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祁俞苏景辰半坐在房顶上打量府内。
“我们要等到何时?”苏景辰问道。
他们已经在这卧了大半个时辰,看着院子里的人来来往往就是不动身。
祁俞没有回答他,又等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府里的下人回屋休息之后,才对苏景辰使了个眼色,跃进了院内。
他俩做贼似的左转右转,走了好一会才闪身进了一间屋。
屋里的男人正准备睡觉,突然被一只手捂住了嘴,脖子上还贴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鸡皮疙瘩瞬间从脖子处开始蔓延。
“傅公子,别出声,不然脑袋没了可别怪我。”祁俞抵了抵手中的匕首:“配合一下,你好我也好。”
傅楚颐连忙点头,祁俞这才放开他。
“你,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傅楚颐咽了咽口水摸着脖子问着面前两位不速之客。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昨天在春风阁说管虎卖了几百人求荣华富贵是怎么回事。”
傅楚颐脸上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不不不,我不知道。”
祁俞和苏景辰对视了一眼,“傅公子,不瞒你说,管虎昨夜已经惨遭毒手,你如今也是在劫难逃,告诉我们兴许还能在你死之前查出真相救你一命。”
傅楚颐捏了捏拳头:“对,对不起,我不能说。”
“既然昨夜已经失了口风,何不说的彻底一点?”
“现在死的只需我一人,再说下去,死的是我全家。别逼我,我家中还有父母兄妹,求求你,别问了。”
“你家中有父母兄妹,那八百灾民呢?!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他们都死!”祁俞一把拽住他胳膊,瞪着他。
傅楚颐浑身一抖,指甲陷进了掌心肉中,静了好一会儿说道:“我告诉你又如何,你斗不过他的。”
祁俞一字一句说道:“这世上没有我斗不过的人,你告诉我凶手,就算天王老子我也能把他脑袋拧下来挂在城楼上示众!”
“我不信你”傅楚颐打开他的手。
“你没有选择,这金陵众人一提灾民便死,今日你甘愿带着秘密去死,那你死了,你的父母兄妹怎么办?他们有冤不能伸有仇不能报,你觉得他们一定能安然无恙的活下去吗?”
祁俞正视他:“相信我,告诉我真相,我一定会查出来,还这金陵一个自在。”
傅楚颐就这么和他对视,良久以后坐在了身后凳子上,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最开始灾民到了这里的时候是受到了知府大人的妥善安置,但是没过多久灾民却开始暴动,口口声声说让知府还他们一个公道。
又过了几天,街上乃至金陵城的灾民突然全都不见了,只有西北角留了个难民村,还有那当初带头闹事的难民管虎留在了金陵城内。
知府大人命全城人不得再提此事,之后再有讨论此事的人都…”
“没人去上京报告异状?”祁俞忍不住问:“偌大一个金陵城,他本事这么大?”
“自然是有,但是从未有一个人回来过。”傅楚颐低下头:“应该是死了。”
“那八百灾民现在何处你知道吗?”祁俞接着问,
傅楚颐摇摇头刚要开口,突然从窗外传来一声“谁在那?”
祁俞下意识的往窗外看去,就见一条黑影从树下掠过,转眼间就和夜色融在了一起。
祁俞立马夺窗而出,就在跳出窗户的一刹那,一根银针却直取他面门,祁俞掏出腿侧匕首挡开暗器,接着落地一翻就躲进了草丛中。
祁俞拨开眼前草叶观察着黑衣人躲藏位置,但因天色太黑只能瞧出个大概,具体位置还不清楚。
就在这时,黑衣人突然一跃而起,在跳出院墙的同时冲屋内甩出两根银针,祁俞瞅准时机一把掷出匕首,就见本来飞在空中的黑衣人陡然一顿摔到了院墙外。
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不仅是外墙,还有屋内……
祁俞心里一紧,顾不得太多,长腿一迈就跳出了院墙去寻黑影。
大街上,一黑一红两个人影似鬼魅般在巷内穿梭,祁俞运足内力追着前面的黑衣人,眼看着距离越拉越近,黑衣人却突然停下捂着胳膊看着他。
祁俞见他如此怕是有诈,也立马停下面对面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僵在那里,祁俞挑起嘴角笑了笑:“阁下好轻功,受了伤还能跑这么快。”
黑衣人握住插在左臂上的匕首,然后一用力将它拔了出来扔到了旁边,开口说道:“我不管你是谁,这金陵难民的事情要是再查下去对你没有好处,我劝你哪来的回哪去。”
“小爷我就是有这么个毛病,喜欢多管闲事,你不让我管我偏要管,你又能奈我何。”
祁俞抽出腰间的玉骨扇摇了摇:“昨日管虎的事情也是阁下干的吧,如此视人命如草芥,阁下不怕遭报应吗。”
“哈哈哈,报应?报应在哪?出来混的哪个手里没几条人命。”黑衣人笑出声来:“我最后一次劝你,再往下查,小心人头不保。”
祁俞笑了笑:“你有本事就来取呗,我倒是很欢迎。”
黑衣人捂着左臂:“今日我杀不了你,你却也抓不住我,咱们有缘改天再见!”说罢转身就几步缓冲就向远处飞去。
祁俞看着黑衣人的背影,右掌吸住扇面,小指勾住扇尾,原地一个旋转,刀片就从扇中飞了出去,直直的片进黑衣人的脖颈,黑衣人顿时从数米高的空中摔了下来,扑起一地灰尘。
祁俞走到躺在地上的人面前,弯腰探了探他颈部,随即一用力将刀片抠了出来。
祁俞一边用那黑衣人衣角擦着刀片一边说:“我追不上你不能用暗器吗?还是说你觉得只有你一人才会使用暗器?”
将刀片再次插回扇面之后,祁俞踢了踢尸体,笑着说:“你看看,还说不信报应,我可不就是你的报应吗。”
等收拾完尸体之后,祁俞回到了傅府外面,正巧遇见苏景辰从府内出来,两人对了个眼色,就闪进了黑暗中。
月明星稀,四周一偏静谧,唯有那傅府人声鼎沸,惊叫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尤为喧闹。
枯黑的老树枝头一只乌鸦眼睛不停的转来转去,嘶哑的叫声在这夜里诡异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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