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之后,我直接回到了沈康的家。
纪鹏跟那十几个小弟因为伤还没好,暂时留在医院观察。
当然,虽然在医院里我在那么多小弟面前,把话说得十分满,一方面是一个星期之后,我确实要到东区去走一趟,一方面则是要稳固住人心,毕竟大表哥不同其他人,他在整个北城区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如果我在手下面前流露出太多的恐惧,或者下面的人被欺负了也不敢替他们出头,那么就会极容易动摇人心。
我当然知道大表哥惹不得,他在东区经营这么多年,根基牢固,党羽众多,要钱有钱,要势有势,对比于他,我除了拥有上百个手下,基本没有什么优势,除非大表哥跟我硬碰硬,否则一时半会真的对他造不成任何直接性的威胁。
但是哪怕我跟他实力相差巨大,我也必须得跟他斗下去,这不光是为了可以往上爬,更是为了被打的那些小弟,哪怕最后斗不过,我也得认。
毕竟别人不傻,谁会愿意跟在一个窝囊胆小的老大身后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多简单的道理。
沈康当初就跟我说过,混这一行,尤其是当话事人的,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很多事情你明明知道是错的,可仍旧得咬牙去做,很多事情明知道做不得,可还是得硬着头皮去完成。
到了晚上八点,我吃了饭,再洗了个澡,就准备去找许航,好跟他商量一下,一个星期之后我去东区找大表哥罪证的时候。他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毕竟我跟他一起干过很多事情,像废了丁浩,跟踪周东和刀疤龙,以及去揭发刀疤龙和徐建的交易,彼此间早已经有了很深的默契度,如果有他帮忙,那么我底气会更壮,同时也能减缓许多压力。
只是我才刚出门,电话就响了,我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于是没理,挂掉。
但过了一分钟。这号码又打来了,我想了想,接了,只不过我喂了好几声对面都没人应我,我只好又挂掉。
接下来的十分钟,这个号码又给我打了四次电话,但无一例外,都是没人说话,到了第五次打来,我终于忍无可忍,冲着电话喊道:“你到底是谁?找我什么事?如果再不说话我就要把你的号码加入黑名单了。”
这一次,对面终于说话了,而且还是一个我十分熟悉的阴柔声音,而且第一句就令我全身紧绷了起来。
“乔安。好久不见了啊。”
居然是徐建!
我拳头猛地紧抓了起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电话那头的徐建就呵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你现在日子挺滋润嘛,不光丧权栽到了你手里,连北城区的南西北三个校区都被你整合了,听说你还要跟大表哥蒋政动手?虽然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不过这份勇气还是值得嘉奖的。
我冷笑道:“徐建,咱们之间有多大的仇,你不会不清楚吧?打电话跟我拉家常,你就不觉得别扭么?”
徐建嗯了一声,说是挺别扭的,这样吧,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这一次我打电话给你,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算清楚以前的账。我等下会发条信息给你,你按照上面的地址找过来,我等着你。
“你脑子挨驴踢了吧?”我咬牙切齿道:“你让我去我就得去?然后你再找一堆人来埋伏我?”
徐建在电话里呵了一声,说你来不来,是你的事情,不过乔安,你是很清楚我的手段的。李霜跟你关系挺好的吧?还有那个王天天,沈瑶什么的,我要是把她们任意一个抓起来……不知道那时候你会不会乖乖的来?
“王八蛋!”
我在心中骂了一句,恶狠狠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是说了吗。”徐建淡淡道:“我这次回来,是找你算账的!识趣点就乖乖过来见我,当然,我不会带多少人来,你也别想着报警,否则你是清楚后果的!”
“乔安,你不是可以一打十吗?”徐建冷笑道:“等你见到我之后,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铁板,什么才是真正的单挑王!”
说完之后,徐建没有再给我说话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了。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果然收到了一条信息,上面记录了一个地址。
我拿着手机,脸色阴沉,一时有些天人交战。
去还是不去?
去了的话,以徐建那阴险的性格,肯定会有很多阴招在等着我,可如果不去,他就会对李霜和王天天这些我比较亲近的人下手,怎么办?
