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几位都是想着当整个天下主子的人,这言语如何又能够投机了?此番见面,也不过只是互相打过招呼,给所谓的决战埋下引子罢了。如今各位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又是各奔东西。
毕竟是一个父亲的兄弟,这姜仲达还是念着几分情义,走在前头,带着姜伯约与姜子陵到了上京城郊的皇陵,天涯游子,回家总归是要自家的父亲母亲打过招呼的。这是人家自家人的事情,陈墨自不能过去凑热闹去。
可陈墨也没有回到蜀营,反而朝着上京城外的一座小山过去,那山也不是别的地方儿,正是那上京城的天师府所在。有些因果,终究是要了解的,就算天师府的名头响亮了一些,可如今陈墨在得了三卷天书之后,这些个日子的也悟出了些许东西,他觉得,就算自己这时候只是一个人,也能够跟一个没了老天师的天师府掰一下腕子!
一个人走在虚空,这等事情不曾跟白朝容他们谈起过。身份在这里,南蜀新皇的一举一动都是被人家给好生盯着的。如此,见着那陈墨朝着天师府走去之后,那些个探子当即赶紧跟各自的主子说明清楚。
就算是在城郊皇陵祭拜的姜氏三兄弟,此番也晓得了这等事情。没个人的面上都是生出了好些个惊讶,尤其是姜伯约,再也忍不住,顾不得那所谓的礼节,身周紫电涌动,祭出雷法,眨眼不见,在现身时,已经到了那天师府的不远处!
虽说在上京城也待过一阵日子,可是这天师府还是头一次来的。不说别的,就说眼下这座算不得多么出彩的山头儿,比起那龙虎山还要差了好些,漫说是什么仙家府邸,若非有天师府常年在此,这山上只怕早就满了荒坟了!
山头没有多高,百余步而已,陈墨就来到了山顶,便在这时候儿,有天师府的弟子挡在了自己的眼前。那两位弟子,上下打量一眼,面上满是疑惑,轻声开口:“来者何人?”
陈墨没有理会那弟子的言语,来到这天师府,本来就是打算了结之前的因果,也无所谓此时便撕破了脸皮。抬眼去,还别说,这山虽说不怎么出彩,可顶上这布置实在不错,富丽堂皇的,地方也宽大,单说前头那些个弟子们修行打坐的地方,就比那龙虎山的整个山门还要大!
因为天师府这名头儿,弟子们大都是一些个眼高于顶的人物,眼前的这位弟子也不曾例外,见着陈墨不搭理自己,心头猛然生出几分不知为什么的火气,直冲天灵盖,眉头倒竖,刚要大骂出口的时候儿,却被后面儿赶过来的一个同门拦住,只听得那同门在自己的耳边低语。
“师兄,这人便是太华山下来的那个杀星,这些个日子听说,他还是那南蜀的皇上!”
听得了这些,那弟子浑身一阵,额头冒出了好些冷汗险些给自己招来了祸患!
在外头看的足够了,陈墨迈开了步子,一步步地朝着那天师府里面儿走过去。走得并不快,一边儿走着,还不忘了看过几眼周围的那些个光景儿,看着墙壁上的图画,看着历代天师斩妖除魔的模样儿,看着周围那些个样子狰狞的雕像,一个道门,弄出了这些个物事儿,也算是比较气派了。
天师府若干弟子,此时却都没了胆气,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陈墨,却又不能任由着他走进去,不得已,就跟在他的身后,一步步地跟着。便在这时候儿,里面儿出来一人,道袍裹身,正是那位高长老。
见着自家弟子那等模样儿,这高长老面上不喜,只不过等看清了来人模样儿,认出了陈墨,眉头皱的更是厉害,上前几步,高声开口:“你身为蜀皇,不好生在南蜀那边儿待着,竟敢跑到了我天师府这里,难道是活腻了,前来找死不成?”
陈墨先前便见得了这位高长老,想着眼前这位的手段,险些要了自己的性命,纵然是修道多年,可心里还是生出几分不悦。只不过此番面上不曾表露出来,眯着眼睛,轻轻摇头,开口说道:“此番过来,特地请高长老瞧瞧,朕福大命大,依旧健在!”
高长老不晓得陈墨如何解了身上的乱神咒,可这等阴狠的事情,自然不能明说,面上阴沉了几分,再是开口:“蜀皇性命如何,与我天师府没有半点干系。可今日无端冒犯我天师府,当我天师府无人不成?”一边儿说着,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那柄宝剑。
陈墨再是摇头,面上还是挂着些许笑意,轻笑开口:“哪里会当天师府无人?高长老不是人又会是什么,难道是畜生不成?”
高长老如何能受这等羞辱,面上红赤,当即便不再忍着自己心里的怒火,抬剑去刺,直取陈墨胸口,冷声喝道:“竖子找死!”
