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妖者

    
    这次的交锋，龙文牧打了皓宇一个出其不意，勉强是打成了平手。不过非要说的话，单论御器，龙文牧比起皓宇还有所不如。
    御器的才能，皓宇可比禾清兰高出不止一筹。
    闲聊中得知，皓宇在同门那一个派系中，同期中属于出类拔萃的那种。当然了，并不是说皓宇御器才能在尘封谷最出众。毕竟尘封谷一个大宗门，派系不知多少，弟子一批又一批，有才能的人比比皆是。
    皓宇又和龙文牧探讨了些御器的心得，直到正午的时候，皓宇才留下了三柄无妄剑后告辞。
    虽然只是一上午，但也让龙文牧有了不小的收获。
    过了正午之后就只有他一个人在山头上，去山下找了些野果过过嘴瘾，又找了个庇荫之处小憩了片刻。等到精神饱满了，继续练习御器。
    这次的御器，他直接从四柄开始。在和皓宇的交锋中，他始终觉得御器的数量还不够，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恨不得多长几只手。
    他之前局限在没有更多的无妄剑，如今又多了三把，自然要增加数量。御器的交锋，数量越多占据的优势也就越大。
    当然了，并不是说纯粹的堆积数量就好，数量增加，也得匹配自身的操控能力。而龙文牧觉得自己还有些余力，多控制几柄应该都不成问题。
    说做就做，四柄御器操控起来，对心神的负担一下子增加了不少。
    操控了半个时辰，渐渐熟悉了这个感觉。
    龙文牧估摸着，自己还没到极限，应该还有增加的余地。自己魂力强大，这是许多人都比不了的先天条件。而且他善用弓箭，对箭矢的控制早就熟能生巧，把经验运用到御器上来，就让御器变得更简单了。
    四柄之后，他再增加一柄，直接增长到五柄御器，等到太阳落下的时候，五柄无妄剑已经能操控自如。
    到了第二天，龙文牧大清早起来，禾清兰和皓宇一大早就找过来了。
    待看见龙文牧已经能把五柄无妄剑操控得像手脚一样灵活之后，皓宇大感吃惊。
    御器天赋高的人他不是没见过，但还没见过谁能成长这么迅速的。天才？怕是用鬼才两个字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亦如昨天，两人动手切磋，龙文牧御器数量大幅提升之后，从开局就压过皓宇一头。
    等到交锋了小半个时辰，皓宇明显有些不支，他这才深深领悟到师妹口中说的，对手会越打越强的这种感觉。
    等到临近一个时辰的时候，龙文牧找到了对方一个疏忽，短剑长驱而入，一举架在了皓宇的脖子上。
    皓宇面露苦涩，举手认输。昨天他还占据绝对的优势，今天就形势逆转了。有些事，他不得不服。
    彼此又交换了心得，天南地北的聊了些奇闻异事。
    在皓宇离开后的当天，龙文牧已经开始尝试驾驭六柄无妄剑，实力以非常可观的速度在提升。
    自从皓宇落败开始，后面的几天，也不知消息是怎么传开的。原本清净的山头，陆续有人来访。
    开始来人只有零星的几个，然后再往后，便是三五成群的上来。很多人都听说有个旁宗之人在这里落脚，偶学宗门里的御器术，天赋惊人。
    这套御器心法是尘封谷所有，一个外人学了之后长进巨大，当然惹得许多人好奇。再加上龙文牧在埋骨地闹出的动静，导致了越来越多的人想跟龙文牧比试比试，想亲眼见见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人。
    对于这些人，龙文牧来者不拒。反正距离妖兵打造好还有很长的时间，这样的较量正和他意。
    龙文牧在这座山头上的第十三天，山头四周围聚了十多人，场地的中间，十几道流光来回飞射。
    龙文牧坐在青石上，对面的人在十几丈外负手而立。此人修为虽然不太高，但御器实力不弱。以中品天妖师的修为，已经能控制五柄飞剑。龙文牧这边操控六柄，彼此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战局终了的时候，是以龙文牧两柄无妄剑突破对手防守而告终。
    对方举手认输，放下一坛美酒，抱拳：“领教了。”
    纯粹的比试太无趣，比试中大家都默认的会添加些赌注彩头什么的。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太值钱的东西，比如美酒，甘甜的灵果，草药，又或者品阶不高的丹药，诸如此类。
    龙文牧每次比试都坐在青石上，俨然成了此地的擂主，其他人都是挑战者。
    打完一场，旁边又有人上来抱拳，放下两株青藤：“九仙藤，这是前几日我在山中采到的，没什么别的作用，就是在药膳中加入，其味鲜美胜过天宫御膳。我以此物为赌注，龙兄弟歇息片刻后与我也比一场！”
    “好！”龙文牧爽快答应，取出两瓶丹药放在旁边。
