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阙

不忍辜负,难舍还由君牵念

    
    天渐渐冷了,转眼间到了冬天,冷霜也在这边呆了四个月了,而那边不会有人担心她的,她敢肯定,姑姑还会高兴,说不定还会全家去饭店搓一顿,少了这么个累赘,当然开心了,
    而冷霜依旧过着被幽禁的日子,不过比幽禁的日子好些,她可以随便走,到处去,只是,离不开他,有时候看见他真的像看见了孔明一样,只不过缺了一把鹅毛羽扇,冷霜也时常把他当做孔明的影子,虽说这样有些不地道,但是,谁会知道呢?
    “姑娘,我们进去吧。”昨夜刚下过一场雪,天气也渐渐冷了起来,夜间更加的寒冷,听说他最近有些伤寒,做戏就要做全,冷霜便过来看看他,随苑离相府不是很远,但还是有一些距离的,
    不一会儿,马车停下了,到了地方,冷霜带着容若往里走,“站住,这里是相府,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一个男人拦住冷霜,冷霜眉头一皱,仔细打量着这个人,容若走上前,“放肆,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谁?”容若倒是护主。
    “不管是谁,相府能让你们随便乱闯!”
    “哈…”冷霜笑了一声,她忘记了这里是古代,规矩繁杂的古代,在二十一世纪去哪里都没有人拦着,可是在这里不一样,冷霜走上前去,“容若是我们失礼在先。”
    冷霜摇了摇头,容若也看出了端详,冷霜走上前,先行一礼,“满烦你,进去通报一声,冷霜求见相国。”在电视上就看到他们行礼的姿势很优雅,但是,自己做起来倒是有些别扭。
    “你说让我进去,我就进去啊,你算老几啊?”那人更加的肆无忌惮,冷霜没好气的盯着他,容若开口说了起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王六,快让开我们姑娘等半天了。”
    原来他们是认识的,看来更加的不好办了,他既然知道冷霜是谁,那就是故意刁难了,“请回吧。”他抬起手,示意冷霜回去,
    “你…”,容若气的脸都红了,嘴里喘着粗气,“容若。”冷霜先叫住了她。
    “你叫王六是吧,看来你是要和我过不去啊,你可知今日我进不进去并不重要,来日相爷来找我,我一定会睚眦必报的,到那时…”
    冷霜没有说下去,他应该是个聪明人,也会知道冷霜会说什么,冷霜见差不多了,便假装往回走,
    “那在下先告辞了。”才刚一转身,便听见王六的回应,“请等等。”他这会用了一个请字,看来收敛些了,“有事吗?”冷霜假装不知道的问道。
    “刚才是小人冒犯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您进去吧。”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冷霜进去,冷霜走的很慢,似乎是在告诉他,冷霜并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他好瘦啊,瘦得跟干柴一般,衣裳也有些旧,有些单薄,
    冷霜回头对容若说道:“容若,我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去随苑那些黑缎给他。”说着看向王六,她的眼睛什么都看得通透,“谢姑娘。”他蹲身行礼。
    小恩小惠算不了什么,但是收买人心还是绰绰有余的,冷霜慢慢地走着,一人掌灯引着冷霜进去,走到门前,里面微微亮着烛火,他还没睡,“姑娘请稍等。”
    “好。”在古代规矩就是多,麻烦,其实在哪里就都是一样,冷霜不得已,保持着微笑,保持着恭敬的态度。
    “相爷,冷姑娘来了。”
    他朝里面喊着,很快就听见一个深沉的声音传出来,“让她进来吧。”这是什么世道,若是他不想见冷霜,难道还让她白走一趟吗?哎,毕竟是寄人篱下,“姑娘,您进去吧。”
    “有劳了。”送走了那人,冷霜深吸了一口气,正了正衣襟推开了门,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奴婢,见过相爷。”有了刚才的经验,才知道,行礼,是最必要的,
    “霜儿,过来。”他头都没有抬起来,就是那么说着,
    “是,奴婢遵命。”没办法,只好说的恭敬些,烛火有些昏暗,他却依旧拿着笔在竹简上吃力地写着字,
    “相爷,您的手…”冷霜隐约的看到她的手有些红肿,指尖有着红疮,手背上也有些红疮。
    “相爷,您的手是不是生了冻疮啊。”冷霜上前去,拿开他紧握的笔,“相爷,您不能再写了,否则这手就废了。”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夷吾。”他微微笑着,
    冷霜也勉强一笑,“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以前曾经看过治疗这病的法子,并不难,曾听说过一些偏方,说着用烧熟的山楂捣烂后,敷在冻疮上,不久就会好,可是这里交通不便,上哪里去弄鲜山楂啊,只好换个办法了。
    这时,说来也巧,容若正好赶了回来,“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啊?”冷霜笑着,容若来了就好办了,“容若,买些白芨,再弄些干柑子皮和桐油来。”
    “姑娘,您要这些干什么啊?”此时的容若正像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别问了,快去吧,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冷霜迈着关子,笑而不答,等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容若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和一个小瓶子,
    “去拿个捣药罐来。”
    “是。”
    冷霜拿着东西再次进到屋里,里面的炭火烧的很旺,一进一出,便知道屋子里是多么的暖和,冷霜将这些东西堆到台案上,“这些是什么?”
