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前,一名叫陈安巧的大四学生失踪,根据她的男朋友南淼所说,那天晚上,本该十点左右就回家的陈安巧迟迟未回。南淼打电话给陈安巧的实习单位,却被告知陈安巧下午四点多就已经下班回家了。”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陈安巧下班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本市的一家夜店。监控显示,晚上大概八点多的时候,陈安巧和一名男子搂搂抱抱的离开了夜店,进了一个没有监控的小巷子后就此人间蒸发。”
“那名男子带着口罩,看不清面目,而且似乎很了解夜店附近的情况,干净利落的将陈安巧带出了我们的视线。”
“多方排查后,我们认为陈安巧的男朋友南淼有重大嫌疑。陈安巧失踪前和南淼闹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矛盾,经常吵架,并且南淼说自己那天晚上八点过后就一直在家,没有不在场证明。”
“可嫌疑终归是嫌疑,你们找不到证据。”江天说。
“是,我找不到证据。”王涛狠狠的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找不到证据,但直觉告诉我,肯定是南淼做的!”
江天摇摇头。
二人沉默了许久后,江天问道:“后来呢?”
“我开始监视南淼,跟踪他,想着从他的行踪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他完全没有任何破绽,过着正常普通人的生活。”
“涛哥,你说,会不会是你……”
“我也想过,他没有任何破绽,除了动机外我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是他劫持了陈安巧,我也想过会不会是我搞错了。”
“并且,动机也不充分。”江天说,“但就吵架,应该不至于会劫持绑架,或是杀害……涛哥,他们吵架的原因是什么?”
王涛摇摇头,“不清楚,他们的邻居说,似乎是为了一个女孩吵架,但具体的没听清。我原本以为,可能是南淼有外遇,但他的朋友们都说南淼这个人很洁身自好,除了陈安巧外,和所有女性都会刻意保持距离。”
江天看着王涛,认真的说:“涛哥,你……会不会真的弄错了,很可能是另有其人,只是你一直调查错了方向。”
“的确,我不止一次想过。”王涛说,“当局者迷,我可能越是和自己较真,越是深陷其中,反而看不清现实。”
“所以,江天,请你帮我。”王涛看着江天的眼睛,郑重的说,“告诉我,我是错了很久,还是从来就没错……”
……
“又是你,滚!”男人打开门,看到王涛,脸上立刻换上厌恶的表情,准备关上门,却被王涛拦住了。
“陈安巧一天没找到,我就一天不会滚!开门!”王涛暴力推开门,走进房间。
奇怪的是,男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当下也没有发脾气,而是镇静的准备关门。
“不好意思,还有我。”江天笑着说了一句,快步跟着王涛走进房间。
“你是谁?”男人看到江天,问道。
“抓你的。”王涛面无表情的回答。
“呵呵。”男人冷笑几声,关好门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罐啤酒,走到王涛面前,“你始终不肯放过我吗?”
“南淼,并不是我不放过你,是陈安巧,和老天,不放过你!”
“放屁!”南淼狠狠的将手中的啤酒罐摔在地上,罐子炸裂开来,啤酒溅了王涛和南淼二人一身。
南淼死死地盯着王涛,而王涛也毫不畏惧的对视着。
“这个姐姐好漂亮啊。”江天走到客厅墙角的一个柜子旁。
柜子上面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有一张穿着校服的女孩子的照片。
“她就是陈安巧吧。”江天看着那张照片,皱眉道,“很漂亮,特别是眼睛。”
“是啊。”南淼看向这边,眼神柔和了些,“她的眼睛,带笑的眼睛,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
“但是,她没有笑,她很害怕。”江天表情复杂,双手抚过相框。
“别碰她!”南淼大叫一声,急忙冲过来。
但这声叫声吓到了江天,他一不小心碰倒了相框,相框掉在地上,四散碎开。
南淼愣在一会,惨叫着扑向那碎裂的相框。
碎开的相框里面夹着一个信封,江天注意到了这个,眼疾手快的捡起,发现信没有被拆开过。
“还给我!”南淼十分焦急,连相框也不顾,一把夺过信封。
“徐欣。”江天喃喃一声。
南淼听到这个名字,像是触电般全身一颤,呆住了。
“原来是这样,那个年轻小伙原来是你啊,那就对上了。”江天抓着头发,大笑几声,然后走到王涛身边,拉起王涛就走,“涛哥,马上叫人,盯住南淼,不要让他离开这间房子,也不要让他销毁那张照片和那封信!现在,你和我,去找陈安巧的尸体!”
……
滨江陵园。
徐欣墓。
“怎么是这个女孩?”王涛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笑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徐欣,女,生于2001年,卒于2019年。
一年多前,H市发生了一起恶性案件。
八月二十三日晚,H市街头,某夜店外,四个小混混对一个女孩施暴,骚扰猥亵,动手动脚,拳打脚踢,言语下流。来来往往百余行人,几乎无一人施以援手,只顾拍照和拍视频。夜店店员报警,警方赶到时,小混混已经逃离现场。
期间只有一个路过的小伙子上前阻止,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的女朋友拼命带离现场。
女孩不堪受辱,当即冲向一辆驶过的货车,被车轮卷入车底,最终因为脏器多处破裂去世,死后亦未瞑目。
这件事在网上引起强烈讨论,网友们纷纷强烈谴责着那四个小混混,但更多的人是把矛头对准了那些路人。
“人心真冷。”
新闻报道下面的这句评论,点赞十万余次。
只不过很少的人知道,这句话是陈安巧发的。
那时候,陈安巧拼命拉着南淼离开的时候,南淼这辈子第一次哭了。
女孩看着他,最后的眼神,萦绕在他脑中久久挥不去,就像那双迷失多年的含笑的眼睛。
“徐欣,唉……也是可怜。”王涛看着墓碑,强忍着悲愤,“那天晚上,只不过是去参加个生日宴会,竟然就遇上了那些烂掉了的初中流氓,多大的人,才多大点人啊!十几岁的小屁孩,就能搞出这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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