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跌跌撞撞的走至半山腰,终是扛不住的扑到在地,她张着嘴大口的喘息着,犹如一条被冲上岸的鱼,却根本吸不进多少气,反而是喉头隐隐传来一阵腥甜。
朝风,还在吗?飞扬无力的抓住一株草,拼命的想站起来,无奈身上仿佛被千斤巨石压住,根本动弹不得。她心里很清楚,再继续硬撑下去,只怕连山顶都到不了就要被灵山的灵气强行净化到死为止。
“呃……”飞扬双手撑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将自己支撑起来坐好,又盘膝而坐,手起莲花指,每一个动作都如上刑一般难耐。
原本飞扬打算再进行一次凝气,用以抵抗灵气的侵袭,然而这一次只不过刚刚运功,就引发了丹田处的剧痛,内脏仿佛被撕裂,已经隐忍许久的鲜血也径直冲口而出,在飞扬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喷了出来。
飞扬细微的呼了一声痛,又一次倒地不起,且再也无法坚持的晕了过去。
良久,一直跟在飞扬身后的朝风才缓缓现身,立于飞扬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嘴角还挂着血痕的丫头。
…………
飞扬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美得不似人间女子的姑娘,与朝风一般身着白袍,神色焦急的说着什么,飞扬在这个梦境中转了一圈,却只能看到那女子面朝的方向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只是这个梦境实在太过虚幻,以致飞扬不仅看不清那个人影,连这个女子在说什么她都听不到,这让飞扬十分焦急,围着那个女子绕了好几个圈,绕着绕着,梦境就如雾如烟的散了开来。
飞扬皱着眉头悠悠转醒,第一眼就看到了十分熟悉的房梁。
在确认自己已经回到山顶的木屋后,飞扬虚弱的从石塌上坐了起来,她的小腹还有些抽搐的疼痛感,气息仍是有些不匀,但比起方才上山时的一波三折,此番已是大好。
木屋内没有朝风的身影,飞扬捂着肚子刚打算翻身下床,就因为全身无力支不住身体,直接从床边上掉落下来。就在飞扬以为自己要摔个屁股墩时,一股无形的劲风便破门而入,稳稳地托住了飞扬,更撑着她将她稳稳地放回了石塌上。
飞扬一动不敢动的任由那股劲风的动作,直至消散开后才望向门口,果然见朝风从门外走来,手里端着一晚药汁。
朝风目不斜视的走到榻边,将手里的药碗放在床头的春凳上,看都没有看飞扬一眼便又出了门,神色淡漠,目光淡漠。
飞扬见朝风进门时非常的高兴,但在他发现朝风的异样后,那些已经准备好的插科打诨的话又都生生憋了回去。她以为朝风应是会狠狠地训斥她一通,怎么都没想到朝风却是当做没她这个人,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朝风他,气得厉害。可是他气得如此厉害,竟也还是救了自己,并且替自己熬药。飞扬望着春凳上那碗热腾腾的药汁,心里忽然就升出一股内疚与歉意。
飞扬将药喝下,硬撑着身子等了好一会儿,却没再等到朝风进来,反而是因为药效发作,又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当飞扬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小腹的疼痛感已经减弱了一些,精神比之白天时也好了不少,飞扬借着从石塌旁的窗户外透进来的夕阳,看到春凳上又放了一碗药,药碗四周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莹蓝色火焰,药碗旁边还放了几颗果子。
虽然仍然没有见到朝风,但这种情景让飞扬心中的愧疚之情不免更甚。
飞扬决定要主动找朝风谈一谈,她料想朝风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同她讲话,可她却不能忍耐,万一朝风越想越气,转头就回了天界,那她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
打定主意的飞扬径直就端起了药碗,虽然被烫了一下,但火焰眨眼就消失了,飞扬也没心思去感叹这种奇事,忍着热烫几口将药汁喝下,就下了榻,步履蹒跚的走出了木屋。
木屋的四周不知何时多了一圈栅栏,将木屋外围成了一方小院,石桌的火炉上还熬着药,但朝风却不在。
飞扬的眸子暗了几分,心里也明白朝风这是不愿见自己。
“朝风……”飞扬望着那火炉呢喃了一声,心中难受极了,连带着丹田处都又开始隐隐作痛。她也不知朝风此刻在不在附近,只是自顾自的喃喃自语着:“对不起,朝风,我不该偷跑下山……我只是,只是野惯了,不是故意想引你生气的。”
飞扬知道朝风是温柔的,从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带着她御剑而不直接腾云之时,飞扬就知道朝风性格温良,故而一路走来她老是仗着这一点在朝风面前耍小聪明,自认为就算朝风发现了,也不会同他生气。
但经过这次的事之后,飞扬忽然明白朝风并不是不会生气,而是不愿与她计较,很多小事上便随她去了,可一旦是朝风亲口说出来的要求,飞扬若是违反,就真的会惹怒他。
飞扬捂着肚子有些佝偻的走到石桌边坐下,眼神幽怨氲着一层水雾:“要如何做才能让你消气呢……”
“只要你听话,我自然就不会生气。”
听到朝风那淡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飞扬憋了半天的眼泪几乎是一瞬间就落了下来,她猛地站起身来,几步跑到了朝风跟前,径直就冲过去保住了朝风,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道:“我听话!我一定听话!”飞扬的声音有些沙哑,鼻音略重,却强忍着不发出哭声,她将自己的脸藏在朝风的怀里,含糊不清的说:“朝风,你千万别丢下我,我一定好好修炼,真的,我保证。”
朝风并没料到飞扬会有如此行径,飞扬扑过来时他本能的就要闪开,只是在看到飞扬眼角的泪珠时,不知为何竟然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让飞扬抱了个满怀。
看着那不停在自己怀**个不停的小脑袋,朝风不自觉的抬手轻轻拍了拍:“既是如此担心我离开,为何又要私自偷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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