    管仲迷惘的望着这些瓶瓶罐罐,“药啊,治冻疮的。”
    说着将白芨和柑子皮放在捣药罐里,一声一声清脆悦人,管仲还是拿起笔在竹简上写着,“相爷,你的手不能再写了。”还拿着笔,手废了,我看你怎么办?
    “这手要是废了,该怎么办啊?”有些责备的意思。
    他是一国丞相,虽说是日理万机,但是人终究不是铁打的,脆弱的很,稍有不留意,抱病喊痛难受的是自己,到时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也就没办法了。
    拿着那杆毛笔,放在了一旁,将桐油和那些粉末混合到一起,慢慢的搅拌着,等混匀了,便用手沾着药涂在管仲的手上,而管仲一直看着冷霜,冷霜轻言细语的说道:“冻疮,这病很难治愈,天气转暖后才会逐渐愈合,只要好好治愈也什么大事。”
    用纱布一层一层的包裹着,像极了埃及的木乃伊,“不知道,你还会看病啊?”他略带疑问的看着冷霜,“略懂而已,让相爷见笑了。”
    “你怕我吗?”他微微笑着看着冷霜,冷霜的心也怔了一下,他又在试探吗,他的疑心还真是大啊,“不怕,我从出生到现在没怕过任何人。”
    这是真话,她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一死罢了,命,她不曾珍惜,而这回的重生,她却十分珍重,
    “那你为何拒我于千里之外?”冷霜听的更是一头雾水,他要干什么,问这是做什么,“奴婢不敢。”谦恭是最好的掩饰,“有你相伴,是我的福气啊。”他笑着,脸上有一丝幸福。
    “你的心里藏着个人吗?”是,确实是,但是,不能告诉他,难道和他说,冷霜喜欢上了一千多年后出生的人吗?他会相信吗?谁都不会相信,那不是吓着管仲了吗?
    “奴婢没有。”只好说谎了,从来到这边,冷霜不知说了多少的谎话,比她走的路都要多,管仲还是不依不饶,
    “那你为何对我不冷不热。”不只是对他,冷霜对谁不都是不冷不淡的,她关心的也只有一个人,一个永远也见不到的人,那种痛又可以和谁诉说?
    “如果奴婢说,奴婢一开始就倾心相爷,那我岂不是为了攀附权贵,而违心说谎的吗?相爷你敢相信吗?”冷霜的反问驳的他哑口无言,是啊,那个女子不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呢,况且这个人位高权重,谁人不想依仗啊,
    说着,他缠满纱布的手搭在冷霜的手上,他应该是想握住冷霜的手,只是手被缠的严严实实的,“好,我等你。”他温柔地笑着,好像是在等待冷霜的回答。
    冷霜能说什么,她怕是会让管仲失望了,还是微微地笑着,什么也不说,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相爷,您刚才写什么呢?那么重要吗?”
    国家大事,冷霜还是能参与一二的,一个男人永远不会抛弃一个为他出谋划策,解决难题的女子,就像武则天一样,皇上对别人都只是一时的新鲜,而他始终没有忘了武则天,而冷霜正是要初露锋芒,闯出自己的天地。
    “从现在开始,叫我夷吾吧。”这好像有些跑题了,冷霜还是应承着,“是。”
    冷霜扶着他来到台案前,堆积如山的竹简,凌乱又无序,
    “会写字吗?”他问道,冷霜摇了摇头,古文她真的不会写,“那就不好办。”
    管仲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有些为难,冷霜想了想,很快想出了办法,“不要紧,照葫芦画瓢,我还是会的,只要您告诉我该写什么样的字,我还是能写出来的。”
    “也只有这样了。”他点了点头,冷霜从一摞竹简里先拿出一筒,铺开,管仲指着哪个字,
    冷霜就写哪个。
    “第三个。”
    “哦。”
    “第五行,第四个。”
    “哦”
    …………
    不知过了多久,一份奏表才写好,字体倒是隽秀可人,只是冷霜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好像是齐国经济不稳,管仲建议增设什么机构发展经济吧,不知道会是什么,但是,管仲的建议应该不会错的。
    “霜儿,你真的不会写字吗?”望着竹简上整齐的字迹,管仲满脸的疑问,“真的不会,照着写再写不好,我还能干什么呢?”
    “天色不早啦,早些睡吧,明日早朝您别晚了。”冷霜便告辞走了,她呆的久了,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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