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
江凛手里拿着陈容的供述正要入宫,外面却传来一个人的呼声:“都尉!”
江凛回头,见梁辰一脸惊心的过来,“都尉,北越一战,镇北大将军陈继大获全胜,这个时候,战报想必已经到了御前……”
江凛一怔,一时有些失神,“北越战事一直僵持不下,怎么突然就打了胜仗?”
“据说是陈将军兵行险招,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且我军折损将士还不到对方的一半,可谓是大功一件……”
江凛皱眉,“今日之事怕是不成了。”陈继立下大功,皇上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太过为难陈皇后,即便他跟许儿全力揭露当年的真相,也是个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结果。
梁辰满脸纠结,“这么久的筹备,难道就这么白费了?”
江凛攥紧了手里的东西,“现在已经不是最好的时机,不但不能一举拿下陈皇后和陈家,还会打草惊蛇。”
………………
玉祥宫,陈皇后想到弟弟陈继,她不禁有提起了一些底气。
她的娘家并不是什么百年显赫的大族,也从未出过什么将相能人,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她这个弟弟,在领兵上的才能不亚于皇上的爱将宋毓,算是如今陈家的顶梁柱。
上次陈继跟宣平候以及宋毓出战大获全胜,领兵的才能获得众兵将的一致认可,皇上也大为赞赏,任命他为镇北大将军,一直在边关与北越的大军对峙。
陈皇后想到这,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重新端起皇后的架子,即便现在二弟不在她身边,他也终究是她的亲弟弟,是为大靖出生入死的将军!她就不信,皇上会在这个时候处置于她!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战事大捷加上喜得龙子,当真是双喜临门!”
四周有一瞬间的寂静,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镇住了,这样的转折怕是谁都想不到。卿如许眸色一深,难怪江凛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原来是出了这样的事……
真是可惜,这么好的机会,却不能将陈皇后一举打压。
卿如许朝慧妃看去,只见她脊背僵直微微发抖,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倘若今日陈皇后躲过这一劫,那么接下来的日子慧妃显然不会太好过,而卿如许自己也要更加警惕了。
昭仁帝看着满面笑容满口恭贺之言的陈皇后,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随即抬手扶了一把:“国舅立下大功,该赏!”
陈皇后语笑晏晏,方才的怒意和忐忑霎时间烟消云散。
慧妃也连忙上前恭贺,随即自言自语般说道:“臣妾寻回孩子自是喜事,可那女婴……”
昭仁帝环住她的肩膀,扶着她坐下,目光落在陈皇后的身上,慧妃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可片刻之后,昭仁帝什么都没有说,慧妃的心凉了半截。
太后见状说道:“皇上既然有国事要忙,这里就交给哀家处置吧。”
昭仁帝闻言朝太后行礼:“母后辛苦。”
太后点点头,目送儿子离开了玉祥宫。
谁也没有预料到今日的事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卿如许紧紧抿住嘴唇,看向陈皇后,恰巧陈皇后的目光也朝她投了过来,那其中的寒意简直能将她冰冻三尺。
太后的目光在众人面上来回扫过,沉声道:“来人,将一干人等押到哀家宫里去,哀家要亲自审问。”
“是,太后娘娘。”
太后身边的管事宫女闻言立即让人将相关之人押出了玉祥宫,包括那名刚出生的女婴。
太后看向慧妃,露出慈和的笑容:“慧妃为皇上产下龙子,亦是我大靖朝的有功之人,你放心,皇上不会亏待你。”
慧妃极是顺从,“能为皇上生儿育女是臣妾的福分,臣妾不敢居功……”
太后笑道:“好了,你刚刚生产,怎么能随意乱走,快些回去歇息,免得落下病了。你们几个,都好生伺候着。”
“是。”随月等人闻言赶紧应了。
太后看了一眼卿如许和冷凌郁,并未多管她们的去向,只对皇后说道:“皇后,你随哀家来。”
陈皇后虽然明白自己不会被处置了,但也十分收敛,上前搀扶着太后一起往长寿宫而去。
众人前后离开,玉祥宫再次恢复平静,卿如许和慧妃对视一眼,双方神色都有些意味深长。
慧妃这会也没什么心思跟卿如许打太极了,“今日多谢二位救下我的孩子,此番恩情,来日必定相报。”
卿如许并未多言,只道:“娘娘还是先回去休息为好,莫要着了风,臣女告退。”
回到府中,江凛正在等她。
“北越一战,陈继大获全胜,不少朝臣上书表彰,看来陈家多年积累的人脉起作用了。不少朝臣甚至建议皇上带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
“北越近年来兵强马壮,国力壮大,与大靖摩擦不断却也只能长久的对峙,皇上也并未想过在短时间内将北越大挫。可想而知,陈继是立下了多大的功劳。”
