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大雨,颜蓓出了家门让颜家的人好一顿找,梅姐把颜蓓送回去的时候,家里几个佣人还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
梅姐下了车,把颜蓓接出来送到门口道:“把你送到家了,我回去就能跟太太交差了。”
颜蓓在颜汐那儿被训斥了一番,这会儿灰头土脸的,呐呐的点了下头迈入门槛。梅姐再对着门口的女佣道:“我把你家四小姐送回了,可别再让她乱跑,这大风大雨的多危险。”
梅姐按照颜汐的叮嘱说了一番,然后才回车上去。
颜蓓回家,找了好几个小时的颜家人这才松了口气。颜正俞很是恼火,对着她就骂了起来:“台风天你跑出去干什么,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颜蓓抿着嘴唇不说话,沈妆看着也有些生气了,道:“蓓蓓,你怎么回事,不在家好好写作业,你去找颜汐干嘛?”
“出去也不说一声,让全家人都在找你,认错吗!”
一旁的颜彤皱着眉毛,却不是在担心颜蓓的安全问题,而是琢磨着什么事儿。
在她告诉她,那个所谓的二姐回来以后,颜蓓就去找了颜汐。那些话又会传到颜汐的耳朵里,而颜汐直接派了人把颜蓓送回,显然是在警告她。
这么看来,颜蓓是被颜汐给安抚了。
耳朵里,都是责骂颜蓓的声音,颜彤没有看到想象中混乱的场面颇为失望,只能再想办法。
房间里,颜蓓去换了家居服,晚饭都没吃。沈妆弄了些吃的进入颜蓓的房间,颜蓓看到她,拎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孔,显然不想跟沈妆说话。
沈妆把托盘放在桌上,走过去一把拎起被子,道:“你还有情绪了,起来吃饭。”
颜蓓躺着不动,沈妆瞧着她不对劲,在床侧坐下道:“你找颜汐干什么?”
颜蓓枕着手臂,对母亲的气还么消。她冷嗤了声,不冷不热的道:“你不也台风天的出去了,怎么你就可以?”
沈妆眉毛皱了起来,道:“我出去,当然有事。”
颜蓓腾的坐了起来,直直的对着沈妆看,讽刺道:“你又不需要工作,有什么值得你台风天出门的?”
沈妆沉了气息:“蓓蓓,你给我好好说话。”
颜蓓道:“去找二姐吗?怕台风太大,把她吹走了?”
沈妆一震,站了起来,吃惊的看着颜蓓:“你、你怎么知道的?”
颜蓓瞥了她一眼,转头对着前方的墙壁,冷声道:“你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只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日思夜想的女儿找回来了,我就不重要了,是吗?”
尖锐的话让沈妆恼火,她呵斥了声:“蓓蓓,这是你对妈说话的态度吗?”
她脑筋一转,语气更加生气:“你去找了颜汐,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
颜蓓瞪她:“三姐能跟我说什么。我找她,就是去求证而已。你有心思瞒着我,还不如自己做事干净些,别让人听见!”
母女俩不欢而散,沈妆气得不轻,当即去找颜彤问话。
“是不是你告诉的颜蓓?”
颜彤坐在鸟巢藤椅上看书,闻言只作不知,疑惑的道:“沈姨,你在说什么呀,我告诉颜蓓什么了?”
沈妆对颜彤的装腔作势很是生气,怒道:“你少来跟我演戏。我前脚走,你就对蓓蓓说些有的没的,你想折腾我的女儿,告诉你,你想得美!”
沈妆凶神恶煞,一口气说了许多,贵妇形象全无,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婉,倒有了几分泼辣。
不过颜彤丝毫不以为意,放下书,摸了摸肚子笑道:“沈姨,你这通责骂,可让我冤枉死了。”
“我说了,我如今只想安心生宝宝,没事折腾蓓蓓做什么。她是我的妹妹,我只是关心她而已。”
沈妆冷冷道:“她用不着你的关心。”
颜彤一笑,道:“她跟我同一个父亲,将来也是我儿子的姑姑。蓓蓓是仪颜堂的继承人,未来颜家的掌舵人。我的儿子以后还要仰仗她的照顾,我现在跟她打好关系怎么了?”
颜彤会说话,一番话驳得沈妆熄火。沈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愤愤的瞪着颜彤。颜汐说过,老爷子改主意了,以后的家主之位是要留给曾孙的。颜蓓这个继承人的位置已经不牢靠了。
可这些话,不能撕破了脸说。
沈妆还在琢磨着应喃回来的事儿,如果激怒颜彤,她跑去老爷子那里挑拨几句,老爷子那边不满,喃喃即便是入了颜家的门,以后日子也不好过。
颜彤不急着说话,侧过身体慢条斯理的翻过来一只杯子,倒了杯红枣茶放在桌子的另一边,然后才对着沈妆道:“沈姨,火气先别那么大,坐下来喝杯茶,红枣安神养颜的。”
沈妆一点都不想喝那杯茶,可看颜彤的表情又好奇她想说什么,于是坐了下来。她道:“你想说什么?”
