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途无极

    
    老头儿抿了口茶叹道：“老朽今年60，名唤许山，自小便在这许家村长大，也曾识得几个字，20岁时入那王府做一个看家护院之人，因家境贫寒，24岁才娶了发妻，25岁有了第一个孩子，后又四年，生下二儿子，虽不富裕，可也过的去，平平安安的小幸福”.
    “可是在大儿子15岁那年，夏炎国和旁白的羽饶国打了起来，开始大肆抓壮丁，老朽因为在王家听使唤倒是躲过一劫，但是大儿子却被无情抓走充当壮丁，五年后。。。传来噩耗，大儿子在前线战死”。
    “我痛苦不已，恨当初为何不是自己去前线，发妻也因此落下心病。此时的二儿子也已16岁，为防止国家再次抓壮丁抓走二儿子，便引荐了二儿子入了王府。而后第二年，前线失利，国家开始了更加严苛的兵役，凡14岁以上，50岁以下者必须上前线，家里一下子没了壮丁如何过活，此时王府又伸出了援手，说有个任务只要肯接便可以帮我家免去兵役，我想了想接受了，即使任务危险也可保全家人啊。”
    “此后五年，我一直在执行这个任务，在一片被称为小迷山脉的地方运送物品，倒也没发生过大事。不过此时的我已经50岁了，被强制退休，王家便强令我二儿子前来替岗，不然要将我一家上报国家送去前线。反正都是卖命，不如继续在王家卖，而且大儿子死在前线，一直让我耿耿于怀，便同意了王家，此时二儿子也21岁了，思忖着无碍，我便回去照顾出生不久的小秀儿。”
    “可是，没过几个月，王家传来消息说，小迷山脉发生了妖兽动乱，那一带的所有人全部死了，一个没活着回来。。。包括了我那二儿子，可怜秀儿还不到1岁便没了父亲”。
    老头说着说着不觉老冷纵横，本就是老来得子，熟料竟老来丧子，命运对这个老人太过残酷。
    “老伴身子骨这些年好不容易好些，听闻此消息直接一病不起，两年前也离我而去。。。”老人抬起如同松树皮一般的手掌擦了擦眼泪继续道：“若不是因为还有个秀儿，我儿媳不想丢下秀儿不管，强硬撑着家庭，老头子我也随拙荆一同去了”
    “如今秀儿方才十岁，那王府居然派人来抓取当丫鬟，只给三钱银子便要强买过去，我和秀儿他娘如何同意？一路追了过去，索性半路得遇恩公”，老人又次起身躬身行礼。
    “这王家间接害死了你二儿子，不肯将女儿与它也是个理，只是只给三钱银子与强抢无异”道尘叹道。
    “恩公差了，非是银子的事，若秀儿能得一个好去处，自然无碍，可是去了那王家，还不如死去”老头儿恨恨的说道。
    “这是为何？”道尘见的丫环不多，练心宗内的丫环过的还行啊，先入为主不解的问道。
    “唉，传说那王家十年前得一仙人恩赐，府上有个六岁娃娃名唤易凡，被仙人接引去了，又留下一颗丹药给王家。三年前，王家出了个聪明异常的小娃娃，名唤王不凡，吃了仙人留下的丹药后，听说能修仙了，传的远了真个被附近仙门接引去了，此后，那王家仗着仙人背景，搞得的附近村民惶惶不可终日，至于附上的那些丫环。。。唉”
    “村里有6个丫环曾在王府服侍，一个据说被送给达官贵人，生死不知；一个因掉了一只茶杯被砍了一只手，卖不出去毒打了一顿遣送回乡；两个做了那陪房丫环，其中一个育有一子被正室活活摔死，人赐给了下人；另两个过了24岁便被卖去青楼做那红尘女子去了，到现在还没钱赎回来”老头儿哀声道，眼里尽是疲惫与无奈。
    道尘眉头紧锁，一股同情与愤怒涌上心头，虽然不曾认得这些丫环，可是自己从小是被练心宗丫环照顾长大的，对丫环是有好感的，为她们的遭遇感到悲愤，心下拔凉，这外面的世界果然有很多罪恶。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叹道：“王兄，如果你不方便处理家族那便让我来吧；如果这不是你让我来的本意，道尘也只好得罪了。”
    须臾，小秀儿也从田里回来了，去灶旁帮主其母烧火，乡下烧饭往往接近一个小时，道尘便起身随便转转，老头儿陪同。
    村子不大，20余分钟便晃悠完了，道尘问道：“村里男人都去地了干活了吗？午饭时间快到了还不回来”。
    老头儿看了眼道尘道：“恩公，地里干活的都是女人，男人。。。在后山埋着。。。前些年都陆陆续续的战死了”。道尘一惊朝老头儿指向的后山一道灵识感知过去，果然看见了几十座新坟，上面还有白纸挂着，显然经常被照料，可是不管如何照料，逝去的人都不会再回来了。
    老头儿继续道：“村里除了十岁以下和五十岁以上的男人，就只剩2个残疾了，也是在前线侥幸存活落下的残疾，算是幸运的了。唉，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去年隔壁村子连五十岁的老汉都开始抓了，我那儿时玩伴，连夜跑到我家来避难，唉”。
    战争的残酷远远超乎了道尘的想象，心里不是滋味，问道：“老汉可知夏炎国为何要打隔壁羽饶国？”
    “那就不是老汉能知晓的了，无外乎钱财、粮食和土地吧”老汉摇头道。
    道尘颔首又道：“可是我一路行来，夏炎国农业很不错啊，庄稼长的很好，应该不缺粮食；人不多，男人都打光了，要土地何用？抢来的钱财恐怕还没有消耗的多吧”。
    “是啊，老朽活了一辈子也没明白，这战场怎么就停不下呢？还有那些个达官贵人为何那么能吃？官粮是私粮的9倍啊，就这样还要去抢粮食吃”老头儿叹道，忽地又紧张的问道：“恩公，您一餐吃多少？”
    “没事，我就吃两碗”道尘宽慰他，又问道：“官粮是私粮的9倍？那岂不是夏炎国九成的粮田都在种植官粮？需要这么多吗？”道尘也疑惑不已。
    “可不是吗，附近几个村子我都看了，官粮都占九成，可是官老爷连总人数一成都不到啊，他们要吃这么多的吗？”老汉摇摇头不解的叹道。
    “许家村附近也有官粮咯？”道尘问道：“方便带我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了，恩公，一会吃完饭下午带您去看吧，不过千万不能乱碰，弄坏了可是大罪，是国家派人来抓的”老汉提醒到。
    “好”道尘笑着答复。缓缓与老汉往回走，瞥了一眼新乐镇，一股戾气暂且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