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每多说一句,莫回脸上的苍白便多一分。
她眼中越是慌乱,王二就越得意,吐出的字眼相对也更恶毒。
“刘叔。”
聂安歌双手抄进衣服口袋,淡淡道,“废了他!”
“小姐……”
刘旭不解,要当着莫回的面废了王二?
“莫回,你在害怕吗,如果你无法直视他,那么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活在他的阴影里。”
“你的孩子,将来会长的很像他。到时候你要如何面对?让他看见你眼中的恐惧,还是厌恶?试问,你能像一个正常的母亲那样,比他吗?”
“你不能!”
聂安歌步步紧逼,冷漠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柔和可言。
莫回动了动唇,哑口无言,眼中闪过泪光。
王二半天算是看出来了,眼前模样精致的少女才是三个人中的主心骨。
这么说他被绑架完全就是因为她!
“你是哪里来的小女表子,老子的事轮得到……啊——”
王二话音未落伴随一声惨叫,双手捂着裆口摔在地上,抽搐不已。
“小姐,人已经废了!”
刘旭这一脚尽得刘至真传,收发有度,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像王二这样口无遮拦病入膏肓的,一脚下去,绝对药到病除。
“莫回,将你知道的,他所犯的罪行都说出来,聂家会协助警务人员一起,为你,还有那些不幸遇难的人做主。”
“杀了他,太过简单。”
“像王二这样的人,应该一辈子活在地狱里。”
聂安歌寻着椅子坐下,一举一动清雅而矜贵。
“是,您说的对,他这样的人,如果就这么死了,简直太便宜他了!他应该活在地狱里。”
莫回轻颤的身体渐渐稳住,眼神里满是坚定。她的双手充满怜爱的轻抚着自己身体里的另一条小生命,她永远也不会让他知道,他有这样一个父亲。
“你……”
王二疼到连话都说不全了,只是狞着一张横肉突兀的脸狠狠瞪着莫回。
他才不信她找来的人能将他怎么样!
等到回了家,他一定会好好收拾这个害他变成这样的臭女表子。
“刘叔,废人废全套。”
聂安歌抿着唇,白皙的脸颊透着淡淡寒意,“至于如何向‘外人’解释,刘叔你看着办吧!”
说完,聂安歌便带着莫回离开这间屋子,只留着傻愣住片刻的刘旭,还有一脸惊恐的王二。
“怪你太让我家小姐恶心了,否则也不会吩咐我已废全套这样的方式来处理你。不过目前看来,比起死,你或许更想活着。”
刘旭面上忠厚良善,但手上动作起来却不似他这张脸来的容易心软,手下留情。作为聂家的护卫,他手上沾染的鲜血足以令人胆寒,何况对付像王二这样的杂碎,他不下杀手,已经很难得了。
“你要干什么?”
“老子背后有人的!”
“你别过来!”
王二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下半身的疼痛,面对眼前危险到危及他生命的刘旭,一路连滚带爬,只想逃跑。
但是……
屋外,聂安歌与莫回渐行渐远。
耳边是那惨绝人寰的叫声,此起彼伏,未曾停歇。
直到再也听不见声音。
“小姐,谢谢你。”
纵然有千言万语,莫回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小姐不仅救了我和我的孩子,还让我摆脱王二的阴影,莫回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无法报答您的这份恩情!”
“只要你好好活着。”
聂安歌勾起唇角,潋滟的星眸里漾着点点温柔,似寒冬里的暖阳抚慰着莫回的心。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若你当真一心求死,谁都救不了你。说来,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小姐……”
莫回知道,眼前的女孩并不图她身上的任何东西,她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她的,但她愿意为了这样心善的姑娘日夜祈福,希望她一辈子无病无灾,平安喜乐。
更希望能照顾在她身旁,以尽绵薄之力。
莫回低头望着自己的肚子,小东西,你将来可要乖乖听话,和妈妈一起陪在小姐的身边,如果没有小姐,可就没有你了,知道吗!
聂安歌眯了眯眸子,眼底金光稍纵即逝。
她明确看到莫回身上的红光漂浮而出,转瞬便化作一道芒剑钻射进了自己的眉心,防不胜防。
所幸,她并无任何的不适。
只是这红光的作用,她一时之间无法自行解惑。
莫回头顶的闪烁不清的姓名及生辰八字,却是清晰了许多,
等等……
之前她只能凭借已知的姓名获取生辰八字,如今生辰八字后又多了一道年份。
聂安歌初步算来,中间间隔八十三年。
如果是寿命……
聂安歌顿时明白了什么,吩咐下人将莫回送回住处她便回了房间。
眉宇间“刺进”的红色光芒并未停歇,在她的身体里一路横冲直撞,初时轻微,所以并没感觉不妥。
现在像是针尖啄入骨髓一般,痛感一点一点加深,磨蚀着她的忍耐。
[主人!吾已将修炼之法汇集于您的灵识。抱元守一,明心镜台!切勿强行拦截!]
