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见李家门口高大帅气的身影,吴秀红一阵心花怒放,是她昨天成功了吗。
摇着身边的田花花,“娘!娘!那是长生哥哥吧,他在门口等我!”
“是啊,就是他。”除了李长生这小伙子,十里八方的还有那个年轻男人能长得这么俊俏。
昨天看那个情景,还以为是事情不成了呢!
没想到峰回路转,可能还是王芬帮着说了点儿什么,让他们改变了态度。
“我就说这钱去的多,回报也多!你爹还不相信,瞧瞧,听我的准没错。要不我们还是拿家里的那个玉扳指送给老李吧,这茶壶…”
一听说又要把家里的东西往外掏,吴游千不干了。“疯啦!这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还不得先看看他们的态度。你们这是恨不得把家里掏空啊,家里还有几个钱,你心里不清楚吗?”
难得被吼一次的田花花,此刻心里就像沸腾的岩浆,马上都快要喷发了。
那鼻孔沉重的出气进气,还是压制不了。
“你个窝囊废说的这是什么屁话!我开始就说了,这农产品以后不值几个钱!让你在城里帮人介绍地皮,好歹能赚赚差价,你个窝囊废端着个架子!什么鬼商人!我去你妈的做生意!”
“你算算,你赚过几个钱?每天吃的用的,买的黄金、镯子,那样不是顶好…”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吴秀红赶紧拦着。“爹娘,长生哥哥还在那儿呢,你们别吵啦。”
两个人对着冷哼一声,别过头不理对方。
李长生早就听见了,此刻也觉得这吴家人甚是好笑。也懒得听他们说什么,转身就进屋了。
吴秀红站在吵架的两个人中间,但这一点儿也影响不了她的心情。抱着一个大礼盒,抹着大红色的嘴上挂着笑容,往男人的方向走。
他进屋了,吴秀红脸一下子就垮了。
田花花还在气头上,劈头盖脸就骂下来了。“不就是个臭男人!这世上有钱人多了去了,瘪着嘴装什么鸭子!”
吴秀红扯着嘴也笑不出来,瘪着嘴想哭也不敢哭,那表情别提多难看了。
三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田花花又发挥了自己家里老大的地位,“好了,开心点儿,别人老李过生日呢。”
一时间,三个人就像变脸似得,全都堆砌起了脸上的笑容。
“李主任啊!生日快乐,寿比南山。”吴游千代表着家里的当家人,说着贺词。
吴秀红把手中的礼盒呈上,恭恭敬敬的说:“李叔,秀红给您贺寿。”
“都是老熟人了,不用这么客气!”李朝明伸手接过沉甸甸的礼盒,心里也是颇为满意。
看来这次吴家人,又是送的好东西啊。
田花花爱美,首饰衣服都有研究。她最先注意到李朝明身上丝绸面的衣服,这么贵重的东西,想必应该是李长生送的。
“李主任这身衣服可价值不菲吧,长生还真是细致,连衣服都跟你打点好啦。”
衣服!儿媳妇儿!
李朝明脸色有点儿微变,但有些话还是早说的好,“吴夫人果然是个有品位的人,这衣服确实还挺好看的,不过我这大老粗的儿子可挑不出这么合身的衣服。”
此话让坐在屋里的其他客人都侧耳聆听,李主任一向夸儿子恨不得捧上天了,这衣服究竟是谁的手笔。
竟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
李长生则是无语,这衣服好巧不巧,还真是他挑的。只是上面的刺绣是郑文丽的手笔,也算是他们俩的合作款了。
刻意停顿的了一下,看见大家屏息凝神的在听他的话,李朝明别提多高兴了。
“也不瞒你们啦,这衣服是我儿媳亲手缝制的!”