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想了好一阵子,最终一咬牙,霍地站了起来,就到旁边去推摩托车。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徐建敢主动找我,那么我干脆就趁这机会把他干掉,好彻底了解我们之间的恩怨,省得以后提心吊胆,处处都得防备他这条毒蛇。
当然,我也不是傻子,肯定会做一些准备的,当下也不迟疑,看了一眼手机,发现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于是就打了个电话给许航,并把徐建发给我的那个地址告诉他,让他帮忙准备好人,如果我十点钟没有主动联系他,那么他就来这个地址找我。
之后我又分别打电话给李霜、王天天、沈瑶等一切我熟悉的人,确认她们都没事之后,才到旁边将摩托车发动,一扭加速器,车子登时飞速驶出了住宅区。
晚上8点4分开始出发,一直到9点3到达目的地,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来到了西城区观澜江的某一处河段上。
河堤边行人稀疏,好在隔着不远就有一盏路灯,因此光线不算太暗。
我停好摩托车,开始迈步往前走。
现在虽然已经四月中旬,但夜晚的江边还是有点冷,让我不由自主掖紧了衣领。
不多时,我就看到了前面河边站着了几个人,其中一个背影我很熟悉,虽然穿着黑色的披风,但我还是瞬间就把他认了出来,正是徐建!
徐建就倚在河堤的围栏上,慢悠悠抽着烟。在他身旁,站着三个男人,统一黑色卫衣的打扮,脸上带着口罩,只能看出是男人,却看不清样子。
我提着球棍慢慢走近,对那个背影说:“我来了。”
徐建就将烟头扔到了下面的广陵江,转回身,看着我阴森的笑:“两个月不见了啊。”
我看向他,看着这个一直龟缩在背后,只会动一些阴险手段的卑鄙小人,平静的说:“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
徐建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呵了一声,冷笑道:“老子落得如今这个东躲西藏的下场,全都拜你所赐,你还问我想怎样?我除了要把你碎尸万段,还能干什么啊?”
我摇了摇头,说你落得这个地步,是你自己造的孽,跟别人无关。
徐建霍地转身,咬牙切齿道:“与别人无关?要不是因为你,徐冰妍那个臭三八会把我家公司的文件偷走?我徐氏房产会倒台?我会变成如今这个必须混道子才能赚钱的下场?要不是你,老子依旧是那个有权有势的大少爷,依旧是学校里那个有一堆女孩子追的学校篮球队队长徐建!”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见自己将你碎尸万段,煎皮拆骨,打入十八层地狱。”
徐建双眼通红的盯着我,如果不是吐字清晰,外人真会将他当成是疯子,已经快要丧失理智了。
我脸色沉重。同样盯着他,冷冷说道:“像你这种败类,留在世上也只是个祸害,要怪只怪你以前对徐冰妍不好,否则她怎么可能会为了我这个外人,就去偷你们家的文件呢?还有像你这种欺男霸女、尽干些伤天害理事情的人渣,就算没有我,也迟早会有人来收拾你这的。”
徐建嘿了一声,耸耸肩,显得有些不置可否的样子,说是啊,老子年纪轻轻就祸害了很多无知少女,想想以前花天酒地的日子,这辈子倒也没白过了。不过乔安,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徐冰妍肚子里那个孩子,是你的种了吧?
我呼吸一紧,脸色立即阴森了几分,连拳头都紧抓了起来。
徐建一直在注视着我的表情,看到我如此紧张的样子,神秘一笑,轻声道:“这两个月多月的时间里,我接触了很多人,也见识了很多以前想连都不敢想的事情。还别说,我这人运气向来就好,居然找到了徐冰妍那个臭三八所在的地方。”
徐建做出了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我记得,好像是在塞北那边吧?宁夏的某一个小地方?”
“徐建!”
我猛地踏前一步,怒火万丈的盯着他,咬牙切齿道:“你要是敢动她,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现在知道心疼了?”徐建哈哈一笑,说我记得以前我那老妹儿倒贴你,你都不鸟她的吧?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老妹儿身材好,长得也不差,追她的人可得从村头排到村尾呢,可她唯独喜欢你,而且现在为了你,还逃到外省去了,换成是我……
“住嘴!”
我死死盯着徐建,大喝道:“你个人渣,你不配做她哥哥!”