颜彤自己也倒了杯茶,拿起来对着沈妆道:“我想先跟你道歉一声。我当是只是好心跟颜蓓说了一句,告诉她那个好消息而已,却不想自己好心做坏事,让蓓蓓那么生气。”
沈妆脸色微动,目光落在她手里握着的那杯枣茶上,然后目光缓缓移动看向颜彤,见她一脸真诚。
沈妆抿着嘴唇不开口,也没任何的动作,颜彤自己捏着茶杯喝了。她道:“沈姨,我只是好奇,明明是一件大喜事,你什么不说,而是瞒着大家呢?”
“刚才,其实你出门是去看那个女儿了吧?”
“这天气出门的,都说是真爱。”颜彤笑了下,转头看向沈妆,“这种天气还跑出去看她,不就是担心她是否害怕。可是沈姨,你跟爷爷说一句,把人接回家不就随时随地都能看到,何必这样辛苦?”
沈妆忍不住咕哝了一句:“你以为我不想。”
颜彤叹了声气,作势问道:“你怕爷爷反对?”
沈妆抿着唇不吭声,心里琢磨着颜彤说那么多到底想干什么。
颜彤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道:“其实爷爷并非那么不好说话的人。他是个宽容的老人,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他都能原谅。颜家要说再养个人,还是养得起的。”
“再说了,沈姨,你跟我爸爸结婚的时候,我记得你们有个协议,包括了那个女儿。对了,你跟我爸爸说起了吗?”
沈妆摇头,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推脱道:“刚找回来,想挑个时间再说。”
颜彤笑了笑:“那爸爸一定很高兴的。沈姨,你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颜彤的示好,让沈妆防备的心有所松动。她心念微转:颜彤怀孕,难道连性子都改了,这么温柔体贴?是了,她现在在相亲。一个女人,没结婚就怀了孩子,还要男方接受她的孩子,这会儿不表现的好一些,搏个好名声,哪个男人能接受。
沈妆叹了口气,闷声道:“没那么简单的。”
颜彤看她:“你是说颜汐?”她遗憾的吁了口气,“颜汐那个人是霸道的很,喜欢掌控别人。可你是她的长辈,是她的母亲,你等她点头做什么。”
沈妆微微拧眉,垂眸看着杯子里的茶水。
两人都沉默了会儿,颜彤状似可惜的叹了声:“沈姨,其实你应该早些让蓓蓓知情的。她善良热心,她会帮你说服颜汐的。可惜,你瞒着她伤了她的心。”
沈妆的心又乱了起来,她捏了捏杯子,沉声道:“蓓蓓还小,她只需要用功读书。”
颜彤笑出了声,她道:“蓓蓓这个年纪,读书长知识是很重要。可是沈姨,她是颜家的继承人呢,哪里能两耳不闻窗外事?”
“我记得颜汐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开始学习经商之道,开始算计人心。颜汐按着她,只让她读书,她这是想把人养成个书呆子?”
“我还是那句话,颜汐喜欢掌控别人。”
沈妆不乐意了,低声警告:“颜彤,颜汐是我的女儿,你当着我的面诋毁颜汐,就不怕我去跟颜汐说吗?”
颜彤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你看,你还不是惧怕颜汐,什么都要听她的。”
她拿着茶杯慢慢喝水,却在沈妆的心头扎了根刺。
再怎么说,她是颜汐的母亲,就算她仰仗着女儿,可外人当着她的面这么说,让她很没有面子。
颜彤只当不知沈妆在想什么,道:“我可不怕颜汐,我跟她斗法,又不是一天两天。”她看了眼沈妆,“倒是我跟你,都没想到我们还能有坐下深入聊天的时候吧?”
沈妆哼了声,作势要站起,颜彤抬手按住了她的手臂,抬眸看着她道:“沈姨,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沈妆对视着她的眼睛,重新坐了回去。
颜彤轻咳了声,唇角牵动了下似在嘲笑自己,开口道:“沈姨,我跟你一样,甚至比你还不堪。我怀着罪犯的儿子,而且还是颜家死对头的儿子,我是这家里最底层的。”
“而我现在,还要再找一个能够接受我跟宝宝的男人……”
她看向沈妆:“当年,你离婚,带着颜汐嫁入颜家,我是恨你,恨你拆散了我的家庭……可现在想想……”
她又一次的自嘲的笑了笑,摇头。“将心比心,我现在能够体谅你的心情。那个还在外面的女儿,你应该把她带回家来的,别让她吃苦了。”
沈妆一怔,没想到颜彤要说的是这些话。她不确定的问道:“你……你真的觉得我应该把人带回家?”