江凛看出卿如许眼中深深的担忧,笑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卿如许看了江凛一眼,道:“陈皇后可能会趁着这股势头加紧动作,你的事怕是要瞒不住。”
江凛道:“就算知道,陈皇后恐怕比咱们还想死死瞒住。”
卿如许皱眉,“陈皇后经过这次的事情必定提高警惕,做事越发小心谨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要小心。”
江凛见她担心自己,笑眯眯的看着她,“好。”
卿如许斜睨他一眼,见他言语笃定并不怎么担忧的模样也渐渐放下心来。
………………
卿如初跟林奕的亲事已经万事俱备,谢氏十分上心,聘礼也不怕时间紧来不及筹备,直接将原先给祈绫雪准备的聘礼拿来用,斟酌几分,还多添了不少。卿如初听闻此事十分满意,心情越发好起来。
只是,祈绫雪心里就没那么舒坦了,外面还流传着是她害病了卿如初。她斟酌许久,带着许多东西上门“探望”卿如初,妄图能消除几分外面的谣言,挽回几分颜面。
门房禀报了老夫人,老夫人倒也没拦着,但也没见祈绫雪,只是让人直接带祈绫雪去了卿如初的院子。
卿如初正在给新挑选出来的陪嫁婢女训话,听闻有不速之客到来,扬唇冷冷的笑了几声。“那就把郡主请进来吧!”
祈绫雪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肚子里本来就有气,进了卿府也没人把她当一回事,更添了几分恼火,连卿老夫人也没见她!
她紧咬着压根进了杜若阁,便见卿如初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连起身也未曾。
真是欺人太甚!
敏风身为忠心的婢女,当然要替主子说话:“卿二姑娘,我们主子好歹是郡主,你未免太过失礼了吧!”
卿如初转脸轻啐了一口,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呸!人模狗样的东西,到我面前来装什么清高呢?”
“你!你在说谁?!”
卿如初这才转脸瞥了敏风一眼,对祈绫雪说道:“到别人府上上蹿下跳,这就是郡主教出来的规矩?”
祈绫雪蹙眉:“敏风,住口。”
敏风愤愤看了卿如初一眼,闭嘴后退了一步。
卿如初满意笑了笑:“不知郡主今日前来,有何事相商?”
祈绫雪拿捏着语气,说道:“听闻卿二姑娘病重难愈,我无论如何也得前来看一看才是。”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郡主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呢。”卿如初笑道:“我这病,还不是拜郡主所赐?郡主好计谋,让我好生敬佩。”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嘲讽,祈绫雪面色一变,没想到卿如初半分都不遮掩,将她俩之间的事情说的那么直接,看她这嘲讽冰冷的眼神,是豁出去了,往后她们二人之后不会再有什么余地。
也是,相互算计到了几日的地步,还有什么余地呢?
祈绫雪还算平静,她身边的敏风却忍不住了,手指几乎戳到卿如初的脸上:“你还未成亲就失了贞洁,本应成为一个下贱的妾室,不过是仗着丞相府为你筹谋,你才有了今天!难道以为没人知道你的丑事吗!”
卿如初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攥住敏风的手指用力一掰。
“啊!”
突如其来的痛楚让敏风惊呼出声,卿如初冷哼一声狠狠用力一推,敏风一屁股摔倒在地。“你……”
“我?哼……”卿如初逼视着她,呵斥道:“你记住了,我才是堂堂正正的荣国公夫人,你家主子身为平妻又能如何,还不是要被我拿捏在手上,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竟敢对我无礼,小心我要了你的贱命!”
敏风抿着嘴唇,愤恨的看着卿如初,祈绫雪站在一旁脸色铁青,今天她来此真是自取其辱,这个卿如初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连表面的平和也不愿意维持么?“敏风,我们走。”
“慢着!”卿如初缓缓踱了两步,走到祈绫雪面前,语气咄咄逼人:“今日,就算是一个警告,你且听着,我姓卿,是丞相府的嫡出女儿,是太后娘娘首肯,堂堂正正嫁到林家的荣国公夫人!而你,不过是个不知所谓的落魄郡主,孤家寡人一个,识相的,从今往后为我所用,你在府里的日子才会好过些,听懂了么……”
祈绫雪脸色冷到了极点,抿住嘴唇一言不发。
卿如初轻嗤一声,“来人,送客。”
敏风从地上爬起来愤愤一跺脚,主仆俩出了府,敏风忍不住说道:“郡主……这卿二姑娘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往后/进了林家,日子怕是难过了……”
祈绫雪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哼,日子还长,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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