看着这一剑刺过来,陈墨腰间的那一柄宝剑长歌同样出鞘,握在手中,面前扫过,将那高长老的长剑挡住,反手制住,挺剑直刺,只是招式比斗,还不曾使出修为。
高长老晓得这陈墨武艺不凡,自己所仰仗的也就是自己的这一身化神修为。既然是作为敌手,自当以己之长破敌之短。如此,一身化神修为展现,宝剑上裹上了好些紫色的电芒,周身气劲散开,直将陈墨逼退三两步。
陈墨遭逢如此,堪堪稳住身子,便在这时,一道剑气朝着自己劈砍过来,陈墨长歌上扬,也不在藏住修为,朝元巅峰,半步化神,一剑过去,与那剑气相遇,两者不相上下,生出的动静着实不小,将周围好几座雕塑击碎,周遭的那些个天师府的弟子,到底修为差了一些,抵挡不住,尽都大口吐着鲜血,也不敢在这边多做停留,朝着门外跑去,做鸟兽散。
“小畜生,也不知你使了什么手段,竟然逃下了性命!也罢,既然不知死,贫道今日便在送你一程!”高长老说罢,再出手,长剑横在身前,风雷滚滚做声,一剑淡然递出,天地都变颜色,铅云之下,变数横生,水桶粗细的雷芒猛然间从空中落下,并非只是一道,成百上千。
雷芒底下,正是陈墨,看得此种光景儿,收起了先前那般轻松的模样儿,化神到底是化神,这等手段,自己的确应该认真一些了!
陈墨抬手,长歌横起,遥遥直指天空,低声言语,在那风雷声下,旁人自然是听不清。只是这些个言语之后,陈墨身上猛然有金光闪现,身后五爪金龙虚影渐渐凝实,龙气流转,化作成百上千条细小长龙依附在那长歌宝剑的剑身之上。
举头看罢,兴许是觉得这般太不过瘾,陈墨脚下用力,腾空而起,立在半空之中,看着那不停劈落下来的滚滚天雷,便在它离着自己头顶不过几丈的距离时,一剑递出,剑气喷薄,尽数收敛,裹挟龙吟阵阵,直直地朝着那半空冲过去!
。。。。。。
如今已经进了三月,江南那边儿早早地就过去了冬天,春暖花开的日子,也过了不少了。便在江州偏远的地界儿上,那儿又一处落魄的庙宇。既然说出了落魄两字,那自然就有风光鼎盛的时候。
先前也讲过,南蜀信佛,便是昔日的南蜀圣皇,也常常在手里捧着一本佛经,有人算过,南蜀寺庙,大小四百余。而这生绝寺便是其中之一。生绝寺并没有多大,简简单单的一座小寺庙而已。
生绝寺的名头也算不得多么响亮,漫说是与上京城的那所经国寺相比了,就是比起那云隐寺也是差了许多的。可是在三十年前,生绝寺的忘觉大师却是给这生绝寺赚足了脸面,没别的禅宗第一人,光是这么一个名头儿,也足以压的天下佛寺久久抬不起头来。
可就是这么一个出彩的人物儿,却在二十年前,南蜀亡国那一日,圆寂了。自那之后,生绝寺少了香火,渐渐落魄,到如今,这寺里没剩下几个僧人了。
兴许是害怕生绝寺的香火断在了自己的手里,方丈忘心大师这几年也拐骗了好几个孩童过来,大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养不起,只能让他们做了出家人。小孩子做了和尚,就是一个个小沙弥了,孩子天性,少不了嬉笑打闹,生绝寺也因此,这几年的笑声多了一些。
寺庙里,一年四季都少不了扫地僧这等人物儿的,冬天里要扫着积雪,到了春天,风起后,便少不了的沙尘,烦人的很。
生绝寺的扫地僧是一个中年僧人,约莫是三十岁的光景,平日里少有言语,大都是在寺庙门前见着,不是在扫地,便是看着南边儿发呆,不说话,别人自然不会晓得他在那想些什么。
“嘿嘿,前些日子,我跟着师父下山的时候听那些个说书先生说起过,庙里的扫地僧都是些隐世的高人,看着咱们寺里这位平日没多少话儿的大明师傅,真的跟那说书先生讲的一模一样儿的!”一个半大的孩子,约莫也得有八九岁的模样儿,躲在这生绝寺门前石狮子的后头,偷偷看了那扫地僧一眼,对自己身边儿那几个小沙弥开口。
“不能吧,我可是听师父说过,大明师傅来了咱寺里之后,就没学过武啊!”一个小沙弥开口,显然是不相信的。
那孩子面上气急,给了那小沙弥狠狠的一个响栗,接着开口:“笨蛋,人家练武还得被别人看着不成?是不是的,咱们自己试试不就成了?”那孩子一边儿说着,从自己的身后摸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面上闪过几分坏笑,挤了挤眼睛,手上使劲儿,朝着那扫地僧的方向,狠狠的抛了过去。
。。。。。。
禅宗第一,般若生绝智愚间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