村里传的满天飞的流言,不都是吴秀红是李长生的未婚妻吗?这下可全部打脸了。
此刻话是田花花问的,那李朝明口中的儿媳断然不会是吴秀红了。何况吴秀红送的礼物,不还在李朝明手中捧着呢。
这时候安静的人群里,有个大婶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小,但是传遍了在座的每个人耳朵里。
她对着身边的另一个婶子说:“你还记得上次坐小轿车来村里,那个城里的姑娘吗?说是来找李长生的。”
对面的人一脸茫然,她又继续手脚并用的形容说:“就是那个,穿着时髦,还有那个黑黑的长长的头发,长得白白的,特别俊的那姑娘啊!”
这时对面的人才恍然大悟,周围的人皆是好奇。
没想到郑文丽就换了个衣服,村里都认不出来人,李长生也是好笑。
可能也只有李长生觉得她只是换了个衣服吧,吴秀红听了这个形容,百分之八十的确定这个女人可能就是郑文丽。
她那天找到工作室跟踪郑文丽的时候,她几乎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是那个穿着郑文鸢破烂的郑家老大。
但也不可能啊,李主任真的能认那种地地道道的村姑当儿媳?
为什么不能认?
听了他们描述的李朝明更加开心了,笑着露出了自己的一口大白牙(全是假牙)。
看来李长生还真没骗自己,而且那姑娘还长得不错,又白又俊,那顶是领导的女儿没错了。
但吴家人可脸上开心不起来,田花花更是恨不得从他手中夺回自己那镶钻的小茶壶。
吴游千可生气了,这李家人耍他们玩呢。做生意哪有做一半得了乖就跑的道理,“老李,你这可就不对了。这说好的亲事,怎么还说变就变呢。”
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李朝明也得亏当时留了后路。“我只是说让两个年轻人相处了试试,但这不是两个人看不对眼。我们老一辈也没办法啊,你说这感情上的事情,怎么能强求的来呢。”
自知是当时一心想着李家人的利,完全忽略了这些坑。吴游千不说话了,可这话吴秀红有异议!
“谁说看不对眼了,我觉得长生哥哥挺好的呀,长生哥哥刚才还在门口等我们呢。你说是不是呀,长生哥哥?”
要是李长生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李主任不再是出尔反尔的人,吴家的脸面也能保住。
他们,也说不定还有可能。
李长生直接破碎了她天真的想法,“我在外面跟我女朋友打电话。”
女朋友这个词在村里可不常用,但是在他们恋爱就是结婚对象的陈旧观点里,这女朋友可算是大半个未婚妻了。
至少比定的娃娃亲地位要高啊。
村里的乡亲们一阵窃窃私语,又不敢声音太大。哪有这样追着赶着嫁姑娘的,好歹还得留点颜面啊
一会儿不见踪影的田花花,在后厨拉着王芬高调归来。“芬姐,你快给大伙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别让人误会了我吴家。”
从昨天知道李长生有对象,王芬就知道今天吴家这一关怕是难过了。
一大早,她就表现的很反常。这么臭美、高调的人,居然穿着好看的新衣服在后厨给人帮忙。
要不是田花花亲自跑到后厨把人拉出来,她估计今天要在后面待一天。这还不止,以后在村里看见吴家人都要绕着走。
拿人东西替人办事,这事情没办好,手上的东西怕也是不好意思握着了。
但王芬不一样了,她觉得只要躲着不见,吴家人总不能来找她要回送出来的东西吧。
吴家确实不会要那点儿便宜货,都是田花花玩剩下的货色,给了她也无妨。
前提是,话要说得好听。
王芬隔着衣服摸到手上的黄金镯子,像是鼓足了勇气。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婚事是我和他爹草率了,以为长生同意了,就一直帮着张罗。吴家和我们也相交甚好,但这孩子不懂事儿啊,昨天回来突然说,在外面找到女朋友了。你说说这个事,我们都很难做啊。是我们对不住你啊,秀红,别怪王姨。”
她双手握住吴秀红,一番话讲的声泪俱下。
都是李长生的错,是他答应了又反悔,让两家人脸上无光!
