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输入正文。君玉跟随着孟琅瑕沿着青石路而行,见迎面有一座嶙峋的假山挡在跟前。夜色漆黑,朦胧的月光照耀下,或如鬼怪,又似猛兽。上头被苔藓覆盖藤蔓丛生,而下一个石洞微露羊肠小径,孟琅瑕缓步而入。
出了山洞豁然开朗,右边开阔皆是波光粼粼的湖水,圆月印在其中静谧如画。秋风划过湖水扑面而来,带着清甜的桂花香气与夜色凉凉,只让人想要猛地深呼吸。
孟琅瑕背着手站在湖边,仰面对着月光,风将发丝吹得张扬。君玉半蹲着身子藏在假山的阴影之中,见四下无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孟琅瑕的身后,冲着他那宽厚的背影伸手快步跑去,满心想着趁夜色将他推入湖中。重阳宴席丝竹喧闹,他又朦胧大醉,简直好机会。
但手刚刚触及到孟琅瑕的袍子时,他察觉到异样猛地一闪身,君玉再停住脚步已经来不及了,直接一头扎入湖水之中。
只听到“扑通”一声,孟琅瑕眼看身旁一个黑影栽入冰冷的湖水中,满脑的琼浆美酒瞬间醒了过来。头顶一轮圆月发出幽幽的蓝光,模糊的勾勒出一女子在水中挣扎。
孟琅瑕没有多想,立刻就跳入湖中,一把搂住君玉的腰肢将她紧贴身子,咬着牙奋力的往岸边游去。未央台的歌舞声将其余的声响都盖住了,宫人都端着菜肴忙碌的如蚂蚁一般,没有人察觉这湖中有二人。
不过毕竟孟琅瑕是习武之人,君玉又瘦弱体轻。他抱着君玉往岸上一推,自己也喘着粗气爬到岸上,累的不顾形象直接坐在了青石砖路上。
“我会游泳!不必你来救!”君玉猛咳嗽了几声将水吐出,冷眼瞪向孟琅瑕,觉得又羞又恼。
她的声音清冷幽洌,似初春悬冰融化滴入溪流般悦耳,孟琅瑕一听就记起来是何人了。可抬头望去未见君玉有任何感激之情,甚至满脸的厌恶,这让孟琅瑕有一种自讨没趣的感觉。
他坐在地上用力的将袍子拧干。“是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竟然要投湖自尽。”
“我没有要投湖!”君玉气的胸脯剧烈起伏。刚刚孟琅瑕那躲闪的模样哪里像是喝醉的人,她甚至怀疑这人是故意给自己下套。
听她这样说,孟琅瑕“哦?”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君玉。“那你是想推我下去?”
“不是。”不知他是玩笑话还是试探,君玉心一惊立马矢口否认。
她将目光瞥向其他地方,心虚的解释起来。“奴婢见侯爷醉了还独自一人出来,怕磕着碰着就跟随在后头。见您站在湖边摇摇晃晃的,好像要坠湖的样子就担心的立马要拉住您,可是我却手忙脚乱的自己摔湖里头去了。”
“担心我?”孟琅瑕抬起眼来不得不正式打量一番眼前的君玉来。眉目清秀却无特色,人又瘦弱看着如同麻杆似的,但这一对眼眸却意外的很是闪亮。看似十四五岁的年纪,但又不经意间透露出成熟稳重的气质来。
君玉听他反问察觉出自己刚刚话中的暧昧,连忙摆手。“侯爷不要误会,奴婢只是怕出事而已。”
可这样子的解释非但没有说清楚,反而觉得越描越黑。她皱着眉头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咬着嘴唇起身就要走。但还没迈开脚,孟琅瑕就伸出手来一把将她抓住。
“我若没记错你是太子边上的宫女。你这一身湿的回去难免会被询问,先换身衣裳吧。”孟琅瑕劝说道。
他担心的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侯爷和宫女二人都湿漉漉的,难免不会让人多想。
君玉只觉得手腕一紧,见孟琅瑕一双指节分明的手似铁爪般将自己牢牢抓住,立刻拒绝道:“多谢侯爷好心,不过不必了,奴婢可以自己回东宫的。”