“我不配做她哥,那你就配做她男人了?”徐建抱起双手,戏虐道:“也对,或许咱俩半斤八两,都是一个德性。不过既然徐冰妍怀了你的种,那么我肯定不会放过她的了。”
“放心吧。”徐建收敛起脸上的邪笑,面无表情道:“把你弄死之后,我才会去找她,总之我一定会让你先走一步的,到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在下面团聚,可得好好感谢我这当哥的居然这么有人情味。”
我深吸一口气,已经懒得跟这个人渣打嘴仗,虽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只带了三个人就敢出现在我面前,但我如今的怒火已经成功被他激起来了,当下也不迟疑。脸色一厉,就这么朝徐建直冲过去。
七八米的距离的距离,眨眼便到。
我已经准备好一拳打烂他的脑袋了,可这王八竟然站在原地不动,不躲不闪,脸上甚至还挂着冷笑,没有半点想要逃避的意思。
就在我来到他三步开外,猛地一个右勾拳打过去,徐建终于有所动作了。
他不慌不忙一个错身,动作居然十分灵活,玄之又玄的躲开了我这一拳,我有些吃惊,低喝一声,一个左勾拳又往他脸上打去。只是徐建将右手抬起来,手掌就这么轻轻地抓住了我的拳头,只是被力量冲得倒退了一小步,而我用七八分力气的一拳,却被他轻松的从正面挡了下来。
我睁大了眼睛,脸上全是无法置信。
我对自己的身手有着非常大的自信,我敢说,我这挥出去的一拳,除了之前遇到的那个齐云天,就连许航都不可能如此轻松的挡下,沈瑶不行,沈康和丧权,同样不行,可徐建是怎么做到的?
“很震惊是吗?”徐建眯着眼睛。冷笑道:“既然当初在一中的时候,你可以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变厉害,那么我也可以!”
说着他抬起了右脚,用力的踢在了我胸口,我整个人被他踢得倒退出去了四五步,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只觉得胸腔内气血翻滚,喉咙发甜,竟然差点就吐血了。
我艰难的爬起来,又惊又怒,却不死心,大吼一声再次朝他扑了过去。
但是不出意外,我一次次的发起攻击,却又一次次的被挡下。最终再次被徐建一拳打在脸上,巨大的力量瞬间将我打翻在地。
由此至终,站在他身后的三个黑衣人,都静静的站着,既不说话,也没有出手。
我趴在地上,粗重的呼吸着,心中依然没办法接受徐建已经比我厉害的事实。
我咬了咬牙,只觉得一万个不甘心,看着徐建那张变得冷漠起来的脸,捂着胸口,又慢慢的坐了起来。
我想不明白,到底是我变弱了,还是徐建变强了。明明仇人就在面前,可我却只能做着一些无用的事情,无法对他造成半点伤害。
这个当初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为什么短短的两个月不见,就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什么?”徐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森然的笑了笑,用双手抓住自己的衣领,用力往外一撕,身上穿的那件黑色披风,就被他甩到了旁边。
我睁大了眼睛,觉得眼前一切颠覆了想象。
徐建原本被我齐根斩断的右手,居然又回来了!
不是假肢,也不是什么伪装,而是真真切切有血有肉的手臂!
只不过。左手臂看上去要比右手臂大上很多,也粗壮很多,肌肉乍现,给人非常违和的感觉。
徐建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抓了抓拳头,手臂上立即青筋裸露,手臂处的肱二头肌高高胀起,给人非常大的视觉冲击。
“我之所以能有如今的改变,还得多亏了你呢。”徐建狞笑道:“要不是你把我搞得无家可归,我也没办法点燃心中强烈的复仇火焰,我也没办法被那人看中,更没办法接受锻炼,和移植上这一条手臂。”
“乔安,你知不知道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吃了多少苦头?知不知道我没日没夜都得进行惨绝人寰的训练?”
徐建脸上挂着怪异的笑,猛地迈前一步,用自己那条粗壮的右手,掐住我脖子,单手提了起来,看着我不断挣扎的样子,一脸嫌弃道:“啧啧,瞧瞧你,以前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嘛。就你这点儿本事,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保护徐冰妍那个臭三八?”
徐建虽然是在笑,但是那笑容十分残忍,眼里露出了刻骨的仇恨。转而又成了咬牙切齿的模样,抬起脚,膝盖用力撞在了我的肚子上,发出一声沙袋砸落在地上般的闷响,痛得我下意识要弓起身体,神经紧绷着,几乎连牙齿都要崩碎。
徐建哈哈狂笑着,又第二下、第三下,一次又一次地撞着我的小腹,好像要活活把我撞死。
突然间,徐建脸色一变,突兀地把我扔回了地上,右手臂好像被火烧到了一样,用左手紧紧捂住。脸色充满痛苦,回头低喝道:“快点拿药过来!”