敖烈的声音乍然想起,聂安歌顾不得追问,盘膝坐下。
她虽不知红光是何,但心里隐隐有种感觉,绝不能让这道红光冲破自己的身体逃离而出,这道红光,她必须彻底消融,否则往后,她也别想再吞下这“诡异”之物。
好在聂安歌前世袭承古医时,便有一套内修功法,寻常心绞之痛时,就不只一次的使用过此法利用自身治愈术,将异能转为真气汇聚于心脉,阵痛延寿。
如今不过是再次重演。
更何况,刺入骨髓之痛,怎么,也比不上那时的心绞之痛。
聂安歌星眸里稳如磐石,缓缓阖上。
按照脑海里浮现的脉络走向,将凝聚的真气一点点包裹住那束耀眼的红光。
当聂安歌再睁开眼时,已是月明星稀,凉风入鬓。
[恭喜主人,贺喜主人!得此缘法,说主人是万古第一人也不为过!]
敖烈刚醒就忙着拍马屁,没办法,他感觉跟着聂安歌,简直就是他这辈子做过唯一正确的决定。
毕竟主人厉害,他这当仆人的也有面子。
“敖烈,我竟是不知,你所谓的沉睡不过短短一两日~”
聂安歌勾起唇角,语气里的讽刺显而易见,更包含了她心里深深的怨念。
如果换做普通人,一下子得到这么多特殊的能力,无外乎两种结果——变成疯子,或是以为自己精神失常。
面对未知时,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定然是不安。
聂安歌每次回想起自己当时在医院看见的那些,心尖仍然发怵。
并非没有见过死亡,但是,医院里的那些死气,成片成山,饶是她这样心思冷清的,天生凉薄的人看着,都无法释怀。
[主人,比起吾为何沉睡时间如此短,稍后再说,趁着吾还醒着,吾与您说说这“功德”。]
聂安歌垂眸,敖烈所言她也是生平第一次遇见。
红光是她帮助莫回后而产生的功德值。本就该属于她。
可功德多是金光才是,她的却……
对此敖烈也解释不清,但红光与金光的效用,天差地别。
敖烈没有细说,继续道关于功德之事。
聂安歌听的认真,整理后算是明白了大概。
原来的“聂安歌”寿元早已殆尽,附身后的她,可以说已经超脱三界之外,既然她不是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那从这世上获得的所有功德值,按理,自然都不该落在她的头上。
好在,敖烈认主后,那最后一丝龙气也随之与她镶嵌。
敖烈是星耀的守护,盘踞上千年,龙气不断护佑着整个星耀,即便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天地法则仍旧承认敖烈的气息。
只熬过第一次融合,剩下便会轻松许多。
归根结底,还是她沾了敖烈的光。
[主人是有大造化的人!将来还会发生更加离奇之事,但是有吾陪着您,您且安心。]
敖烈说的真诚,他即便再不愿,却还是散尽修为守护了这个世界千百年,如今让他看着这个世界发生一点一点走向灭亡,他自然不愿意见。
聂安歌是唯一的变数。
只有她……才能救得所有人。
“你可是还会沉睡?”
离奇的事她到不畏惧,所谓的造化,在她看来,重生已是上天给予她最大的造化,以后,怕是没有比这更让人惊讶的了。
反倒是敖烈之前话里的意思……
好似他随时会消散一般。
即便他们认识不久,初见时也不愉快,但他毕竟认她为主,若是力所能及,她愿意帮他。
“告诉我,你这次为何会醒来,醒来的契机是什么?”
聂安歌表露出来的担心令敖烈动容,他摇摆着龙身,犹豫着怎么开口才不会让聂安歌误会他的意思时,却发现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这一点“偷”回来的龙气,根本就不够用!
[主人,吾的龙气全是从夜霆枭那小子身上吸来的!您没事记得多吸两下!]
“怎么吸?”
聂安歌不解,夜霆枭的身上有龙气?从何而来?
还没等她细问,敖烈留下三个字后便再无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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