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恶传

第四十八章秋波碧水绿入烟

    
    无双闻言,道:“前辈,莫非这人苦苦寻找您,也是为了这本回天之卷么?”
    木檞闻言,点点头道:“不错,他不辞辛苦,足足十多年光景,便是为了回天之卷。他找到了我,却吃惊我还尚在人世,我不想被外人知道我还在世的消息,便打算将他留在此谷,伴我余生,他一开始满口应允,比你可要贴心的多。他却和花岳鸿一个德行,明里待我极好,内心里却在贪图我的天书,我自然看穿了他的意图,始终不给他瞧上一个字,他知道我戒心极重,又自忖不是我的对手,便要暗害与我。他一击不成,便想逃命,我当时凶性大发,便将他给毒杀了。”
    无双闻言,心想木檞以前遭花岳鸿陷害,后来又再次遭人背叛,所以才会变成现在多疑的性子,想通这点,无双看见眼前的木檞,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和同情之意。
    木檞感受到无双所发出的悲悯之气,叹了口气道:“也许人性非全是恶,你的眼神像极了当年的入烟,都是一般的纯洁无暇,不染俗烟。孩子,看得出来你本性纯善,不似奸邪。百草谷还能有你这样的弟子,当真是一大幸。”
    无双听到木檞夸赞自己,答道:“前辈谬赞了,百草谷里,我的那些师兄师弟们,都跟我一般无二,我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个了。”
    木檞闻言道:“能说出这番话来,本身便不普通了。”
    无双道:“前辈,您刚才说到日后之祸,不知后来怎样,无双很是好奇。”
    木檞望了无双一眼,提起木桌上的陶壶,正欲斟水,却发现陶壶早已空了,无双瞧见,忙拎起陶壶,去盛满了热水回来,为木檞倒水。
    木檞接过陶杯,揾在手中,道:“花岳鸿以为,我有心藏私,故意不肯将回天之卷给他研究,心中对我慢慢积愤,可是他却哪里知道我的用心。我与花岳鸿每日夜间,在后山的秘洞中相伴修炼,那时候我们两个在练完功后,都有吃夜宵的习惯。我二人不分彼此,就拿来一起吃喝,我还记得那次,花岳鸿准备了好多吃食,还特意备下了一坛美酒。我当时对他根本不存戒心,却谁曾想他在那酒里种了蛊。我毫无防备之下,自然中了他的圈套。”
    无双闻言,疑问道:“木前辈您不是百毒不侵么,却如何又能中了他的毒呢。”
    木檞答道:“孩子,那不是毒,而是一种南疆的蛊,这世上的毒对我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我却偏偏化不去体内这蛊。花岳鸿一心要害我,又岂会不知毒对我无用的道理。
    我当时中了他的蛊,浑身的功力,使不出来,只能任他摆布,时至今日,我还能记起当时他得逞之后,那张狰狞的面孔。他对我撕破面皮之后,便问我索要回天之卷,我那时心中并不怪他,竟然还傻傻地劝解他。谁想他听到我的话后,凶性大发,挥手便挑断了我的脚筋,我那时才知道,这人已经入了魔,我若不将回天之卷给他还好,他最多只能残害我的身体,但是若将回天之卷,给了他去,那我的性命必然不保。
    在那后山的山洞之中,他足足折磨了我三天,却拿我一点办法也无,我始终不肯将回天之卷交给他,他渐渐地失去了耐心,好几次动了杀心。我那时已于一个残废无异,不留生志,只求速死。他瞧出了我的想法,便不再拷打我。”
    无双闻言叹了口气道:“不难想到当时前辈您吃了多少苦头。”
    木檞闻言,黯然点了点头道:“这些苦对我来说还算不得什么,我若禁受不住拷打,将这回天之卷给了花岳鸿,依他的脾气秉性,届时神功大成,恐怕世间便会遭逢大难。
    花岳鸿搜遍了我的身上和居所,翻遍了整个百草谷也找不到回天之卷,大为恼火。他心中也知道我性格坚硬,肯定不会将回天之卷给他,他拿我一点办法也没,便又打起了入烟的主意。
    哎!都怪我往日里对他信任有加,根本没将我和入烟的事瞒他。于是他便仿照我的笔迹,给入烟去了一封信,骗她在百草谷的后山秘洞中私会,那时入烟的师父黄琅大师已殁,蘅芜宫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入烟打理,入烟平素里忙的不可开交,但是心中却想极了我,一收到来信,不出三日便赶来百草谷与我相会。
    入烟满心欢喜地与我相见,怎知等着她的却是一个噬人的恶魔。花岳鸿躲在暗处,猛然发难,入烟毫无防备之下,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所擒,封住了周身大穴,与我关在一处。入烟一见我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心中大恸,泪流满面。
    我见到入烟被花岳鸿所擒,心中方寸大乱,花岳鸿若以入烟要挟与我,我定然会将回天之卷交给他,以求入烟无恙。可是他却贪心又起,要入烟将蘅芜宫的惊梦之卷交给他,否则便会要了我的性命,我的性命受制于他,根本无法抵抗,入烟与我情深意重,惊梦之卷在她眼中不及我的一根头发。入烟答应将惊梦之卷给他,苦求他饶了我二人的性命。
    可是花岳鸿得了惊梦之卷之后,却道一本天书只能换一个人的命,入烟爱我至深用惊梦之卷换了我一条命,我若也深爱入烟,自会将回天之卷交给他,以换入烟性命。”
    无双听到此处,问道:“莫非前辈没有用回天之卷去换绿入烟的命么?”