    休息了片刻之后，激战再开……
    龙文牧来到山头的第十六日，不大的山头上人越来越多。场中激烈交锋，旁边少说围聚了三四十号人。龙文牧的名字，以不弱于他实力增长的速度在尘封谷里飞传，知道他名字的人与日俱增。
    场中十余道流光碰撞，对方御器很强，御器足有七道之多，而龙文牧这边，同样是以七道飞剑迎击。
    适应了六道御器之后，他依然不太满意。在前两天对方与他下赌注时，借机又要来了一柄无妄剑。如今再加一柄，他已经能御器七道之多……
    第十八日，山上围观的人已经超过五十。
    场中心，龙文牧心念操控着八柄飞剑把对手虐得死去活来。周围一片叫好声。
    对手是个半步修道之人，为了和龙文牧公平较量，他特地把实力压制在天妖师的范围。结果从交锋开始就被压的喘不过气。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败下阵来。
    周围一片唏嘘声，让那半步修道的人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尘封谷毕竟是主修铸器的宗门，其实大部分人都只是把御器当做一种辅助的手段，没在御器上太过深造过。来挑战龙文牧的人，大部分都只是想来凑个热闹。
    当然了，也不是说所有人都不堪凌虐，还是有一些狠角色让龙文牧吃了不少亏。
    第二十日，龙文牧如今已经能操控九柄无妄剑。九道流光追星逐月般随他驱使，看得人眼花缭乱。
    如今这座山头上，已经有大几百人。男女皆有，好不热闹。
    也不知道是谁提议，还特地在这里摆了几个擂台。由御器厉害的人担任擂主，其他人轮流挑战。
    龙文牧有时也能坐在被人挑战的位置上，但也有被赶下来的时候。
    白天以武论友交流切磋，晚上篝火烤肉，痛吃畅饮。擅唱擅舞的女弟子们还会奏乐歌舞，气氛融洽自得。
    想龙文牧才来的时候，这里偏僻的鲜有人迹。而现在，这里几乎成了尘封谷最热闹的地方。
    不光是弟子们常往这里来，消息传来后，便是那些苍星境的长老执事们也经常会参与进来。
    酒喝到兴头上，一个满面红润的老者拉着龙文牧不放。
    这人是宗门里的执事，有苍星境的修为。
    “姓龙的小子，要我说，你就该加入我们尘封谷。你悟性这么高，不学铸器可惜了！”
    对方一身酒气，没用修为驱散酒劲，早就烂醉了。
    “就是，龙师弟早该加入我们尘封谷。”有人起哄。
    “我哪会铸器。”龙文牧头摇成拨浪鼓。
    对方大力一拍他背脊，差点把他背都给拍折了。
    “不会怕什么，学呀，大不了我教你嘛！”
    老者不依不饶，旁边也一片叫好鼓动声。还有不知是谁，居然搬了铁砧和铁锤出来。
    龙文牧被众人围着，赶鸭子上架般推到铁砧前面。
    老者指着无妄剑说： “看你这么擅长御器，就先从无妄剑开始教你。”
    龙文牧心说，尘封谷不是不会随便传授铸器之术的吗？现在气氛所趋，连规矩都不顾了。
    老者醉了，高兴之余才不管这么多。抓起铁锤先给龙文牧做示范。
    那铁锤差不多有两个人头大，重量看就知道不轻，但老者挥舞起来如若无物。
    取出几块精铁，手掌生火将其烧红，运锤如飞，铛铛铛铛一通砸。
    每一锤都威势十足，气浪火星四溅，神形兼具，看得龙文牧心惊胆战。
    落锤乍看杂乱，细看又不失规律，时而快时而慢，一口气落锤八十一下。
    老者喘口气，扬起锤，再落锤八十一下。铁块已经有了剑形。
    继续施为，又八十一锤，已成无妄剑的模样。
    他取出一枚妖兽内丹放在上面，继续八十一锤，内丹被敲碎的同时，灵性也被敲了进去，无妄剑上的灵气喷涌而出，宛如活了过来。
    老者收手，脸上带着醉红。
    “刚才我用的，叫做九九归真锤法。八十一锤净铁，八十一锤还胚，八十一锤赋形，八十一锤注灵。施展完，器物自成。”
    老者哈哈大笑，也不顾龙文牧反不反对，在龙文牧额头一点，直接把法诀硬塞进龙文牧脑袋里，同时还附有大部分常用铁石的特性与锻造之法。
    信息不少，没轻没重的强行塞给龙文牧，让龙文牧脑袋嗡嗡的响，头痛了好一阵。
    还不等他缓过气，已经被人推到了铁砧前。一群人围着他，非要他打一个来看看。
    龙文牧无奈拿起铁锤，只觉得铁锤重的几乎抬不起来。
    回忆着诀窍，要铸器，先得接借助火力。要么借助天然之火，要么就要自己生火。
    龙文牧以前炼化过落阳天火，落阳天火融入了领域依然能动用。
    他手掌生火，用火焰把铁烧红，照着脑袋里的方法落锤，铛铛铛一通敲。等敲了八十一锤之后低头看，发现铁块变成了一块坑坑洼洼的铁饼，好像一块被耗子啃过的炊饼。
    周围一群铸器师们各个唉声叹气，跺足摇头，不忍直视，只觉得这鼠啃的东西看多了，晚上没准都会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