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瘪了瘪性感的小嘴,充满轻视的看了我一眼。
有点调侃的对我说道:“哎哟,您不是还有很要紧的客户要去见吗?这样吧,你先去办正事,有时间了,再来找我,我们慢慢聊?”
“怎么,沉不住气了?还是这个事重要吧,你想知道关于这个女人的秘密?”
她扬了扬娥眉,眼里充满了戏谑。
“哎呀,别废话,说吧,你想说什么?”,我是当真急躁起来。
关于兰姑的每一件事,都很重要,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自己能为她做点什么。
小曼叹了口气。
“其实你和这个女人的事情,包括交往的各种过往,细节,我也挺清楚的。”
她说出来的语气,坦然而淡定,从她的谈吐中,我了解这个女人和小伟是一个套路,只要盯上的人和事,为达到目的都会无所不用其极。
我相信她说出来的话,都是经过缜密调查清楚的事实。
因为那是她的砝码,没有任何一个商人在这个问题上弄虚作假。
“你不觉得这样很没劲吗?”,我虽然知道她即将说的属实,还是有点失去再听下去的耐性了。
是啊,兰姑和我的事,和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呢?
小曼似乎完全不在乎我的鄙夷。
接着自顾说下去。
“这个女人呢,原来曾经和我一起在省城的养生会所里打工,和我算是故交了。”
“怎么样,意外吧?你的女神和我原来是一类人?!”,说罢,她扫了我一眼,把手里的照片扔进随身的小包里,又从里面拿出一个补妆盒,当着我的面,开始漫不经心的补起刚刚已经哭花的妆来。
一分钟不到,她就把自己重新拾掇的利利索索,马上像重新换了一个人。
“怎么样?”,她满意的收起镜子,转向我,娇声的问道:“我漂亮吧?”
我没有搭理她,她的开场白震撼到了我,心里一下子像装了几只猫,被抓的七上八下,一时间没太明白她话外的意思。
她所说的兰姑和她是一类人,是什么意思?
“难道兰姑以前是......在会所做服务的?”
我看着她的神情,揣摩着她话里话外的含义,像被人拖进了冰窖,突然莫名的感觉浑身发冷。
省城的所谓的养生会所有别于京城,都是声色犬马的消遣之地,我这个**湖又哪里不知道呢?
我有点不敢接着想下去了。
“本来呢,我是不打算和你说我们过去那点破事的,可是,你看,我也被逼到这个份上了,是不是?”
小曼的话,让我验证了自己的猜测,不由得心里一阵难过。
是啊,我也曾经对兰姑谜一样的过去有过种种推理。
一个和我一样,一穷二白,穷困潦倒的社会底层人,想做事,没有任何资本,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生存手段比不切实际的理想更重要。
她一个农村女人,高中毕业,没钱上大学,没有任何技术,又差点没被家里人嫁到前途未知的外省,独闯天下,要生存,要活得精彩,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
每一个有野心的美丽女人,在没有资本的情况下,都容易走向一个极端。
这是一种社会的病态,也是一定程度上价值观的扭曲。
然而,又有哪个俗人不想一夜暴富呢?
“您还有别的要说的吗?”,我有些厌恶的看着对面的女人,恨她无情揭露的谜底,恨她的毫无遮拦,毫无羞耻,我的心情一刹那差到了极点。
“有啊。”,她不自然的扭了一下身子,抽了抽鼻子。
“我接着给你讲。”
“就是你现在所谓的女神,当年在省里会所上班的时候,抢了我的风头,本来呢,会所老板是我的菜,我也快成功了,结果她一来,人就被她抢走了,老板像着了迷一样,对她百依百顺,还让她成了领班的,害的老娘没办法,只好委屈的傍上那个老色鬼!结果又是这么一个下场。”,她说的咬牙切齿,仿佛还为当年的争风吃醋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为现在自己的不如意境况恼恨无比。
“不过她也没得到什么好下场,没有几年就被甩了,咯咯,我们老板本身就沾花惹草的,怎么可能对她一心一意呢?!对付这种男人,她还是嫩了点。”,说完,小曼自顾幸灾乐祸的笑了。
她的话不禁让我想起了丁玲,十几年过去了,丁玲和歌厅王老板的爱情又会怎样了呢?
会不会也被别人像玩具一样,玩完了就随手一扔,不管不顾了呢?
“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禁有些替兰姑难过,原来她的故事也是曾经如此的一波三折。
“后来?”