    木檞闻言,叹了口气道:“回天之卷固然宝贵,但是比起入烟来,不过是一堆粪土,我自然愿意,但是花岳鸿这个狗贼,早就觊觎入烟的美貌,他,他,他竟然要入烟的身子。”
    无双闻言,明白了个大概,咬牙咒骂道:“想不到这个花岳鸿竟然是如此卑鄙无耻的一个小人,枉我心中一直尊敬他,呸,他如此为人,日后必然遭到天谴。”
    木檞接着道:“我眼见入烟受辱,心中大怒,不顾毒灵反噬之苦,强行冲破自身大穴,与花岳鸿拼命,但是我双腿俱残,又那里是他的对手,他不与我硬拼,只仗着身法灵活,缠斗与我,时间一长,我便处处受伤,眼见不敌;我便打算使出回天之卷的禁术‘万毒血咒’,这‘万毒血咒’一但祭出,不死不休,当时我心中只想与他同归于尽,以保全入烟的清白。
    谁知入烟见到我不留生志,大喊一声‘不要’,便用惊梦之卷的禁术回梦诀,解开了自身的封印,与花岳鸿战在一起,入烟尽得她师父黄琅大师的真传,这一身的修为又岂是白给。不肖片刻便伤了花岳鸿,但是蘅芜宫中的这回梦诀,虽然威力强大,但却亦是一种同归于尽的禁术,非到万不得已是断然不会使出的。入烟一使出这回梦诀,便是再无活命之理了,花岳鸿知道入烟用过回梦诀之后,决计撑不了多久,便会力竭势消,也不着急,只运起穿花步法,四处躲闪,好不卑鄙,入烟体力渐渐不支,心中也知道奈何不了花岳鸿,便回过头来,将我抱起冲出山洞。但那时入烟功力损耗巨大,已是强弩之末,我二人只逃到百丈天崖前,便难前行半步,花岳鸿一直在后紧紧追赶,只待入烟力竭,便会上前结束我二人性命。
    入烟凄然一笑,深情地看了我一眼,我与入烟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入烟拖着最后一口气,便是要与我一起跳下崖去,死亦同穴,我二人相视一笑,纵身一跃,本欲一同殉情,却谁知花岳鸿竟飞身上前,紧紧地抓住了入烟,死不松手。
    入烟那时已然油尽灯枯,再无半分力气挣扎,而我身子早已悬空在外,只死死地握住入烟的手,不想就此放手,离她而去。岂料入烟嫣然一笑,对我道了声‘好好活下去’,便甩开了我的手,我的身子便瞬间跌下崖去,我眼看着入烟离我越来越远,双手在半空中乱抓,却始终再也握不到那一双柔胰。”
    木檞言到此处,双目水染,情难自控,无双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为这位碧水秋波一般的女子惋惜,亦对木檞和绿入烟的挚爱之情感叹。眼见木檞如此伤心难过,想起自己跌落悬崖之时,水晶棺椁之中的绝色女子,对木檞道:“前辈也不用伤心,也许入烟宫主还未身死,也未可知。”
    木檞闻言,瞬间扭过头来,对无双道:“你何出此言,莫非你知道她的下落,还是你知道些什么?”
    无双见状,便将自己在跌落崖前的所见,一一地告知木檞,只见木檞听完无双的一番话,兴奋莫名,双手死死地抓住无双的双肩,问道:“你确定花岳鸿那个狗贼亲口所说的入烟二字?”
    无双双肩吃痛,见到木檞如此热忱的模样,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确实亲耳听到花岳鸿亲口称呼那个女子为入烟,想来应是入烟宫主不假。”
    木檞闻言,放开了无双,哈哈大笑,脸颊赤红,兴奋异常,直像个孩子一般。
    木檞大笑过后,竟剧烈的咳嗽起来,一次强过一次,最后竟喷出一口鲜血,晕倒在地,无双见状大急,连忙上前将木檞扶起,费了好大一番气力,才堪堪将木檞扶上木床,无双又运起药灵,接连使出好几次两仪之术在木檞身上,可能是自己功力不够,木檞迟迟未见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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