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全歼忽尔都所部骑兵五千人,没有一个漏网的,除了包括忽尔都在内的七十六名胡蒙降兵以外,其余的人尽皆埋骨当场。
缴获盔甲兵器不计,毕竟这些都不是可以拿来直接用的,需要送到城中军械作坊里,熔了重新打造成燕军军备的样式,最让燕无忌看中的,是此战缴获的胡蒙战马。
毕竟燕国的战马和胡蒙战马,无论是体力强弱还是身形高低,都不是一个档次的,可以说如果燕军配备了胡蒙战马,虽然在骑术上与胡蒙人还有一些差距,但已然有了与胡蒙骑兵对面硬扛的实力。
那些花里胡哨的骑术,都是影响的单兵作战能力,对于数千骑,甚至上万骑互相冲阵,个人骑术的作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更多的是看双方所携带的冲击力,而这个冲击力的决定因素,就是战马的速度和战马与人的体重。
此战下来,一共缴获了三千六百二十五匹战马,其中受伤无法继续作战的,有六百二十八匹,之所以燕无忌依然选择将他们都带上,是为了留种,他相信只要照料得当,这几百匹伤残马,一样可以繁殖出优质健康的胡蒙战马,甚至他连这些战马的名字都想好了,肯定是不能叫胡蒙战马的,叫定州马最合适不过。
“军帅,不是我张二虎吹牛,这三千匹胡蒙战马配备到我们骁骑营,我们骑兵的战斗力绝对能上升一个档次。”说着,张二虎在身下坐骑的马鬃上摸了摸,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补充道:“我可是馋这些家伙好久了。”
燕无忌和柳之览相视一笑,在新整编的陷阵军中,柳之览负责的是弓兵,郭天旭负责的是刀盾兵,至于长枪兵,因为在凉城失陷,为大部队殿后的原因,已经成建制地被胡蒙人消灭,所以现在的陷阵军中只是临时组建起了一个长枪营,但人数仅有两千不到,暂时交给了贾充,至于骑兵,因为张二虎本来就是原锋刃军骁骑营营帅,自然是当仁不让地给了他,所以此战下来,最开心的当属这个家伙。
“此战所获,估计装备一个五千人完整建制的长枪营是够了,只是现在缺的是兵源,至于缴获的战马,当然要最先满足我们自己。”燕无忌轻声说道,现在他最想要的,就是将陷阵军的建制给完善起来,而且就目前形势来看,两万人的建制,是完全应对不了现在的局面,所以燕无忌还想把这个规模再扩充一些。
但军队扩建,不是小事,一般来说是要报给上级批复,只有上方同意了,才能进入实施阶段,像营级以下的建制扩建,只要不超过百人,可由营帅直接决定,若超过百人,则需要由本部营帅,奏报给军帅一级的上官知晓,并获得批准方可实施,但人数不能超过千人。
而军帅一级,想要进行人员扩编,千人以下,可由军帅自己直接决定,超过千人但少于五千人,需要报给军帅的上一级,一般都是如燕护、顾良臣这种一方统帅了,若超过五千,则需要由统帅报上朝廷兵部,再由兵部转呈御批,毕竟这里还涉及到每次朝廷下拨的粮饷数量。
燕无忌毫不怀疑他奏报人员扩编是否会被应允,只是这样一来一回相当费时,所以他决定先斩后奏,先把人员扩编了,一边训练着新兵,再一边走这个程序,等这个程序
走完之后,新兵的训练也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两不耽误。
“不过这粮饷的问题……”扩编人员倒不是最难得,燕无忌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那就是集中在城内的流亡百姓,他相信只要征兵的告示一贴,征兵所的门口绝对不会缺少前来应征的人,可招人容易,养这些人的钱粮怎么办,在他走完扩编流程之前,朝廷是绝对不会给他多发一个铜板儿,一粒谷子的。
想来想去,燕无忌觉得还是只能找锦鸿想想办法,毕竟他管着定水府库,而且据说蜀州运输过来的战备物资已经抵达了南岸,不日就会渡江运抵定水。
想着想着,定水的城门已经近在眼前,城上守将见是燕无忌等率部归来,立刻下令开了城门,迎接着这支凯旋归来的英雄。
……
听闻燕无忌得胜归来,锦鸿和燕长风顾不得还没吃完的晚饭,忙不迭地从马厩中牵了两匹矮脚马,然后骑着马一溜小跑地赶去迎接,因为燕无忌等人此次的行动比较秘密,所以当初出城时,并没有弄那种非常高调的誓师出征大会,城中知晓的人,也并不多。
是以现在得胜归来,并没有出现夹道欢迎这样的盛况,但城内一些消息灵通的人物,此时都聚集在了入城街道的两侧,而一些不明所以的百姓见到这么热闹的景象,也不约而同的聚了过来,一时间倒也颇有些盛况。
连遭挫败的燕国,在这个时候确实是太需要一名这样的英雄,带给还在定州坚守的百姓们,一缕希望的曙光,而现在,燕无忌等人无形之中便成了这样的人物。
应付人情世故,让这位刚从战场上得胜归来的年轻军帅,倍感疲惫,燕无忌只感觉出席这样的一场宴席,比一场战斗还要累人,但身在定州,这些场面上的事情又不得不做,毕竟以后很多方面,可能还要仰仗这些父老乡亲,比如现在迫在眉睫的因为人员扩编而引起的粮饷问题,若锦鸿那边没有办法,那么燕无忌下一步的计划,就是想要在这些本地富户乡绅的身上,撸些羊毛下来。