颜彤点头道:“真的。我吃过那样的苦,我也不想我的孩子将来没有家。现在当了母亲,我能够理解你。虽然以前我们两个不对付,可在做母亲这件事上,我们是一致的。”
她想了想,稍稍停顿片刻,再道:“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在爷爷那里说几句话……虽然我如今人微言轻。”
沈妆又是一愣,觉得越来越看不懂颜彤。她居然会主动帮她?
她心里还是警惕,不知道颜彤埋着什么雷。
在她犹豫的时候,颜彤道:“沈姨,我说了,以后蓓蓓是要当颜家的家主的。我这么做,只是在为了我的孩子积些好人缘,让她能够照顾我们一家。”
“这也算……我们停止争斗,握手言和的一个开始吧。”
颜彤主动说颜蓓继承颜家的事,而且说了两次,让沈妆的戒心稍减。
沈妆望着颜彤,再看向她鼓起的肚子,暗道:如果颜彤能够在老爷子那里说好话,让喃喃回家来,那不管颜汐同不同意,喃喃都可以回家了。毕竟,以老爷子的名义,颜汐就算不满也没办法了。
而且喃喃回家来,如果颜彤心里藏着什么坏心思,那时喃喃也已经回来了,到时再走一步看一步。
沈妆定了心思,再问了一遍:“你真的这么想的?”
颜彤知道沈妆已经同意了,温和的笑了笑道:“沈姨,我是个孕妇,要为孩子积德的,怎么能说谎。”
……
台风天肆虐了几天后,终于放晴。这一下雨,天气更加闷热,好像有个无形的罩子拢在天空,化作一只蒸笼,把所有人都关在里面蒸。
颜汐在医院休养了几日,在这样的桑拿天出院了。
霍瑨深跑前跑后,把人接上车。车子里的空调温度适宜,颜汐懒洋洋的坐着道:“这么热的天,动一下就出汗。”
车子直接停在医院的大门口,颜汐从VIP房出来,只有下台阶的时候晒了些太阳,中间还有霍瑨深跟她撑着伞,梅姐跟应树都来了,像是伺候个太后似的。
霍瑨深下了阳伞,关上车门,拿了一片纸巾给她擦汗,道:“就几步路,瞧你娇气的。人家大太阳下还在施工呢,也没抱怨什么。”
话音落下,就觉车内气氛骤降,颜汐不满的目光看过来。她道:“都说女人只有在怀孕的时候享受一下太后的待遇。我这才说了两句话,就被你说成了娇气,呵呵,男人。”
应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抓了抓后脖子,保持了沉默。
梅姐当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后座的两人一眼,抓了抓额头落下的几根头发拨到耳后,只当没听见。
其实两人都竖直了耳朵等着听后坐的下文。
霍瑨深知道女人孕期脾气不稳,大热天的更加容易发怒,暗道自己嘴快拆了她的台。他本就知道自己错了,瞧了眼前座的应树,老丈人在此,他更加不敢再捻虎须。
他轻咳了声,搂着颜汐机智说道:“幸好你六月怀上的,明年二月生,春天生不热,坐月子也舒服一点。”
颜汐哼哼了声,拨开他的手,高冷道:“热。”
霍瑨深讪讪的收了手,只觉得郁闷。
前座的两个人一个心中暗叹:太太也太矫情了,先生好憋屈;另一个暗道:女儿御夫有术,把霍瑨深吃得死死的。
车子到了空山新雨,颜汐没让霍瑨深撑伞,自己的脚步踩得风火轮似的往屋子里走,霍瑨深连忙跟上去,老妈子似的念叨:“慢点慢点,你怀着身孕呢。”
他暗暗叫苦,是别的孩子投胎,你又不是去投胎,走那么快。
这一幕,若是让霍瑨深的那些手下们看到,得要笑死。什么时候冷漠矜持,稳重成熟的霍老板变成了这样。
应树把女儿送到家里,这就打算回去了。颜汐叫住他道:“爸,你不住下来吗?”
应树眉毛一皱:“我自己有地方住。”
颜汐歪着头看他:“爸,我这怀着你的外孙呢。你不在这里照顾我啦?”
应树额头青筋跳了跳,反手一指,屋子里还站着另外两个人,一个是营养师,一个是金牌月嫂,都是霍瑨深为了照顾孕妇准备的。
应树道:“你有这么多人照顾,撒娇要有个限度。”
颜汐撇撇嘴,又是一个直男。她道:“是啊,我有专人伺候,所以你用不着来看我了,是吗?”
