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染被那只强有力的手牵着拉出十几米远,她本能的想要摆脱,那手劲却大到似乎是对自己的一种胁迫。
“你想干什么?!”,不染故意不看他的脸,眼睛在昏暗的路灯周围东张西望。
“有话和你说。”,他的语气平和到似乎没察觉到她有点生气。
“什么?说吧!”,不染满脸的不耐烦,用力甩开被他紧紧攥着的手指,然后双手背到身后,左手轻轻揉着右手。
“我弄疼你了?”,他突然伸出手准备拉她。
“你说呢?!以为你变成熟了一些,却还是个小孩子,总是这么霸道。”,不染敏感的躲开了他的拉扯。
“小孩子……!”,他最讨厌的就是她说自己是个小孩。
“原来你喜欢成熟的男生?可燕西……是吗?”,他眉间和双眸生出一丝不屑。
“你能和燕西相提并论吗?”
“如果他足够成熟,就不该什么都不告诉你!”,他突然将脸凑向她,低沉的话语间有明显的怒气,热气呼的她耳根发痒,让她忍不住瞪他。
不染微沉吟,“什么意思。”,然后不自然的低了下头,用手轻轻撩了下眼前的刘海。
他没有将脸从她面前移开,皱着眉继续说道:“下个月他就要去美国了,现在正在办休学手续,难道你就真的无动于衷,准备将他拱手相让给别的女生?!”
“什么……?你说的,是谁?”,不染低着的头突然抬起,额头磕到了他的下巴处,只见他持续着皱眉的动作,眉间被他拧出一道肉痕,像闪电。
见他半响没有回她。她再次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你喜欢的人。”,发现她真的毫不知情后,他终于直起身,目光移向别处,淡淡的说了这句。
“这不可能。”,消息来的太突然,让她心头一紧,为了掩饰自己的不知,她只好否定。
“他不是一个人,是和一个女生一起。凌不染,你就是这么谈恋爱的吗?竟然对自己男朋友的情况一无所知!”,他嗤笑了一声,仿佛是对她的嘲笑。
也许是最近心情差久了有点怒火攻心,也许是对他这种感情不专之人无法表现的贤良恭顺,明明自己是个花花公子,还有资格过来指教我?不染瞄准了他的小腿骨使劲踹了一脚,“谈你的恋爱去吧!”
谢惊尘大概没想到,她竟然有“动手动脚”的一面,单腿跳着看她走远,默默地说了一句话:“傻瓜,恋爱都不会谈。再不主动,爱情会溜走的。”,然后才发现,自己刚刚其实拉她过来,只是想说一句:“生日快乐!”
如果不是借这次艺术节抽奖活动的名义,他连送她生日蛋糕都不能。可是,收到蛋糕,她开心了吗?还和小时候一样,那么渴望有人给她过生日吗?
……
站在宿舍楼道拐角处,不染本来是想立刻打电话跟燕西确认的,生气,失望,以及害怕……她真的害怕燕西就如惊尘说的那样,不留给自己只言片语,也不告诉自己实情,再一次不辞而别。
是啊,他总是喜欢不辞而别,可是,这次竟然是休学,到底是为什么?
按下拨号键的前一秒,她还是克制了自己的恼怒,怕自己语气不好,让他今晚无法安睡。
最后只好发了微信过去。
“恋人之间,是该坦诚相待的吧?”
没有质问,没有责备,她只是试探性的发了这样一句。
一分钟后,燕西回道。
“嗯。你想知道什么?”
不染突然不知该问什么,他的话,总是没有任何瑕疵,让人挑不出毛病。她想知道什么?她什么都想知道。
可是,她该问什么,怎么问呢?
“我想见你。”
忍不住想站在他面前将一切问清楚的冲动,她终于发了这句。
“明天吧。”,理智再次战胜了他的情感。一个声音在燕西的脑海重复:不能去见她。
夜晚,是一个人情绪最脆弱的时刻,如果这会跑下楼去见不染,他可能会无法自控,将自己去美国的实情全盘托出。
而他,是否能活着回来,完全是个未知数。他多么希望弟弟的肿瘤切除手术成功,这样弟弟就能活下来了。可自己是先天性心脏缺陷,十六岁开始病发开始,医生就判了他三年生命期限。如果没有合适的心脏可以移植,等待他的只有数月的生命倒计时。那种等待死神随时拿走自己生命的煎熬,他怎么能让不染和他一起承受这沉重的事实呢。
弟弟的肿瘤切除收拾一旦失败,便要立刻对他和弟弟进行心脏移植。想到这里,燕西就悲痛难抑。可是,用弟弟的心脏延续自己的生命,这是唯一的选择。如果弟弟不在了,他必须得活下来,父母不能失去他们兄弟两个……
记得外婆说过,当时母亲在怀孕期间,医生就建议必须拿掉其中一个孩子,否则这两个孩子一生都无法拥有健康。可母亲对任何一个孩子都不忍心,执意剩下了他和燕北两个。可因此,母亲便再也没了自己的正常生活,全职照顾自闭症的燕北。后来,又发现自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再后来,燕北又是脑部肿瘤晚期……
母亲说,这是上天对她当时舍不得拿掉其中一孩子的惩罚,可是,她不后悔。为母强至此,做儿子的又岂能轻言放弃自己的生命。
……
“好,那就明天见。”
不染没有在强求,她决定不会再无动于衷,燕西必须跟自己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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