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显露出来武功的念柳,最终寡不敌众,还是被拖了开来,不过雁荷也没得了好,念柳再被拽开之前,给了雁荷一脚,把她直接给踹的晕厥了过去。
而念柳被两个陈氏的丫鬟压着,脸上却是带着得逞的笑,语气恨恨的说道:“你说我,可以。但是,我绝对不容许,有人污蔑姑娘,说半句姑娘的不好!任何人都不行!”
晕厥在地上的雁荷,模样很是凄惨,配合上不断挣扎着的,表情狠厉的念柳,周围的下人禁不住全都暗暗缩了一下脖子。
他们想不出来,为何云湘滢刚刚带回府的丫鬟,就对云湘滢如此忠心,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全都清楚的知道,云湘滢是一个惹不得的人!
别说云湘滢亲自出手了,现在就连人家一个丫鬟,都能收拾了你!
陈氏气得直喘粗气,话都说不出来了,她觉得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野蛮、没有规矩的丫鬟!
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得,之前来究竟是要做什么了,心中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面前这个丫鬟打死!
喘了半晌气,总算是缓过来之后,陈氏立即呵斥道:“如此没有规矩,当真是辱没了侯府的名声!来人,将她给我拖下去,狠狠的打!打二十……不,四十下!要是有人胆敢少打一下,或者打轻了,就通通发卖出府去!”
“是,夫人。”下人们不得不按照,陈氏的吩咐去做。
他们虽然惧怕云湘滢的手段,但是身契终究是在陈氏手中的。
就在念柳准备显露一些武功的时候,房间门却是从里面被打了开来,“云湘滢”背着一只手,板着脸走了出来。
“二婶,在我的婉湘居,吵吵嚷嚷的,还要说什么规矩?”萱草学着云湘滢的样子,略冷淡的开口说话。
如果此时有人能看到,她背在身后的手的话,一定会知道,其实她紧张的不行,手指都不自然的蜷缩着。
念柳见萱草出来,心中顿时就是一跳,不过见她模仿起云湘滢,似模似样的,就稍稍松了一口气,连忙用了一点巧力,从那两个丫鬟手中挣脱出来,几步就跑到了萱草面前,将她挡在了身后。
陈氏怒道:“滢姐儿,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在这里吵嚷?”
萱草摆出一副,不屑与陈氏计较的模样,由念柳开口说道:“二夫人,奴婢一直都规规矩矩,客客气气的告诉二夫人,姑娘正在休息,还请二夫人先回去。反倒是二夫人身边的雁荷,身为奴婢,却胆敢妄议主子、侮辱主子!雁荷这样的奴婢,才真正是没有规矩,辱没了侯府的名声呢。”
“你……”陈氏指着念柳,“你放肆!滢姐儿,你就眼睁睁的看着,让一个奴婢,欺辱到你二婶的头上?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你指使的!”
萱草哪里敢任由陈氏,将这样一个罪名,扣到云湘滢的头上,那岂不是要坏了姑娘的名声?
萱草紧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却不小心掐狠了,她差点落下眼泪来,于是当她开口的时候,本是该冷声质问的话语,就带了那么一点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意味。
“二婶此话大错特错了,我何曾让人欺辱过二婶?反倒是二婶,不顾我身体虚弱,非要强行闯进来,还要责打我的丫鬟,二婶究竟想要做什么?到底是谁欺辱谁?”
云湘滢很多时候,都是带着些许强势和冷傲的,陈氏可谓是早已习惯了,也做好了两个人唇枪舌剑的准备。但是,面对如此模样的云湘滢,陈氏却顿时有些无措起来,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面瞄了一眼。
难道,云湘滢已经猜到了她的打算,否则,怎么忽然间开始示弱起来?
原来,陈氏在来之前,就已经派人通知了云老太爷,她相信云老太爷一定会来的!
陈氏本来在想着,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让云湘滢闹起来,以便让云老太爷看看,他平时喜欢的不得了的孙女儿,究竟是个怎样没规没矩的人。
念柳刚刚这一闹,其实是很合陈氏心意的,她估算着时间,云老太爷也该到了,所以在云湘滢出面的那一刻,她就没有再吵嚷着,要重打念柳了。
陈氏在等着,云湘滢闹起来,在等着看云湘滢的笑话!
可是,她没有想到,云湘滢仿佛已经知道了似的,居然一下子就改变了态度,那眼泪将落不落的模样,怎么都让人感觉,云湘滢才是被欺负的一方!
难道老太爷已经过来了吗?
