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茫茫,君玉听隔壁程姨娘的房内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立马从床上下来,麻利的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夜行衣带上自己的佩剑,踮着脚尖走出院子,一路小心翼翼的摸到后门转身出了宋府。干脆利索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此时将近子时,因有宵禁街上已经没了任何人影。君玉一身黑衣隐在夜色之中,浑然天成似是本来就属于黑夜。
她躲避了来往巡查的侍卫,谨记早上的路线到了那僻静巷子之中。每户人家大门前的灯笼都已经熄灭了,君玉放心大胆的跃上围墙。她骑在墙上宅子的布局尽收眼底。只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小院子,比起宋府来简直寒酸。君玉不由的皱起眉头来,她未曾想到孟琅瑕竟然如此的节俭。
见宅中无侍卫看守,君玉轻身一跃落在地上。她估计孟琅瑕就住在这宅子中最大的那座屋子,因此快步向前,见窗户纸上没有透露出一丝烛光来心中一喜,从腰间取出迷香轻吹入屋内。
等待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君玉这才推门而入。拔出腰间的长剑不带一丝犹豫的劈向床上,可猛地发觉这手感不对。没有剑入骨肉的快感,而是软绵绵的。
她定睛一看,床上只有一团被褥,压根就没有孟琅瑕的身影。
“是在找我吗?”身后传来了一丝声响。君玉立马转过身去,手中长剑直指孟琅瑕的喉咙,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肃杀之气,似不见血不罢休。
这迷药药性生猛,迷晕一匹马都不在话下,可孟琅瑕为何一点事儿都没有!
君玉不去想这些事情了,既然已经失败了那就只能正面对抗了。
她咬紧牙关,提剑冲向孟琅瑕,可孟琅瑕却往边上轻松一闪,转而将君玉的手腕牢牢握住。
他感受到君玉手腕的粗细,不由惊讶出声道:“女人?”
趁着这个空档,君玉将手腕一抽,而后一脚踹向孟琅瑕的腹部,使得他不得不连连后退,眼看要被君玉给压制住。他眉眼一凝,一股子腾腾的杀意倾散而出,顿时像变了个人似的,让君玉感觉不寒而栗。
他抽出腰间的佩剑,双手握剑,刀刃锋利的能将空气劈为两半。而孟琅瑕剑术又极其的生猛,每一下都充满着气势让君玉疲于抵挡。
“当!”的一声,他的剑重重劈下,君玉连忙拿剑一挡,只觉得虎口一疼,竟然被巨大的力道生生震裂,手上冰冷粘腻。
孟琅瑕半眯着眼眸看着眼前的人,虽蒙了半张脸,可是这双眸子说不出来的眼熟。他冷声问道:“是何人派你来的!”
“无人!”
君玉咬牙说道,迅速抽出剑来刺向孟琅瑕的心脏,而他本悬在半空中的剑则重重落下砍在君玉的左肩之上。顷刻间屋内充满了血腥味,二人的衣裳都被深色的污血给浸染。
孟琅瑕觉胸口一疼,他吃惊的看向跟前这个不要命的女子。竟然能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同归于尽?
他那一剑用了九成的力气,直接皮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来,君玉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她意识到孟琅瑕的武功在她之上,若是继续死磕下去自己只能连连后退无招架之力。眼见此时孟琅瑕没有再挥剑的迹象,她立马跃出门外,捂着伤口按原路返回。
打斗声将孟琅瑕的护卫给吸引来了,侍卫徐霞初见孟琅瑕胸口渗血立马转头吩咐道:“快将叶大夫请来!另一队速速追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必追了。”孟琅瑕捂着胸口缓缓坐下。他半脱衣裳,幸得一向谨慎贴身有穿金丝软甲,否则这剑定贯穿心脏。
徐霞初表现出很不能理解,他愣了片刻再开口说道:“咱们是偷偷到了江陵,并未走漏风声,竟然还有人前来行刺。定要将此人抓住问出幕后真凶才可!”
“我说了不必了。此人生性刚猛,看招数对我恨之入骨。今日若没有得手定还会再来,你若大张旗鼓去追只会打草惊蛇。”孟琅瑕不悦的抬头瞪了徐霞初一眼。他伸出手来,攥在手心的是一枚沾着血的剑穗。“这是我从那人剑上所得,你让宋晗悄悄的去查一查这东西的来源。”
徐霞初立马接过剑穗点了点头,没有耽搁立马就让人将睡梦中的宋晗唤了过来。
宋晗也是聪颖之人,见夜孟琅瑕的手下大半来寻自己,顿时清楚事情的要紧。他恭敬的对徐霞初问道:“不知侯爷深夜唤我而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侯爷被刺客所伤,还好并无大碍。从那贼人身上掉下了这么个东西,我们侯府的人怕打草惊蛇不方便调查。”说罢,徐霞初将手中的剑穗递给了宋晗。
听完他的话,宋晗心里也有了个底。看来魏云侯是想借用宋府的力量调查此事,宋晗既然上了侯爷的船只能乖乖听话了。他低下头望着手中的剑穗,借着月光看的很是真切。这形状与赠给君玉的实在相像。
徐霞初见他愣了神,半眯眼眸问道:“宋公子为何盯着这剑穗出神,可是有什么端倪?”
“啊?”宋晗一怔,连忙摇头尴尬一笑。“我只是想此物件很是常见,怕是要细究根源有些难度。”
“无事。”徐霞初背着手漫不经心一说,宋晗听罢心头暗跳不敢说话。
等事情都吩咐完了,宋晗回到宋府已经天蒙蒙亮。他坐在房内紧盯着那条沾了血的剑穗眉头紧锁,他心中愁绪万千,并不相信这就是君玉的剑穗。她身处宋府多年,从未和孟琅瑕有过牵连,又何来深仇大恨的,可是……
坐着想了约有一个时辰,直到前来叫早的小厮敲门而入,宋晗这才缓了缓神。
他将剑穗藏入柜子之中,背着手往君玉所住的院子走去。
君玉从孟琅瑕那儿受了伤后,一路紧咬牙关凭着一口气回到了宋府。脱下衣物后才看见伤口竟然如此严重,她只能口咬帕子,强忍着清理了伤口上了药,期间几度晕厥过去。一张脸因失血过多苍白如纸,使得从不涂抹胭脂的君玉不得不抹了一点在两颊,看着才有了人气。
宋晗站在院子门口,思索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正巧与刚出门的君玉四目相对。
“少爷一早来有何事?”君玉唇边含着浅笑,可心里头却似悬了块石头。她暗自观察这宋晗的神情,察觉到眼中的不自然。
“今日早起无事,就在府中闲逛了一会儿,恰巧走到了你这儿。对了,我给与你的剑穗可有佩戴?”宋晗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君玉早有准备。回来后发觉自己的剑穗不见了,她生怕因此生出端倪来,于是忍着疼痛按照自己的印象做了枚相似的。听宋晗如此一说,立马转身入了屋子,取了出来,隔老远对他晃了晃。
“既然是少爷所送的,我哪会日日佩戴在身边,就怕磕着碰着或是丢了,于是就挂在床头看着也觉得开心。”君玉说完将假剑穗往袖间一塞,歪着头反问道。“少爷是不放心我吗?”
“并不是。”宋晗连连摆手。其实压根就没有细看,只见剑穗在就放下心来,不在这儿多逗留了。
君玉见他离开,刚刚还挂着的温柔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她早前只当做宋晗是出于礼数去奉承孟琅瑕罢了,可现在竟然会来问剑穗的事情,看来与孟琅瑕的关系并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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