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自我修养

    
    在简单的聊天之后，崔汐瑶和杜白之间原本紧张的气氛已经缓和了很多，她依旧坐在剑阵中央，但是却没有太多原本拥有的害怕和强作镇定，她似乎已经感觉到杜白并不打算伤害自己，但这样一来，她便更加搞不明白对方的目的了。
    作为严渊多年的搭档挚友，崔汐瑶早已明白了自己脑袋不算聪明的事实，所以她有一个相当优秀的习惯——那就是不懂就问！于是她再度开口，问出了之前就已经问过，却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我觉得你对严渊并没有多少敌意，那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呢？”
    “哈？我对严渊没有多少敌意？你在开玩笑吧！”杜白的脸一黑，恶狠狠地说道：“我对他的敌意大着呢！这种该死的后宫男，死一个算一个！”
    崔汐瑶：“……”
    崔汐瑶：“这么说，你除了不满他的男女关系以外，就没什么仇了？那为什么还要千方百计将严渊引诱过来呢？”
    “哼。”杜白哼了一声，“我和他的关系是命运的关系，和仇不仇恨无关，但是他现在倒是挺仇恨我的，毕竟我告诉他我就是杀了他养父的人。”
    “啊？”崔汐瑶愣住了，她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杜白说了什么，接着咬咬牙，再度开口问道：“那么，真的是你干的吗？”
    “是我。”
    杜白从来就没有否认过这一点，面对严渊时不会，面对崔汐瑶时自然也不会。
    崔汐瑶的脸色有些难看，她看着坦坦荡荡的杜白，闭上了嘴，不愿再与对方说话！她本来从对方那温吞暧昧的态度之中感觉到了什么，以为对方摆出的敌意只是在掩饰什么秘密，实际上并不是想与严渊作对，可是如今看来，他和严渊是货真价实有着杀父之仇！
    “呀，这就不理我了？真就夫唱妇随咯？”杜白一脸羡慕嫉妒恨地骂道，接着便叹了一口气，看着崔汐瑶幽幽地说道：“你希望严渊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吗？”
    崔汐瑶还是没开口，但是她听到这句
    话后，依旧有些奇怪地抬头看向了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严渊的身体里沉睡着另一个灵魂，只有满足一定条件才会出现。”杜白顿了顿，看着崔汐瑶表情开始变化，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而一旦那个灵魂出现，严渊本身的灵魂和个性就会被代替掉，他就会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你会怎么想？”
    “你……在说什么？什么沉睡着另一个灵魂，什么叫代替本身的灵魂和个性？”崔汐瑶的脸色极为难看，无比严肃地质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灵魂交换这种太SF的话题不是很好理解啊，我还以为这是个好比喻呢。”杜白砸了咂嘴，接着打了一个响指，“也就是说，严渊其实是一个远古大能，但是现在失去了记忆，也就是说你所熟悉的那个严渊其实是假的严渊！这份记忆并不是永久失去的，只要满足一定条件，记忆就会恢复，而记忆恢复的严渊，他本身的记忆就会消失，而变成完全另一个人，再也不复存在！而我的目的，就是阻止他恢复记忆——只不过我并不太重视严渊，我只是不想让那个远古大能重新出现而已！”
    “……”崔汐瑶整张脸都是懵的，她呆呆地看着杜白，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对方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死死地盯住了杜白，“满足什么条件，他就会恢复记忆？！”
    “晋升天阶。”杜白笑了，“而且，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严渊现在距离引来天劫、晋升天阶，只差微不足道的一步了！”
    “这怎么可能？！他晋升到地阶上品才多久？！”
    崔汐瑶一直都在关注着严渊的活跃，自然对他的现状了解得十分清楚。
    “没错，他才刚刚晋升到地阶上品，但问题来了，他从人阶下品到地阶上品……才多少年？”杜白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这种晋升速度，你觉得很正常吗？厚积薄发也不是这样的！哪怕天才如阮殷，也是符合规律，晋升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在天劫的天堑面前停留
    了好几年才终于晋升。但严渊呢？他地阶的三重天破的一个比一个写意！仔细想想，他最艰难的瓶颈竟然是突破人阶下品！为什么？根本不是他所认为的因为功法的特殊，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在晋升突破，而是在找回自己的力量而已。”
    崔汐瑶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缕不可思议，她完全无法理解杜白在说些什么，这种太过于超乎她理解能力的超展开实在是太过于惊人了，她咽了一口口水，难以抑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轻轻问道：“简单来说，一旦严渊晋升到天阶，他就会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吗？”
    “没错，对于你们来说，他就相当于死了！”
    杜白摊开双手。
    崔汐瑶呆呆地看着他，她忽然感觉对方的面孔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没多久，她就想起了这一缕熟悉到底来自于哪里——眼前的剑仙的长相似乎与自己所爱的那人有些相似。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正在颤抖着，她咽了一口口水，属于女子的第六感让她忽然猜到了什么。
    “你……”
    “我。”杜白微笑，接着继续说道：“我不想见到严渊身体里的那个人醒过来，所以我打算用一点手段将他晋升天阶的道路封印起来。崔汐瑶，帮帮我吧，如果我失败了，那么在不远的未来你就将永远失去你的严渊，所有人也都将失去严渊！你还爱着他，你能忍受你所熟悉的那个严渊就此死去吗？”
    “我……”
    崔汐瑶咽了一口口水，她似乎有些犹豫，张开嘴后又欲言又止，迟疑了很久之后，她才再度张开嘴巴。但还没等有任何音节从她的口中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便猛然响起！
    “把崔汐瑶放了！”
    ——是严渊。
    杜白的微笑不变，只是压低声音对崔汐瑶说道：“你想要和严渊并肩作战，那么我就给你一个能守护他的机会好了。”
    接着转身。
    “好久不见了，严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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