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村惨案之所以能传到外界,是因为第二天有一嫁到邻村的少妇回娘家探亲。
一大早,浓郁的大雾就弥漫在村里村外,这少妇提着个篮子走了大老远的山路来到东海村。
此时已是上午申时,理论上太阳已经升起数个时辰,虽然冬季刚过,可积雪也早已消融,气温已经没那么低。
可奇怪的是,少妇觉得路上的温度似乎比冬天的时候还要冷。
而且雾气很重,基本上只能看见脚前一丈内的范围,这种大雾也不应该出现在当下的这个时辰才对。
四下安静异常,也不见赶牛下地的村民的身影,就连经常在村口溜达的那条大黄狗也不见了踪影,少妇不禁心中发毛,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加快了脚步往自己的娘家走去。
一回到家,更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自家的大门居然没锁,大门就这么敞开着,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村里实在是太安静了,一路走来都没碰到一个人,而自己的老父老母居然也不在家中,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意识到出事了。
少妇当即当下篮子在屋子里来回找了一遍,然后又跑出去拍邻居家的门,拍了半天也没人出来,这下她真的慌了。
连续几家找下去都没人,少妇一边跑一边喊着人,那遍布额头上的也不知是雾水还是汗水。
村子并不大,少妇很快就跑到了颜大家门前,在这里她便止住了脚步,惶恐的看着这一家的大门。
颜大因为勤劳肯干,在村子里也还算是家境殷实的光棍汉,听闻最近还要娶媳妇了,听说新娘正是少妇嫁过去的那个村子的姑娘。
此时颜大家大门紧闭,门口上还贴着喜联,仿佛昨天才办完喜事。
这并没有什么,可怕的是她分明看见从门缝底下渗出来的褐色东西,看起来好像是村里杀猪后留下的猪血。
血本来是红色的,干涸之后就会变成深褐色。
现在颜大的家门口就有一大滩深色的血渍,看样子好像是昨夜流出来的,这样的血量,只怕杀两头猪都没这么多。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妇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出喉咙来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下意识里就想扭头就跑。
刚往后退了一步少妇就停了下来,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仿佛是在安慰自己。
现在全村的人都不见了,家家户户都是空门,唯有这颜大家里有点动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瞧上一眼应该不会错,万一真的有啥,有凭有据的她也好喊人来帮忙。
万一真的是办喜事杀猪的血流出来了呢?
少妇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寻找着围墙的低矮之处。
她找到一棵树,小心翼翼的踩着枝干,两手搭在了墙头上面,一用力,脖子再往上一伸。
只一眼,少妇当场就被院子里的情景吓得两眼一翻,直接从墙头栽了下去。
一直到下午,太阳已经快要落山的时候她才悠悠转醒,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眼泪鼻涕就齐齐掉了下来,发出了无比凄厉的惊叫声。
“杀人啦!!!!”
她跌跌撞撞,一路疯跑着冲出了东海村。
……
当晚,山路上火把耸动,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赶到了东海村,他们都是邻村的壮丁,听到那少妇说东海村发生了命案之后便赶了过来。
这片该死的大雾至今还没散去,一群人走的又是夜路,一来二去,如今都已经是夜里亥时了。
领头的人是一名中年人,名叫刘老六。
名字虽然老土,可人家却长着一张大方脸,浓眉大眼满面的英气,放在哪里都算得上一个英俊的中年人。
他的头发全部湿了,想来也是被大雾的湿气所浸湿,山路崎岖且可视度太低,行走大雾之中许多人都栽了跟头,唯独刘老六身上不带泥土,可见其腿脚灵敏。
刘老六带头闯进了东海村,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到颜大家门口,他先是一个人推门,用力推了几下发现都推不开,好像是里面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
刘老六也是个耿直人,压根就没想到过翻墙,直接喊上几个人拿撬子把人家大门给拆了。
拆开大门,饶是在场三十几号人都是青壮也是被吓得不轻,惊恐之后,那狼藉的场面持续冲击着每个人的内心,山里人哪见过这个?有人直接弯下腰就吐了。
一屋子的死人!死的凄惨无比,残肢断臂丢得到处都是,那地面就如同被血水洗过一遍似的,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自破门时便涌了出来,令人作呕。
这下把人都吓坏了,看了半天没人往里走,反倒是开始步步后退了。
刘老六转身瞪了这群人一眼骂道。
“他妈的!一个两个都怂包了是吗,不知道自己干嘛来了!?”
刘老六一声吼,直接把这群青壮给镇住了,显然这位带头的村民在这个集体当中很有威严。
今天干什么来了?这还用说嘛,当然是来帮忙来了,听说邻村出了人命,而且还死了不少人,这群人不都是自告奋勇过来抓杀人犯的嘛。
可是谁能想到死了不少人的意思居然是全村几十个人都死在了一起?而且没一个死的还有人形的。
看着里面的情形,相信没有哪个活人敢走进去,压根就没有地方下脚!
刘老六看着自家村民的样子,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拿着火把就往大门走去。
他想要确认一下还有没有活口,如果有,肯定得救出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地面基本都被血泼了一遍,踩在上面黏糊糊的,偶尔还会拉丝。
刘老六也是强忍着恶心,一手拿火把四处照着,另一只手则捂住自己的口鼻。
火把的光是忽闪忽闪的,照应着满地的死尸的地面无比渗人,期间他还看见地上好像有一副大肠浸泡在血水里面,表面都结了一层半透明的黄膜了。
刘老六干呕一声,硬着头皮朝四周喊道。
“还有没有活着的!?”
一声过后,四下寂静,仿佛压根就没有一个活人还在的。
刘老六接连又喊了几声,依旧是没有人回应。
他摇了摇头,看着自己脚下那双沾满污秽的草鞋,不禁动了动脚趾头。
转身就想离开此处,可就在此时,他身后地面上悄然无声的站起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
月光下,半凝固的血水挂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披着一条大毛巾,偶尔有血块掉落下去,还会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他就这样盯着刘老六的后背一言不发,也看不清他的眼睛里面究竟蕴含着怎么样的情绪。
门外众人看见这一幕都炸锅了,纷纷指着刘老六的身后提醒他。
而身为当事人的刘老六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当即猛然转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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