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国公伪造遗旨,私自调兵犯了死罪。南怀风下令处斩,魏家二房犯得罪可大可小,最后被流放西南,京城魏国公府只剩下魏自仪一脉。
念在魏自仪救江子渔有功,又一直没有歪心思,南怀风没有剥去国公爵位,还让他袭爵。京城内所有瑞王余党清除之后,魏自仪才摆灵堂。
他送爹娘出殡的那天,正好是魏老国公被斩首的那日,回来的时候魏老国公还未行刑,魏自仪同他说了会话。
“你个不孝子,就是因为你魏家才会有今天!”魏老国公不甘心的瞪着魏自仪,他们家本可以更加辉煌,若不是魏自仪吃里扒外,他们又怎么会输?
魏自仪垂眸,眼底早已不复从前的清澈,他哑着嗓子:“当人被欲望所支配的时候,就已经一败涂地了。祖父,为了那个位置,你不惜搭上全家人的命,值得么?”
“你爹娘本来可以不用死,都是因为你,你以为禁王夫妇会善待你?你可是逆党之后,他们早晚会杀了你的。祖父就在地下等着你,一直等着你。”
监斩官见时辰已到便要行刑,魏自仪起身撩起帘子出去,身后的帘布上沾满鲜血,可他心里毫无波澜。
他爹娘为他谋划一生,临死还为他赌对生路。可他都来不及尽孝报答,偏偏又不能亲手血刃仇人,魏自仪心里十分复杂。
对于祖父的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南怀风不会杀他,江子渔更不会。这两个人看似地狱修罗,可心肠比谁都要软。顾念恩情,他不仅不会死,反而会活的很好。
但他已经不想待在京城了,魏家的罪过太大,无论他身在何处都会听到闲言碎语,于是魏自仪自请离开京城。
南怀风和江子渔没有拦他,魏国公府依旧为他保留,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魏国公。
陆易亭的病在贺之青的帮助下恢复的不错,只是他底子太虚,短期内不能劳累。陆易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牢里看望他的继母,他们二人的恩怨是时候有个了结了。
“你真是命大,几次下毒都让你活下来了。早知道当初就该一刀杀了你,省的让你有了翻身之日。”陆侯夫人无不懊悔,只恨自己当日没有做的干净。
陆易亭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从怀里拿出三枚玉佩,这是她三个孩子的贴身玉佩,陆侯夫人见此彻底慌了:“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夫人保重。”陆易亭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离开,让陆侯夫人十分的不安。
她不知道陆易亭到底要做什么,她的孩子们是否还好,在大牢里她打听不到一丝消息,终日惶恐不安日夜难免最后心悸而死。
其实陆易亭并没有对他的庶兄弟动手,陆侯夫人自己亏心事做得多,便以为陆易亭也会这么对她的儿子。陆侯卸下侯位,这是南怀风的意思。
要么武宣侯府削爵,要么现在就把侯位给陆易亭,陆家舍不得满族荣耀,召开族会让陆侯卸任并且把他送到郊外庄子里,说是颐养天年。
陆易亭坐上侯位第一件事便是分家,把往日家里的吸血蛀虫全都赶出去,庶兄弟也都让他们自立门户,庶姐庶妹未嫁人的全都许了人家。
就算有不服气者,也不敢再向以往那般欺辱他了,毕竟陆易亭背后的靠山是禁王夫妇,京城里没有人再愿意招惹那对夫妻。
京城安稳,南千安有孟元任和俞长枢两位忠臣辅佐,又有康王出面教导坐镇,南尘卿放心的带着尤娜去了北方封地上,这是南尘卿求得也是南怀风有意赏的,封地离北夷十分近,尤娜时不时还能和哥哥见面,日子过得很是幸福。
昌平侯府日渐没落,侯爷被那位烟花巷的夫人迷得五魂三道,整日里只知花前月下,反观孟家,孟元任小小年纪就成了宰相,在朝中的地位相当重。
南怀风和江子渔在京城又待了四年,这期间江子渔把杏雨风风光光的嫁给了子破,许两个人单独出去住,也不让他们再跟在身边,不过这俩人伺候习惯了,晚上回家白天再回来。
后来江子渔看他们太折腾,直接在卿玉阁附近划出一座院子送给他们,还在外墙开了门,方便他们进出府。
给下人分院落的事可是从来没有的,但江子渔一向不讲规矩,是以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当然即便是有人想反对,也是没那个胆子的。
如今南千安已经十六岁,到了可以娶亲的年龄。他要娶孟灵珊为后,不少人纷纷站出来阻止。
“皇上,孟灵珊是孟丞相的妹妹,如果她为皇后,孟大人可是外戚。外戚干政自古纷扰多,还请皇上三思。”