身后那几个黑衣人立即送上来一个寻常抽屉大小的黑色盒子,在地上打开,徐建从里面抽出一只拇指大的注射器,将针头刺进手腕上的静脉,缓缓把针筒里的液体挤进去,歇息了一会儿,脸上的痛苦才逐渐消退。
“吗的,这手臂的排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消失。”徐建站起来,舒了口气,随即又变得咬牙切齿起来,走上前一脚把我踢得在地上翻了几圈,最后用脚踩住我的脸,脸色狰狞的说道:“我跟你说过的,我这一次回来,一定要让你死,一定要让你死!”
他大喝一声,又是一脚踢在我肚子上,直接把我踢飞出去好几米,后背重重撞在围栏上,才停了下来。
我无力的张了张嘴,只觉得浑身要散架了,意识有些模糊不清,内心是无穷的绝望。
我意识到,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再也打不过徐建了。
我极力翻了个身,双手抓着栏杆,一点一点撑起身体。
身后的徐建却不给我休息的机会。从后面走了上来,唰地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反握在手里,一步一步朝我走了过来。
“我终于打败你了。”徐建脸色隐隐有些扭曲,哈哈大笑着,将手中匕首高高举起,用力的朝我扎了下来。
我艰难回过头,看着头顶散发着寒光的刀刃,在离我越来越近。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因为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躲避了。
尽管很不心,但我已经看不到半点生还的希望。
我只是很不甘心,最严重的一次,肚子被刀疤龙扎了个对穿,血液几乎流尽。还被抽掉了骨髓,可我依旧活过来了。还有从去年到现在,我受了多少伤,忍了多少痛,流了多少血,却不曾想最后会死在徐建这个最大的仇人手里。
我叹息一声,慢慢闭上眼睛,已经做好迎接匕首扎进身体的准备。可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响起了一阵风声,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左边冲了过来,眨眼间已到了面前,随即一条腿横着扫出,径直踢中徐建的胸口,直接将他踢得远离了我身边。速度不减,一连滑着出去七八米,最终到达了那三个黑衣人的脚下,才停了下来。
“这世上没有化解不开的恩怨,年轻人,看开些。”站在我身前这男人,淡淡望着远处连续吐出三大口鲜血的徐建,如是说。
我身体一僵,抬起头,立即就看到了一身中山装打扮、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齐云天,正背负双手站在我面前。
尽管不知道他为何出现在这里,尽管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我,但我心中还是十分感激,冲他抱一抱拳。说了声多谢出手相救。
齐云天回头瞥了我一眼,淡淡说道:“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的,也不喜欢别人欠我。小子,我这次救你一命,以后你就得替我办一件事。”
他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了徐建愤怒的声音:“你他吗到底是谁?敢来插手我的事情,信不信我灭你全家!”
齐云天扶了扶帽子,正要说话,却冷不丁看到徐建身后那三个黑衣人胸口上,都各自佩戴着一枚拇指大小的徽章,上面是一个大写字母“X”,登时脸色一变,大声说:“你们竟然是塞北X军团的人?当年你们头儿在那么多人面前,发誓说永远不会派人南下,莫非都是放屁的不成!?”
除了徐建,那几个黑衣人立即僵住,各自退后一步,似乎是因为被齐云天说破身份,一时有些惊讶。
“去你吗的。”徐建被齐云天那一脚伤得不轻,手持匕/首又冲了上来,恶狠狠的骂道:“管你是谁,乔安害我家破人亡,我一定要弄死他!”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齐云天,于是绕开他,使了个虚招,明面上手中匕/首是朝齐云天刺去,但在对方闪躲的瞬间,右脚猛地朝我胸口踢了过来。
看得出来,徐建这一脚已经用尽了全力,如果踢在我身上的话,估计能当场把我胸腔都给踢凹进去。
然而齐云天身手何其了得,双脚一转一拧,就躲开了徐建的匕/首,随即右脚踢出,重重扫在徐建的左腿上,只听到咔嚓一声,徐建的左脚就这么被当场踢断,整个人失去平衡,,就要往旁边跌倒,连手中匕/首都掉落在了地上。
就在这一刻。
我用尽了全身力气,整个人像狼一样弹射而出。身体在地上翻了个跟斗,再站起来时,手中已经抓住了徐建掉在地上的匕/首,随即我怒吼一声,身体一个前冲,在徐建受伤的情况下,噗嗤一声,将匕首尽根捅进了徐建的肚子中,他身体一僵,脸上充满了恶毒与无法置信,极力探出手抓住了我的衣领,睁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的脸牢记在心中。
这一刻的我。前所未有的铁石心肠,干脆更加用力捅了一下,将徐建的身体顶得弓了起来,整个人失去平衡,就这样无声无息一头栽进了下面奔腾着的观澜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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