“我可没那么说。”应树否认。
颜汐看了眼外面热辣辣的天气,道:“这么热的天,从阳东镇到空山新雨那么远的路,我能让您来回跑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刁钻女儿,折腾老父亲呢。”
“有的人啊,嘴上说没生意要度假,却连陪女儿几天都不肯喔……”
以前应树跟颜汐不住在一起,都是疼她都来不及,眼里看到的全是女儿的乖巧懂事。如今才算真正知道颜汐有多么难缠。
他同情的看了眼霍瑨深,真是难为他了,之前还一次次的恐吓他。
颜汐的目光落在了霍瑨深的身上,重重的咳了声提醒他。
霍瑨深也了解颜汐这是想父亲在这里就此住下。她动这个念头不是一天两天了。
颜汐跟宋颂的友情不再那么深厚,再加上宋家的人也都知道了颜汐的身份,两家人都有了些距离,不再能够像是以前那么照应了。
颜汐希望把应树接到这里来一起住着,他的年纪往上走,不想他再一个人孤零零的。
霍瑨深道:“是啊,我也觉得爸您住下来比较好。颜汐的脾气您也知道,她的脾气只见涨,不见下的。我看以后我也劝不住她,得要您出马才行。总不能她发脾气的时候,我还找人去接您过来。”
“如果您觉得跟我们一起住不方便的话,前面牧场就有另外的屋子,那边地方大,您无聊的时候也可以顺道帮我管理。您看如何?”
霍瑨深买下这座山的时候,前面牧场就是当成旅游景点来弄的,盖了别墅型的民宿,应树住在那边也自在。
应树看到颜汐看过来的期待目光,也便只能答应了。
别的不说,颜汐工作拼命他是知道的。在医院那几天养胎她都不安生,每天都要看文件开视频会议。留下来盯着她也是防止她再疲劳过度。
事情如此定下,霍瑨深亲自送老丈人回去收拾东西,空山新雨留下了颜汐跟几个照顾她的人。
颜汐看着几个人围着她转,打个喷嚏都有人递来纸巾,又感受了一把老佛爷的待遇,过不了几天她就受不了了。
这些人全都盯着她,一点自由都没有,再加上应树时不时的关爱,让她大呼要清静。
在喝了一碗燕窝后,眼看着月嫂又递过来营养剂,颜汐连忙拉住应树道:“爸,我们出去看看婴儿用品吧。”
“嗯?”应树没理会她,“才多大,不需要这么早准备。”
颜汐给他使眼色,道:“都是慢慢准备的,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她拉着应树去车库,压低了声音道:“带你去看应喃。”
M国的事情还没搞定,霍瑨深见颜汐安稳下来,又出国了。颜汐后来才发现,他请的月嫂跟营养师就是来盯着她,不让她乱跑的。
应树一直记挂着那孩子的事,只是颜汐这边的情况让他没辙。现在颜汐主动提起,当即点头:“那走吧。”
车上,颜汐心里沉甸甸的,她不想看到温阮,也清楚的知道,温阮还是会为她带来波折。
车子平稳的行驶了半个小时,进入雅园。雅园是霍瑨深的物业,门口保安放行,颜汐让保安保密,不要说她来过。
进入园区,几分钟后,车子在一排玉兰树下停住。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温阮所住的那栋房子,视野比较清楚,而从房门口往这边看,会被树挡住。
颜汐道:“她不怎么出门,我们估计得等些时候。”
应树一直是个很有耐性的人,可此时,那个据说与颜汐有着高度相似DNA的人就住在这里,他的心情激动,忍不住的往窗边靠了过去。
颜汐望着不远处的那道门,心里泛出的是疑惑。
霍瑨深派了保镖跟着温阮,温阮跟沈妆是怎么来往的?
按说,那些保镖应该跟霍瑨深报告她的事,可从霍瑨深的动向来看,他一点都不知道。
不过,霍瑨深跟她都太忙了,他只防着霍祝平不要再来骚扰温阮,不要让她出事,别的什么人就没再关注了吧。
颜汐沉了口气,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谁能想到,温阮居然跟母亲走到了一块儿,令人防不胜防。
颜汐心思动了起来,想着怎么在不惊动霍瑨深的情况下,跟那几个保镖聊聊,获取一些情况。
正想事情的时候,那道门打开了,温阮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些东西,看样子是要出门。
颜汐道:“爸,您感觉一下,她像不像您的女儿?”
应树做过警察,知道直觉这事儿说不清道不明,警察办案更是讲究证据。尽管他着急女儿回来,更明白这件事不能出错。
按捺着急迫的心情,应树仔细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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