小曼撇了撇嘴,看了我一眼。
“后来,那个妖精还不是和我一样,也傍上了一个官爷,据说是北京这边的,不过,也有人说,是京官去省城会所消费,看上了她,会所老板就做了拱手人情,把她当做一个礼物送人喽!”
我站起身,如同被人当头一棒。
心里又如被点燃了几吨**,两眼像喷出火来,神情可怖。
小曼看着我狂怒的样子,似乎有了一丝慌乱。
我俯下身,盯着她:“你要知道,你必须对你今天的言辞负责?!”
她躲开我咄咄逼人的眼神,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我,整理了一下衣着,镇定了一下,冷冷的笑了。
“我今天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可以去求证!”
“你以为她现在北京的会所是凭自己本事赚来吗?会所是京官给她开的!”
我又似乎被人当头敲了一棒,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有些晕头转向。
只好扶着椅子后背,再次一屁股坐下来。
盯着眼前的女魔头,两眼空洞,大脑一片空白。
“兰姑至今还在别人的庇护之下?她在别人眼皮底下,还和我重叙旧情?”
我现在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能力了。
这么多惊人的信息,一时让我无法接受。
我双手抱着头,感觉头疼欲裂。
小曼站了起来。
她低头俯视着我,“大国老板,我本来没有必要对你讲出她的秘密,可是,她的野心太大了,她想要的,正是你和我在县城失去的东西,甚至更多,你明白吗?”
她的话提醒了我。
难道兰姑也在利用我?
难道她也染指了县城的商业市场?
难道她也有像小伟小曼一样的野心?
我有些困惑。
抬起头,看着小曼,她的脸庞是如此的遥远,表情又是如此的贴近,如此淋漓尽致的表达她的诉求和内心独白,这个陌生的女人对我,又何尝不是一个谜呢?
“你仔细想一想!”
小曼提醒我。
“广投集团倒了,萱被释放后,她为什么在第一时间把县城的关键人物萱抓到自己身边?”
“这个事如果你暂时看不清楚,我再告诉你一件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的采矿场,就是她安排的狐狸精从我手里夺走的!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现在的幕后主使就是这个**!”
女人说话的神情有些狰狞,口无遮拦,尽情宣泄情绪,如同一个骂街的泼妇。
“不管你怎么看,也不管你参不参与,我是不会让这个女人得逞的,我这次绝对不可以再输给她!”
我在女人的咆哮声中再次低下头,我想自己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我要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往。
我可以没有追求。
我也可以没有梦想。
但是,我要有赖以生存的情感世界。
然而,经历了这么年,这么多事,这么多人。
到头来,我才发现,原来世界上的人都是如此的复杂多变。
而自己又是如此的单纯幼稚。
我不经想起了丁玲当年轻蔑的眼神。
她是对的,我至今也没有长大!
想起了阿红绝情的斥责。
她也是对的,她在斥责后,背后又狠狠地给了我一刀,然而我也未能在其中得到一丝的成长!
想起了林雪儿温柔却最具杀伤力的越洋告别电话。
她也是对的,她要强自力,最终终于脱离了我的臂弯,找到了自己向往的幸福!
想起了兰姑含情脉脉充满依赖般的眼神。
现在看,那又代表怎样的一种心理呢?
她到底想怎样呢?
难道我就是这样一个傻子,可以随便被这些女人愚弄吗?
我脑袋里任由这些人走马灯似的奔来走去,神情却似痴了一般。
我一直反思,却无法醒过来。
猛然间,我意识到,也许大志是对的。
他现在放弃一切,是何等的洒脱!
我就是一个俗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生命过客,为什么总是不切实际的去追求海市蜃楼一般的卓越呢?
如果我甘于平凡。
我听从爷爷的教诲,放弃学业,现在老家简简单单的种田牧羊,哪里还有这么多烦恼?
如果我肯屈服命运。
老老实实的当一个本分的北漂。
租个地下室,上个朝九晚五的班,找个平平常常的女人结婚度日。
我的日子是不是也应该平平淡淡,不像现在这样,如此的多姿多彩,从而超出我承受的极限呢?
如果我从来没有追求女强人。
我是不是也不像现在这样,被人告知,原来自己的女神背后,还有如此不堪的过往,甚至现在还有如此惊人的野心呢?
然而,生活就是如此的充满戏剧性。
我经历不该经历的一切。
就不得不学会面对。
看来自己想稀里糊涂过天下太平日子的想法要结束了。
我现在已经被卷入一场充满血雨腥风的商战之中了。
不管我是否愿意。
不管我如何站队。
不管我是否妥协。
该来的注定还要到来。
生存是多么残酷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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