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瑾听到这骤然出声,“你在太学受人欺负了?”
年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先前沈怀瑾十分关心他在太学的生活,而他一贯是报喜不报忧,如今却是不小心说出有人在太学欺负他的事……
他忙不迭低下头道:“王爷,无妨,临楼兄替我教训了那群人,之后便无人敢对我出言不逊了。”
沈怀瑾这才松了口气,“这样便好。”
众人这才意识到话题竟是不觉岔开了,阿菁情绪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自觉地开口道:“因为不想让寨主再跑一趟,是以我便拒绝了阿泉的提议,而阿泉又担心我一个人留在京中,是以便也没有离开。”
苏子衿冷笑一声,“阿菁,难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相信他么?”
阿菁犹豫片刻,眸中像是落了一场雨般,“可是时至今日,他一直待我甚好……若非我有错在先,也不会令他酿下大错。一切,都是错在我啊。”
苏子衿摇了摇头,“难道你不曾想过,倘若不是他,如今你又怎么会落到这番田地?”
阿菁摇了摇头,已经是泣不成声,方才稳定下来的情绪又再度失去控制,“寨主,如今只要能够救出阿泉,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苏子衿道:“不需要你做什么事情,只要你愿意配合王爷,协助他,便能够救下阿泉。我希望无论如何,你都能记着你方才的那些话,不要贸然离开便好。”
阿菁连连点头,“不会离开了。”
沈怀瑾起身,负手于身后,踱步到屋前,“阿泉可清楚皇后腹中那胎儿究竟是何人的?虽说皇上时不时也会翻她的牌子,可我直觉这腹中胎儿并非我皇上的。我听闻皇后私下与无数大臣有苟合之嫌,虽说从未抓到过实证。”
阿菁仔细在脑中思索了一番那夜阿泉与她说的所有话,最终在沈怀瑾期待的目光中摇了摇头,“此事……此事实在是记不起了。”
沈怀瑾虽然略有几分失望,毕竟此事最好是愈清楚愈方便他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与赵氏抗衡,从而能够使得瀛洲之事不至于成为一盘定局。
方才他出宫前,还接到了小厮传来的消息,命他翌日辰时去御书房一趟,想必是要与他商谈瀛洲的事情,倘若他确定没有办法摆布好此事,只能够在那时与皇上提出请辞了。
沈怀瑾不愿意自己辛苦准备了这么多时日,却最终沦落到这个结果。
他捏紧了拳头,望了一眼窗外,夜色沉沉,浓得像是化不开的雾。
一切的线索到了此处,却是断了……
沈怀瑾长长叹息了一声,转过身,见苏子衿无比担忧地望着他,这才缓和了面色,尽可能使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
待夜色深了深,沈怀瑾便请子衿与年懿回了屋子,苏子衿略有几分羞赧地问道:“今夜打算留下来了?”
沈怀瑾点了点头,“倘若此事处理妥当了,我便要去瀛洲了,与你便很长时日见不上了。是以……最近,自然要多陪陪你。”
苏子衿听得通体舒畅,便是连高热都觉察不到了。
沈怀瑾将桌上的烛灯熄灭之后,便钻入了被窝之中,谁知方进来,苏子衿那一双不安分的小手便钻了出来。
这一发便是不可收拾起来。
沈怀瑾将她搂到怀中,低声在苏子衿耳边道:“想要了?”
这一番话说得令苏子衿陡然心脏狂跳了起来,当即便一头扎入沈怀瑾怀中去了。
“唔……”正想要说话,唇却是被狠狠地封住了,随即便一吻落了下来。
苏子衿睁大双眸正要瞪他一眼,额头逐渐有细细密密的汗珠钻了出来,苏子衿闷哼一声,将火热包裹得更为严实。
沈怀瑾亦是低低地喘息了一阵,像是要被融化在女子的柔情之中。
最终,伴随着一股热流冲出体内,他终究是停下了动作,将亦是颤抖不已的女人拥入了怀中。
苏子衿已累得说不出来话来了,就着三分月色,慢慢地在沈怀瑾的安抚下睡着了。
翌日清晨,沈怀瑾便乘着马车回亲王府了。
原定三日后走的计划,幸好因为太后的生辰不得不推迟了几日。
林含章今日亦是接到邀请,原本要去锦衣卫府,可最近一段时日薛意之都在那处坐镇,是以他去与否并无太大关系。
实际上薛意之平日里也在调查自己想要调查的事情,确实谈不上协助他办事,而林含章从来独行惯了,是以薛意之作何,他也不予干涉。
只要他不在这京城或是朝堂上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便可。
入宫后,听闻太后的宴席于半个时辰后开始,林含章正想在锦衣卫府歇上一歇,却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往亲王府的方向走去。
他素来都是带着面具出门的,是以这会儿在官道上走时,频频有人侧过脸来看他。
林含章早已习惯这样的目光,是以此时面不改色地自一群人面前走过。
那群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你瞧见那位绯衣大人了么?”
“早便听说啦,是锦衣卫的林含章大人。这整个朝堂上,唯独他一人敢带面具上朝呢。”
“听闻是脸上受过伤。”
林含章耳力过人,自然是听到了谈话,是以扭过头来将那俩人望了一眼。
仿佛能够冻结空气的眼神,令这两人不约而同地住了嘴。
其中一人,忙不迭向他见礼,“下官拜见林大人。”
林含章微微点了点头,脚下步子却是丝毫未乱的,往亲王府行去了。
这俩人乃是二甲登科,眼下均入职翰林院,跟着大儒一同修《大诰》,因着性情尤为相似,是以孟不离焦。
那率先行礼物之人偷眼瞧着林含章已过去了,这才起身,与身侧那人道:“日后在宫里头说话,须得注意些。翰林院里头的先生们年事已高,是以耳力不好,可林大人才年方二五,你这般说话也太过由着性子。”
那被呵斥的人不由得讪讪低下头去,“我又如何晓得隔着这么远,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此二人分别唤做李贽、张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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