话虽如此说,可却不见有效。从这儿去东宫,必然要经过未央台的。孟琅瑕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扯着君玉就沿着湖笔直往前走,遇一宫殿敲了敲门从里头探出一个宫女来,见来者是孟琅瑕没有多问就立马开门。
君玉抬头瞧了眼这宫殿,刹那间想不起来这是何处,又立马有宫女带着她去了房间,把干净的衣服拿了进来。她如同牢笼里的鸟,只能不得不顺着孟琅瑕的命令换下衣裳来。
“吱”的一声,她清理干净后推开房门,可见不着刚刚那个宫女。偌大的宫殿内一点人儿都没有,就连烛火都是冷冰冰的。她顺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终于耳边听见有人闲聊的声音,寻声而去只见视野开阔,走入了一片小花园内。绽放的桂花树下安置这一张软榻,有两人坐在上头有说有笑的。
“你换好衣裳了?”孟琅瑕听见有细微的脚步声,抬眼望去见是君玉。
坐在他身侧的一蓝衣女子也寻声望来,对君玉笑了笑。“就是这个丫头吗?看着模样痴痴的,也没琅瑕哥哥你说的那么机灵好玩。”
这女子面若皎月,嘴若桃瓣,再看一双眼眸竟是水蓝色的,宛若一湾水盈在里头。君玉一看就慌忙欠身行礼,口中呼道:“奴婢参见珂妤公主!”
珂妤见她行礼也不搭理,只是懒懒的在软榻上挪了挪身子靠在枕头上,冲着孟琅瑕一笑。“琅瑕哥哥,你别着急走,我让小若准备姜茶了,你乖乖喝下免得着凉得风寒。”
“不喝了,出来时间太长,怕皇上那儿询问我。”孟琅瑕摇头拒绝,余光还扫向行着礼的君玉,于是从榻上下来对君玉使了个眼色,又对珂妤公主和煦一笑。“叨唠你了,我们先走了。”
“等等!”珂妤公主立马支起软绵绵的身子,睁圆了一双蓝眸对着孟琅瑕就娇嗔道。“帮了你的忙也没见你感恩啊!我这一外邦人住在这陌生地方实在无趣的很,你要是真谢我就多来几次给我解闷!”
“行嘞,我过几日就入宫来看看你。”孟琅瑕扯着嘴角假笑道,迫不及待的就拉住君玉的手腕,将她从从珂妤公主这儿扯了出来。他踏出这宫殿大门,如释重负般的舒了口气。
珂妤公主是古兰部落的皇女,虽然被唤作公主其实与质子无异,十岁时就被送入大齐国皇宫由太后所照顾,预备待及笄后再许配给大齐皇子,目的在于结两国之好。毕竟用一个女子就能平定的事情,何必再大动干戈呢。
因为孟琅瑕时常出入太后宫中,与珂妤公主一来二去也就熟识了。这人脾性乖张,和宋姈有异曲同工之妙,若非她寝宫就在这附近,孟琅瑕真是不想和她有任何关系。
“侯爷,可算是找到你了!”走出寝宫没多久,就遇见了徐霞初。他见孟琅瑕半天没有回去就寻了出来,见湖边有一大滩水渍意识到可能出事了,沿着脚印就追了过来,看孟琅瑕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他眼眸又注意到边上的君玉,瞬间警惕了起来。
君玉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对孟琅瑕行礼谢道:“多谢侯爷了,我出来时间太长怕主子担心,就先回去了。”说罢快步而行,与徐霞初擦肩而过。
徐霞初自幼习武,他察觉到君玉虽看似羸弱但走路身形端正,步伐有力,像是习过武的架势。他立马对孟琅瑕询问道:“侯爷,此人是谁?!”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东宫的宫女。”孟琅瑕摇了摇头,一扫刚刚柔和的神情,目光变得凌厉了起来。“你速去查一查此人的底细,我险些被这人推入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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