“恭喜你啊,无忌哥。”锦鸿牵着燕长风的手,和燕无忌并肩走着。
燕无忌看了看锦鸿,又瞧了瞧燕长风,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倒是你们,我应该要恭喜你们才是。”
锦鸿和燕长风相视一笑,倒没有多少羞涩的感觉,而是彼此都很坦然。
“谢谢无忌哥,不过我和长风还有些路要走,没你想的那么快。”锦鸿答道,言语中带着些许苦涩。
“为何?”燕无忌有些不解,按理说两人现在的这种情况,早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在他看来,两人成婚,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或许等到锦鸿被调回燕京之时,便是他两成婚之日,在他想来这个时间也不会太久,可为何锦鸿说路还很长,他却不是很懂。
锦鸿只是摇了摇头,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不过一旁的燕长风却接过了话头道:“因为……”
燕长风刚开口说了两个字,便被锦鸿打断了,但显然她并没有打算就此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而是坚定地与锦鸿对视着,用眼神告诉对方,这并不是她的一时冲动。
片刻之后,锦鸿似乎是妥协了,将目光从燕长
风的眼中挪开,而后者则继续开口道:“因为皇兄不答应我们的婚事。”
“啥?”燕无忌很惊讶的盯着燕长风,又看了看锦鸿,其实也不怪他会有这般大的反应,因为任何人得到这个消息,都会有这种惊讶莫名的反应,只是燕无忌的神态中除了惊讶,还带着些许的愤怒,而这份愤怒当然是冲着燕书以的。
燕长风叹了一声,便将之前锦鸿去找燕书以提亲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而燕无忌听完,则是眼神复杂地看这两人,显然他也从这里面嗅到了一丝不同的味道。
“看来书以哥和安平君之间,还是摆脱不了自古君王与权臣之间的命运。”燕无忌心中一叹,他两的矛盾,反而是夹在中间的锦鸿和燕长风两人更加为难,从理性上来说,燕无忌希望锦鸿可以站在燕书以这边,将他父亲手中属于皇帝的权利全都还给燕书以,但感性上他却觉得这会让锦鸿很为难,毕竟那样就相当于弑父。
无声的沉默开始在三人之间蔓延,这次倒是燕无忌先开了口,“对了小鸿子,上次粮饷的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谢你,要不是你及时把那些失窃的粮饷都找了回来,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将士们呢,就更别谈这次的胜利了。”
燕无忌转移了话题,锦鸿也从之前的沉默中走了出来,“如此说来,你这次的胜利,还有我的一份功劳咯?”
“那是自然,而且还有长风的。”燕无忌看了看旁边的燕长风,一脸笑意。
燕长风则非常惊奇地指了指自己,“我还能有什么功劳?”
“教夫有方啊!”燕无忌打趣地说道。
“无忌哥讨厌,又拿我寻开心。”燕长风嘴上虽然埋怨着,但脸上的表情却显露出这句话在她心中很受用,不自觉地看了锦鸿一眼,恰巧见到锦鸿也在看她,一缕笑意浮现在嘴角,甚是甜美。
“不过这次,为兄可能还要请你再帮我一个忙了。”无视这两人随时随地地撒狗粮行为,燕无忌捏着鼻子,将头撇向一边,埋怨着两人丝毫不顾及一个单身老男人的感受。
完成了幸福对视的两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燕无忌,眼中带着询问,燕无忌则瓮声瓮气地将自己准备扩编部队,需要更多粮饷补给的问题说了出来,然后一脸希冀地看着锦鸿。
锦鸿听完,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这方面的事情,无忌哥放心,本来我来定水当令尹,就是为了保证你们军队将士的补给问题,如今令尹府库内还有些盈余,足够撑一段时间,再加上马上蜀州那边的辎重物资也即将运抵,想来问题都不大,只要到时候,无忌哥和我将这些事情都明确地上奏给肴关和朝廷就行了。”
燕无忌闻言,开心地笑了起来,拍着锦鸿的肩膀道:“俗话说打仗亲兄弟,我看只要我们兄弟两人同心协力,那些胡蒙人,迟早都得滚回老家去。”
锦鸿和燕长风也一起笑了起来,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分开的地点,望着燕无忌远去的身影,燕长风不无担心地看着锦鸿,担忧道:“你不是说江里有东西在阻碍蜀州的物资渡江吗?”
锦鸿拍了拍被他握在手中的纤纤素手,笑着摇了摇头,“别担心,我会想到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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