大海啊大海我梦中的故乡
远方传来大海的恋歌
深困深深深几许
《焦灼》
焦灼囚禁了焦躁无措的身体
充斥心间的乱麻张牙舞爪束缚了手脚
瘴气从脚底升腾贯穿了身体从头顶升发
大旱的田地龟裂成沟壑吞噬了倾覆的身体
海底的啸声翻滚冲撞了心海的壁垒
饥饿的猛兽张开满是利剑的大嘴
嚼碎了咯吱作响张扬的骨头
挖掘机铿锵淋漓挖空了山洞
山体粉身碎骨回归泥土的故乡
风从旷野呼啸而来辗转于四肢百骸
又从颤抖的指尖生发而出
思绪纷乱如云穿行旷野
要做的事情如墨云滚翻倾压头顶
焦灼如震雷隆隆疾驰
点燃心火熊熊舐空
热血如沸腾的海洋左冲右突脑壁
昏厥眩晕了踉跄的脚步
焦灼灰飞烟灭了眸海的星火
《困》
睡意轻浅且晚
白天总觉欠着夜的债
站着走着还觉春光明媚
一旦坐下眼皮就上下缠绵
脑海里黑海涌来
眼前明灭不定
黑白相参
身体慵懒成困眠的熊
体力有限 撑不住困觉的头颅
好想此时躺在软绵的大床上
好想就此沉沉睡去
嗅够梦之花香
好象困觉了百年
心力不足却苦苦支撑
眼皮沉重如山
头颅如鸡啄米
一点一下点着头
困,困,困……
困歌不眠不休
(二)
在广州的工厂,加班是普遍现象。每天晚上到家已不早,有时甚至更晚。劳累一天,最享受的事大概就是躺在床上看会儿手机。
打开浏览器的时光快得惊人,没看几篇内容,个把小时已逝。想到十二点前的日更,赶快洗漱,换上睡衣,然后坐在床上抱着手机更文。
雅写文一向不快,写完后又要经过几遍修改才放心发布。往往是勉强写完了却没有修改,赶在十二点前发布。发完后再点击编辑进行修改。这一修改不打紧,困虫却爬上了眼帘,头颅遂象鸡啄米上下点动。有时竟迷糊过去,醒来继续修改。凌晨一两点睡觉是常有的事,两三点睡也不少见,可第二天早上依旧得早早爬起上班。
长此以往,能睡个大头觉竟成了奢望。雅的心时常陷入焦虑:为了完成日更,她常顾不上回文友们的评和赞(完成日更有时已是三更灯火五更鸡,于是安慰自己:有时间一定清偿歉意),它们在雅心里越集越多,加重了她的焦虑。
以前平台没有什么加减能量的限制,若有空闲,她便大力回赞,了结心中累积的歉意。
《累积》
自八月十五以来,我似乎加速了碌碌状态,每一天都倏忽而去,纵使我一再延迟睡眠时间,似乎仍无法改善这种状态。
上班时间耗去了我一天中的绝大部分时光,剩下的时间似乎也做不了多少事。曾经日日牵系必看的简书,我竟也累积下遗憾。
筹建文学交流群那些时日,热情精力都耗在建群上,无暇顾及平台。时至今日,我更多的是回访回评了那些关注我专题和喜欢我文字的文友。那些投稿我专题的文章我累积下厚厚的一沓(当然网络是无形的,可以想象一下有那么厚厚的一摞)。
虽然我的文字也常被不同的专题收录,但它们是否给我点了红心是否给了评论,我却不得而知。但投稿我专题的文友,都能明了地看到我是否点亮了红心和是否给了简评。我觉得这样也是对文友的敬重和支持。只因我的专题是《潇风潇诗文》,当初傻乎乎地坠上了名字,现在想改已有些不适宜,毕竟累积了不少常投我专题的文友。我怕改了名他们反而不习惯不适应。
我看到有的文友写的评即长且美且感人,我也很想效仿,无奈时间精力有限投文又多,我只能寥寥简评。文友们也总是回以“感谢”。有些文友笔力雄健,见解精辟,却独钟我的专题,很可能是因为我的评语留驻了他们的心。
我能读懂他们字里行间流露的情感,隐藏的思想,想表达的意愿,也可能是我们的某些思想正相契合。有文友说:“---醉了,遇到你真是我的幸运,我的评论家!”有文友说:“喜欢你这样的评论!”……
在阅文写文的过程中,我结识了不少心心相印的文友,彼此间互相欣赏互相支持。一位日常较忙后来入群的文友进群时,看到鞭炮群里欢蹦时竖大拇指“百人团队啊!”
