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绫雪虽然聪明,但她从小独自在王府中长大,又哪里比得上重生回来的卿如许,和从小跟着小宋氏耳濡目染的卿如初?
新房中,龙凤喜烛安静的燃烧着,满屋子刺目的红色映在祈绫雪眸中如血一般。
她看着那薄透的男子衣袍,胸口翻涌上来的烦闷和窒息,令她暗暗作呕。她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屈辱?她怎么会落到今日的境地?自从她计划抢夺江凛,与卿如许对上,她就接连受挫!
现在又来了一个卿如初,比卿如许更狠,直接夺了她国公夫人的位置,让自己永远矮她一头,日日将自己踩在脚下!
“把这衣裳拿去烧掉!”
“是,夫人。”敏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因为在她的认知当中,郡主骨子里的高傲是不容亵渎的,她怎么可能穿这种东西!
敏风有些嫌恶的拎起衣裳,从底下滑落一条手掌宽的红色缎带,她一怔,不明白这是用来做什么的,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她现在要将这恶心的东西拿到院子里烧掉!
“等等!”
敏风刚转身要往外走,便听见祈绫雪又出声唤她。“夫人,怎么了?”
“把衣服拿过来。”
“啊?什么?”敏风愣住了。
“我让你把衣服拿过来!”祈绫雪不耐烦的重复了一句。
敏风狐疑的走回祈绫雪身边,将手里的衣服递了过去。
祈绫雪看了那衣服一眼,站起身说道:“帮我换上。”
敏风顿时愣在原地:“郡主,不,夫人……这……您怎么能穿这个?”
祈绫雪冷哼一声:“卿如初是铆足了劲儿要将我狠狠踩在脚下,我不会让她如意,如果我所料不错,林奕仍旧没能改掉好男风的毛病,所以才送来这个给我穿!既然如此,便趁机收服了林奕。我就不信,本郡主仙姿玉貌,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卿如初?还虏获不了一个草包林奕!”
“可是,您不是厌恶林奕,不想圆房吗?”
“本郡主改变主意了!”
敏风闻言不敢再多说什么,替祈绫雪卸下凤冠钗环和身上的大红喜服,雪白的中衣滑落,露出祈绫雪白玉无瑕的肌肤。敏风将薄纱内袍拿来穿在她身上,若隐若现的春光让主仆二人都红了脸,敏风赶紧又将外袍穿在她身上,丝滑的之感如同细腻的肌肤,手感极佳。
敏风拿着那条红色的缎带,疑惑道:“这个是做什么的?”
“兴许是用来绑头发的。”祈绫雪气不顺,想了想说道:“就给我梳个男子发式好了。”
之前祈绫雪也穿过男装,所以敏风手脚也利落,片刻就将头发梳好了,然后系上了那条红色的缎带。远远看去,的确像个细皮嫩肉的佳公子了。
这时,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二人对视一眼,祈绫雪连忙回到床榻上坐下,敏风则站到门口等着林奕进屋。
林奕虽然没有什么真正交好的兄弟朋友,但京城前来凑热闹的纨绔子弟不在少数,更何况林奕接连娶回两个美娇娘,引得众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拼命给林奕灌酒,此时林奕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也好在他平日时常饮酒,好歹没有不省人事。
天下最丑小厮冬瓜,纠结这一张丑脸扶着歪歪斜斜的林奕进了流霞居,香梅连忙打开房门,并吩咐小丫头去拿些解酒汤来,里面的敏风见到这副情形紧皱着眉头一点也不想伸手帮忙,冬瓜心想这郡主的丫头真没眼力见,恼道:“还不扶着国公爷进屋?”
敏风瞪了一眼冬瓜,跟香梅一起将林奕扶了进去,林奕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有些不适应满眼的红色,使劲揉了揉眼睛,“快,给爷倒杯水!”
正好醒酒汤拿了进来,林奕接过来一口气喝干了一整碗,胃里才舒服了。
片刻,醒酒汤起了作用,林奕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不少,他抬起头,便看见穿榻上影影绰绰坐着个红衣之人,肌肤雪白,身姿细弱。他直勾勾盯了片刻,才想起来今日是那个凶恶的郡主进门的日子。随后,不知怎么,卿如初的话隐隐在耳边想起,绝了她的后路,让她没办法再惦记旁人……
林奕猛地一个激灵站起身,大手一挥,“你们都给本公爷出去!”