他儿子怎么会是出尔反尔的负心汉,李朝明被她气的握着礼物手上青筋暴起,“胡说什么!”
“吴家三番五次的过来找我,提到小时候的娃娃亲,我看着长生老大不小了,才有意撮合。提起的时候,长生就拒绝了,是我,耐不住吴家人再三造访,才答应让长生回来再看…”
他这话分明就是把吴家摆到了对立面,吴游千拍案而起,“李主任,说话还是要三思啊,我们分明是看你有意,才答应继续这娃娃亲!”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田花花也加入了其中,局面形成了二对一的混战。
其他的人眼里都冒着兴奋的光芒,村里最有权的人和村里最有钱的人吵起来了,还不是闲暇生活的一大新闻。
神仙打架,偶尔看看也是不错的。
很快,在田花花和吴游千的强攻之下,李朝明一个人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他气急了,举起手上吴秀红递给他的礼物。
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一下摔到地上。
“哐!”
光滑的地板上出现了一条裂痕,礼盒开裂,里面滚出来一个圆滚滚的石头。
石头上面用毛笔写了四个字“寿比南山”。
人满为患的客厅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引发了一阵惊呼声。
四处窜走的人分散在客厅两边,中间空出了一块空地,还有瓷地板上的一块黑乎乎巴掌大的石头。
瓷器的响声怎么成这么沉闷了,吴家人看见地上还在转圈的石头,懵了。
后到的郑文鸢此时正好赶来,站在吴秀红身边,惊讶的说不出口。“你们…怎么跟主任送个石头?”
这话也是大家想问的,大家的视线在吴秀红身上停留。
她紧张的有些结结巴巴,“不…我不…不知道。”
是她亲手抱来的钻石茶壶啊,怎么就变成了一块儿石头。
村里有人小声发表自己的言论了。
“依我看,吴家人早就知道这婚事没戏了,送个石头也算是表示心意,这钱还是得留着嫁女儿啊!”
“果然是做生意的,算的真是精明,一分钱都不愿意多花。”
“村主任又不缺他们这点儿钱。”
…
“不是!我们送给李叔的是钻石茶壶,不是这个石头!”吴秀红一声崩溃的嘶吼,安静了整个场面。
都已经撕破脸,田花花无所谓了,反正这钻石茶壶她也不准备送,这下正好。
拉着家里的两个人就要走,吴秀红不答应啊!
一双涂着厚厚睫毛膏的眼睛,回头死死盯着李长生,满脸不甘愿。
要是他能说点儿什么,只要一句,只要留下她,她还是喜欢他的!
李长生干脆把整个身子别过了一个方向。
还有一个不愿意看见这个场面的人,那就是特地从隔壁村赶来的郑文鸢。
她还等着吴秀红能搞定李长生,让郑文丽孤立无援呢。
“等一等,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一个陌生的年轻声音跳进大家的耳朵里,惹得大家的视线都转向了她,田花花闻声也停住了脚步。
她还站在吴秀红放才站的那个位置,四月份的天气,屋里的人哪个不是穿的一件薄外套,一件内搭。
甚至有农忙刚赶来的村民穿着短袖就来了。
唯有她,穿着一件贴身高领毛衣,从上面盖住了下巴。下面一双红色靴子,长衣长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郑文鸢只当别人探究她要说什么,完全不觉得自己的一身装扮有多么奇怪。
“李主任,你见过他的那个女朋友吗?”
李长生说的女朋友一定就是郑文丽,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
李朝明一定还没有见过他所谓的“女朋友”,要知道这个人是无钱无权的郑文丽,他断然不会答应,还会紧紧抱住吴家这颗大树。
更不会,因为她不惜跟老吴家闹翻。
李朝明也不清楚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做实回答。“没有。”
她赌对了!郑文鸢勾唇一笑。
“其实她…”
话还没说完,嗓子一紧,好像卡进去了一块东西。嗓子被住的郑文鸢难受的猛的一阵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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