百人团队的成立也不过几天的时间,这全仗平日的文友累积,照顾下我的薄面。
有几位文友的相识过程颇为滑稽。一日收到陌生私信,要我给其点多少个赞。我本想不置可否,但看了他们的文后,我毫不犹豫地点上他们要求的点赞个数,并多送了几个。且不说他们文笔如何,文中所流露的眼光的阔大性,见解的独到性都让我暗暗赞叹。自此我们成了惺惺相惜的文友。他们自己也慢慢聚集了欣赏他们的文友,有的已呈风生水起之势。
初入平台时,有位常给我鼓励支持的主编老师后来入了群,他常发文群内分享支持,还常常发来早晨周末节日问好的信息,老师文果硕累还这样谦和易人,实让我大为感动。
还有那德高望重,文美理深,纵论天下时局,思想、眼光前瞻独到的文友,竟只择我一个专题。素昧平生却如此信任,完全是以文识友以文辨知音。
这几日国庆长假,我每日都说要清完累积的投稿,可每日都看不完。焦虑暗暗潜生,负疚之情增浓。
有些文友确实是冲着我的评语而来,他们从文多年硕果累累却独钟我的专题,让我既欣慰又歉疚:这么长时日还没看他们的文,还没写下评语。这累积的歉疚啊,象重石压心。按顺序看了一篇又一篇,竟还没看到,累积的太多了!
赶快清除累积心上的重石,让清风明月阳光充实进来,我要惬意一身轻……
《累积消》
细雨濛濛氤氲绵长的愁绪
目光如水绵绵不绝一行行流
望不断的天涯路看不尽的串串字符
大山头顶压焦虑阵阵升发
晨昏颠倒碌碌不休
积下殷意重重遍地开花
目光殷殷笑意盈盈
不忍抛却脑后任水东流逝
不忍冷水漫红心
我心亦难逾关隘
见缝插针日复日
欲罢不能头昏眼花
焦虑如虫密密麻麻爬
我欲卸下铠甲
迎风邀月弄清影
焦虑中蓦见重重叠加已削平
不觉长舒郁气欣喜漫加
那红心熠熠笑意盈盈终有了回答
雅虽然感到有很多东西要写,却苦于没有多少时间,仓促写下的东西连自己都不满意,又怎好意思发布出来。
初到广州时,雅是双眸灵动青丝如瀑,现在却是冒出了很多白发,还经常掉发,一梳一大把。好在头发天生又密又硬,掉了那么多竟还看不出少。身体上的各种不适也是此起彼伏……
雅不止一次地懊悔点了日更,从此象负重的蜗牛背着沉重的甲壳。她对一文友述说她的烦恼,他说:“你退更就是了。”他还说:“强制日更是反人性的,有那日更的精神也能写不少字了。”话是这样说,真要下决心退更却感为难重重:这岂不是缴械投降吗?这岂不是意志力的溃败吗?她更怕退更后生起对自己的失望和自责……
有几日她的情绪很是低落,无心写文。每到凌晨十二点的脚步移近,静静聆听它的足音,看它默默的背影渐行渐远,竟然有一种释然。终于,日更失败的讯息冷冷地呈现眼前,雅没有臆想中的懊悔自责,焦虑终于不再顾盼。
经常互动的一些文友依旧日更不缀,尤其是她组建的文学交流群里的一些文友,他们互为赏阅日日发文兴致不减。
建群伊始,她常荐群里文友的文,现在却是很少冒泡。她也被邀加入不少群,这些群要么主推自己的公众号,要么推广推销一些产品,当然也有纯粹的以文学交流为目的的。她也建了自己的公众号和掌上书店,但却羞于在群里推广。因为建群伊始她便定下了群的主旨:以文学交流为目的。
时至今日,她的群依旧保持着这种特色。当然,中间有文友邀请的人中有推销产品的,她都予以警告并最终清除出群。有些群红包满天飞,她却一开始即定下群规:本群提倡文学交流,不提倡发红包。她能做的,就是尽力维护群的纯净环境。
她的群有不少勤奋的老师和文友,他们日日坚持发文的精神让她敬佩慨叹。断更一段时间后,雅很少有文发布,这时心里又有了懊悔之情。于是又点了日更,可是没超过五日,便又弃更了。她似乎再无了从前每天有个大任务催促的情状,再次断更,她竟心平气和。她不想再让焦虑缠身,她终于有了如释重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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