敏风一脸担忧的看着祈绫雪,祈绫雪咬了咬唇,示意她先出去。敏风只好招呼香梅出去,顺手关上房门,站在门外等候吩咐。
林奕一步步朝榻上走去,祈绫雪紧张的手臂都起了一片颤栗。
林奕走到床榻边停下,见祈绫雪果真穿着那件衣裳,心头才舒服了一些,更是对卿如初的提议十分满意。只是祈绫雪那张脸看起来仍旧让林奕有些厌烦,隐隐还有一丝丝恐惧,他拧着眉头伸手在祈绫雪发髻上一捞,那条半掌宽红色缎带便到了他手上。
祈绫雪如瀑的发丝散下来,听林奕说道:“把这个覆在你眼睛上。”
“什么?”祈绫雪疑惑又紧张。
林奕不满道:“把这个覆到你的眼睛上,把脸盖住!”
祈绫雪瞳孔一缩,林奕这是什么意思???!
林奕见她一动不动,干脆自己动手,展开那条缎带蒙住祈绫雪的眼睛,在她脑后打了个结。“这下好了!”
祈绫雪眼前的一切被缎带遮住,以为这是林奕与男子欢愉时的把戏,心下感到一阵恶心,却听林奕喃喃道:“看不到你的脸,本公爷就将你当做阿初。”
祈绫雪闻言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林奕竟然如此厌恶她,就连行房都要将她当成卿如初?但她未及反应,已经被林奕拦腰一抱,扔在床榻上!至此,她真的愤怒了,“林奕!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滚!给我滚!”
外面的敏风听见屋子里的尖叫,既要进去,但冬瓜先一步拦在门前,挑眉坏笑道:“你们要干什么!国公爷和夫人正在里面办正事,谁也不能进去打扰!”
冬瓜一副狗腿子的模样,扬着下巴挑衅的看着敏风,敏风气的咬牙切齿却不敢将事情闹大,连忙从袖袋中取出一个荷包塞到冬瓜手里,“我家主子恐有什么吩咐,还请你通融通融,我只是进去看看就出来。”
冬瓜掂了掂手中的荷包,抛起扔回敏风怀里,心里鄙夷道,这点东西也想收买我冬瓜?还是大夫人大方!大夫人说了,今日的事若是办得好,回头还重重有赏!“不行!今日若没有国公爷的吩咐,谁也不能进去!”
敏风狠狠一跺脚,只好屏息去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屋子里,林奕听见祈绫雪居然开口斥骂起来,面容一阵扭曲,啪的一巴掌甩在祈绫雪脸上:“不要脸的贱人,心里想着别的男人,瞧不起我林奕?”
祈绫雪还没从那一巴掌中回过神来,又被林奕的话给震住了,心里想着别的男人?林奕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卿如初对他说的?但祈绫雪怎么可能承认,“你胡说什么!什么别的男人!”
林奕冷笑一声,将张牙舞爪的祈绫雪整个人翻了个面,让她趴在床榻上无法伸手抓到自己,然后俯身将她死死压住:“爷今日就绝了你这不要脸的心思!”
外面的敏风只听撕拉一声,然后便是祈绫雪一声声痛苦的尖叫。
“郡主!”
敏风说话就要往里冲,却被冬瓜死死挡在外面。“你急什么,好歹是新婚之夜,国公爷一定会好好对待夫人的!你休得在这里碍事!”
“你!”敏风气的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冬瓜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一个平妻的婢女,我劝你还是老实识相点。你们祈夫人头上还有大夫人,大夫人上面还有国公爷,再上面还有老夫人,你难道想要翻天不成?”
敏风心下一抖,这林奕身边的人都是些混不吝的,根本就说不通。她只能闭了嘴,焦急的在外面等着。
屋子里林奕狠狠折磨了祈绫雪一个多时辰才罢休,他从床榻上下来的时候,祈绫雪已经人事不省。敏风听见林奕吩咐要热水洗身,这才赶紧进屋看去祈绫雪,“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她掀开帐幔,便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祈绫雪浑身到处是紫红的印记,身下的血迹已经渗入被褥之中干涸成一块暗红,而祈绫雪已经昏厥过去,脸上还有五个清晰无比的手指印!她心下一颤,连忙出声唤道:“夫人!夫人?”
“她只是睡着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林奕漫不经心的扫了床榻上的人一眼,“先让人过来伺候爷沐浴!”
敏风敢怒不敢言,只能叫香梅她们去抬热水伺候林奕洗身,自己则在一旁守着祈绫雪,等她醒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祈绫雪终于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痛,两条腿更是酸痛无比,好像不是自己的腿一般。
敏风急切道:“夫人,您怎么样?先喝口水吧!”她拿着茶杯送到祈绫雪唇边,祈绫雪小小抿了一口才透过起来。
这时林奕已经沐浴完毕,走到床榻这边斜睨了祈绫雪一样:“醒了?既然醒了,本公爷便直接与你说了。从明日起,你日日要到母亲跟前立规矩,风雨都不能误了,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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