那些元老们一句话就把南千安堵了回去,任由南千安怎么说也不行,最后干脆他直接摊牌:“众位大人无非是担心日后后宫再为皇子立嗣一事四分五裂,所以朕决定只娶一位皇后,废弃后宫三十六院,这样便不会有立嗣问题出现。”
他这话一出老臣们又开始反对,怕皇嗣凋零,万一日后皇子不堪重任,连换都没得换。
南千安为这事和大臣们争论好几天,最后没办法,找江子渔撒娇去了。
“婶婶,那些老头子们太顽固,油盐不进。不管我怎么说他们都有话堵我,这可怎么办?”这种事南千安本应该和南怀风商量,但他有别的打算。
皇叔也说不过那些老臣,否则当年掌权的时候又怎么会举步维艰。不过皇婶可不一样,有的是法子让那群老头闭嘴,所以他是特意来找皇婶出面帮他的。
“你这孩子,多大了还跟我撒娇?我不信你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就是想让我快点解决是不是?”江子渔教了他六年,南千安什么心性她一清二楚。
这孩子大小就鬼灵精,不可能没有办法应付不了那些老头,无非是着急娶人孟家姑娘,他的法子都是温火煮青蛙,他等不及了。
“婶婶最了解我,那婶婶会帮我吧?这事可别告诉皇叔,他肯定要说我胡闹了。”南千安在人前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在禁王夫妇面前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
江子渔看着如今已经长得比她高的孩子,轻笑道:“行,婶婶就再帮你一次,不过日后有什么可就要你自己解决了。”
“怎么?婶婶和皇叔这就要走了吗?不再等几年吗?”南千安知道他们一直在等他长大,可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安儿已经能很好的处理朝政了,过些日子我二哥会带着百里寂回来,如今边疆安稳,京城中又有他们坐镇,我和你皇叔可以放心的出去了。”
南千安有些不舍的抱着皇婶,江子渔伸手摸着他的脑子,他们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等玩够了玩不动了,自然就会京城颐养天年了。
江子渔次日把南怀风支到军营,而后自己则是一早进宫,再一次闯上议政殿。
“你们这些文官是不是都闲的无事做?不去担忧关心民生农事,天天盯着皇帝要娶谁。若你们真这么闲,不如都去各地走走,本宫给你们安排点事做。”
有部分老头已经没了声音,有几个前两年新提拔的新人还在说什么不王妃能干政的话。
“少跟本宫说能不能干政,本宫又不是第一次插手了。今儿本宫就把话放这,在立后废弃三十六院的事上,谁跟皇帝过不去,本宫就跟谁过不去。”
江子渔不需要跟他们讲道理,现在朝廷里的那帮老头都是当年没跟着掺和或者说聪明的避开夺位之战的人,这帮人可十分清楚她的为人。
他们把南千安当柿子,那她就把他们当柿子,看谁更软就是了。事实上江子渔的威胁果然好用,当天就那些顽固的老头子们便纷纷支持其南千安来,有些顽固的人也被江子渔找借口打发到外省去了。
南千安是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他留面子,每天不去看正事,就想着后宫有几个人,如此鼠目寸光留在京城又有什么用。
江子渔雷厉风行,南怀风知道以后也没怪她,南千安顺利的迎娶孟灵珊,但因为孟灵珊还小,南千安还给了孟家承诺,在她十七岁前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更是承诺除非无后嗣,否则绝不纳妃。
当然后来孟灵珊给他生了四个儿子三哥闺女,这些都是后话了。
南怀风和江子渔在皇帝成亲后,就收拾起包袱,两个人只留了一封信,便悄悄的离京了。子破和杏雨在王府看家,晨星手把手的教会流影所有事情,把影卫队交给他,让他暗中辅佐保护皇帝,而后自己则是继续回王府当他的管家,尽管王府的主子们都不在。
“你另一封信是给谁的?”南怀风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抱着江子渔,好奇她除了给即将回京的江一白留信,还给谁留信。
江子渔侧头仰脸神秘的一笑,伸手扯了把缰绳,在风中喊道:“我不告诉你。”
二人的身影在阳光下交叠在一起,纵马高歌仗剑天涯,江子渔带着她最心爱的人,奔向两辈子向往的生活。
京城郊外的庄子上,陆易亭拿着一封信,静静的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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