没有瞄到人影的陈氏,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跟着软了声音,说:“瞧滢姐儿这话说的,二婶能做什么?自从你回府以来,二婶哪件事,不是事事以你为先,你说的哪件事,二婶不曾依了你?”
身后渐渐传来,类似于车轮转动的声音,陈氏脸上隐隐露出得意的笑来,口中继续说道:“这不是想着,眼瞅着就到你爹娘的忌日了,你年纪小,忘记了也情有可原。二婶就想和你商议商议,往年你都不在陵安城,今年你在了,咱们是不是该好好做一场法事,祭奠祭奠?”
轮椅声更近,陈氏就越发显出了委屈的神情来:“滢姐儿啊,你忘了也就忘了,二婶又不曾怪责你,就算是老太爷得知,也舍不得责怪你半句,二婶都理解。可是,滢姐儿啊,你也不用心慌到,竟然把二婶的一番好意,无端端的非要说成,二婶在欺负人吧?二婶听着,当真是心寒啊……”
待说完这句话,轮椅声也正好在她身边停下,陈氏就转身,冲着轮椅上的人一个福身,委屈又隐忍的说:“老太爷,儿媳也是好心一片,想为早逝的大哥大嫂做做法事,而滢姐儿毕竟是大哥大嫂唯一的女儿,这才来和滢姐儿商议。可是……老太爷,儿媳着实是没有办法管这件事了。”
坐在轮椅上的马承,看着面前的半老妇人,拿腔作势的样子,心中直作呕,面上却还得一本正经的板着。
要不是陈氏以文阳侯夫妇的忌日为理由,他和云海才不会来趟这浑水呢!
陈氏见她将姿态,放的这般低,就差来个哭诉了,云老太爷却还是板着脸,半点要责备云湘滢的意思都没有。而一向嚣张跋扈的云湘滢,在老太爷出现之后,任由她编排,都没有多说一句话,更别提什么闹起来了,陈氏心中暗暗恼恨!
这祖孙两人,当真是可恶至极!
殊不知,此时此刻的萱草,整个人已经僵在了原地,紧张到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地步。
她见识过多次,云湘滢与陈氏之间的冲突,可是没怎么见过,云湘滢怎么和老太爷相处。往常去茗书院送膳食,都是云湘滢进去,将她留在屋子外面,或者把食盒送进去,就退出去。
这可怎么办?她该怎么应对?
念柳在云老太爷出现的那一刻,也是心中一惊,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第一次给云湘滢和萱草易容,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
以她的了解,云老太爷明明是足不出户的,除非云湘滢去看他,否则他就没出过茗书院半步,今日怎么就来了婉湘居?
察觉到身后的萱草,紧张到说不出话来,念柳更是提起了心来,表面上规规矩矩的给云老太爷施礼。
“奴婢见过老太爷。姑娘本就没有休息好,正在休息,不想被二夫人强行闯入给吵醒了,所以一时间有些醒不过神来,还望老太爷不要责怪姑娘。”
说着话,念柳也是不动声色,伸手偷偷戳了萱草一下。
萱草微微一哆嗦,好像回过神来一般,学着云湘滢往日的模样,说:“爷爷,我往年并不在陵安城,也不知府中是否要做法事。本想着不要麻烦爷爷,以及二叔二婶的,这才没有提,哪里会如二婶所说一般,给忘记了呢。”
萱草垂了头,假做神情黯然的模样,实则是生怕被云老太爷,看出什么破绽来。
萱草在假装,马承也不得不假装慈爱,说:“滢儿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自然不会忘记父母的忌日,是你二婶想多了。”
“老太爷……”陈氏算计一回,没算计到云湘滢,却给自己落个满身不是,当即就想反驳。
只是,马承早就不耐烦了,此时哪里容得她多说下去,当即沉了脸色,道:“陈氏,往年这些事,不都是你在操办吗?今年是十周年忌,那就办的更隆重一些也就是了。你来问滢儿,她才多大的孩子,能懂多少?你这是要难为滢儿吗?”
“儿媳怎么敢?更不会这么做啊!大哥大嫂就这么一个孩子,儿媳也就这么一个侄女儿,心疼都心疼不过来呢,恨不能把茹欣的东西,都送来给滢姐儿,儿媳怎么可能难为滢姐儿!”陈氏满脸冤枉。
这事情的进展,怎么好像不对呢?
不是应该为了护自己的丫鬟,云湘滢忍不住和她大闹一场,然后再因为父母忌日之事,对着她冷嘲热讽吗?
怎么三言两语,就变成了老太爷质问她了?
瞄了一眼平淡,没有什么多余表情的“云湘滢”,陈氏咬牙,那就怪不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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