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对嘴?
聂安歌眉头紧锁,紧绷的小脸上青红交错。
耳边一直回响着这三个字。
她和夜霆枭之间暂时已经没有可能,除非,下月十六,他当众“打”厉其行的脸!
……
晚间,夜渐渐深,陈家大厅里灯火通明,一家齐聚,本该其乐融融的场面,却是一再降至冰点。
陈煜和段逸之的脸上都有着轻浅不一的青紫,段逸之伤的更重一些。
陈淑仪坐在段逸之身旁,心疼的帮他上着药。
这些年,她早已知道要如何收敛自己的感情,何况,从她嫁进南城蒋家,为人妻,如今已为人母后,她便是再难心生妄念。
对段逸之的那些情爱之事,她只能压在心底,小心珍藏,希望到死也不会被人揭穿。
“逸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小煜,你这是在做什么!”
段逸之是他与他母亲意外所得,当时他的家中已有正牌夫人,自然容不得他人。
但因着段家的家世,他还是将她接近了家中,并向段家表示会离婚,然后迎娶她。
他也曾真心喜欢过那个温婉的小女人,何况她还为他生了第一个儿子。
陈瑞眯起双眼,当初陈家靠着段家成功挤进红门上三门中的其中一脉,但随着段逸之母亲的意外,段家与陈家算是彻底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不是段逸之莫名失踪,他根本不知,所有的一切皆是枕边恶妇所为。
他想补偿他,于是娶了一任又一任,但唯有陈煜的母亲孟雪才让他稍微满意些,终于有能代替母亲角色的人照顾逸之了,可段逸之从他就不懂他的苦心。
几次离家,最后直接下落不明。
今天好不容易见面,他的养女也回来了,这是他们一家近几年来最团圆的一天。
他甚至已经预想到之后,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日子。
但是,这一切都被陈煜破坏了!
“这个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根本不配进陈家的大门!”
陈煜阴鸷的气息充上双眸,他死死盯着段逸之的脸,恨不得扒下他那伪的表情。
“够了,他是你的亲大哥,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吗?是谁允许你这么跟自己的兄长说话!”
陈瑞对陈煜寄予厚望,即便他长久不着家,也时刻关注着他的成长,在衣食上,更是从未有过短缺。
陈煜的经商能力最为让他惊讶,现在公司已经完全交到他的手中,凭借目前的财力,向星耀的军部持续供给,这才保住了他们上三门的地位。
说起来,段逸之始终姓“段”,而陈煜,才是和他姓的儿子。
陈瑞皱着眉,看着陈煜的眼神里,那还有半分严厉。
“陈先生不必动怒,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叙旧,当然,挨顿打也不在我的预料之中。如果不介意,我们书房谈。”
炫目的灯光令人晃神,陈瑞打量着自己的大儿子。
清俊的面容上,表情清淡,看不出任何的不妥和生气,即便被打的人是他,被挑衅的也是他,他的一言一行仍然保持着温文尔雅的君子风度。
这样的段逸之,陈瑞看不透。
陈瑞眯了眯眼,生意场上他认识的人,见过的人,哪个不是成精的狐狸。
相比较而言,段逸之的年轻与城府绝对超过那群老狐狸。但是,在他这个亲生父亲面前还依然保持着这幅做派,在陈瑞看来多少有几分不将他放在眼里的错觉。
说话又是这么的公式化……
陈瑞是个非常精明的生意人,关键时刻懂得取舍,更知道该怎么选择,虽然他曾经最喜欢的儿子是段逸之,但是在利益面前,陈煜的价值早已超过他万分。
公司上的事情也要多靠着陈煜来处理,那些谈不成的策划案,也只有陈煜能够处理。
想到此,陈瑞已经完全没有怪罪陈煜的心思了。
陈煜冷哼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他落在段逸之身上的“东西”足够他疼上几天,他不是学医学到六亲不认吗!正好证明一下他的医术,是不是连这种东西也能治好。
陈煜唇边挂着阴鸷的笑容,不偏不倚落在段逸之的眼中。
段逸之眸色清寒,不着痕迹的拒绝了陈淑仪再次伸来要给他上药的手。
他与陈煜在庭院中动手的时的画面历历在目。
并非他打不过他。
而是陈煜身上有古怪……
尤其是最后他分心时,陈煜打在他后背的那一下,好似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阴冷刺骨,令他战栗难安。
陈瑞面色平静的扫过段逸之沉着的脸色,以为他是在对自己的处理方式不满意,眉头当即拧了起来,但是当着陈淑仪的面,他不好多说什么。
当年的事情他很清楚。
陈淑仪喜欢的是段逸之,他的大儿子,并不是外界传的陈煜。
他虽然有愧于陈淑仪的父亲,但是让她嫁进陈家,绝无可能。
蒋家是个意外,他原意是想将她嫁给一个普通人,嫁妆上他再多补偿些。
没想到一场意外,导致他的计划改变了方向。
蒋家是世家名门,但是离帝都太远,不然,他索要的陪嫁也不会那么简单。
想起蒋牧轩这次带着陈淑仪来帝都,先前又见过了夜家掌权,眼底浮上一抹精光。
“淑仪,牧轩难得陪你到帝都,又放你在家小住,让你雪姨给你多做些好吃的,有什么不习惯或是需要,直接告诉你雪姨。逸之,我们上楼。”
陈淑仪点了点头,清丽的脸颊上早已失去稚嫩的模样。
她回来的目的,原先只是怀恋这个家里,她和段逸之生活的那些点滴,阴差阳错的见到段逸之,她已经很满足。
至于其他的,她并不想参与其中。
目光追随着段逸之上楼的身影,陈淑仪眼中的痛苦一点点加深。
如果当初她勇敢一点,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段逸之的疏离让陈淑仪好不容易放下的感情再一次产生波动。
书房里,陈瑞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儿子,眉头再次拧起。
“你想这么一直站着与为父说话?还是我这庙太小,容不下你,说完就迫不及待的准备离开?”
陈瑞略带不悦的语气并未影响段逸之半分。
“陈先生睿智,我本就打算说完,拿了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便走。”
这里对于他而言,除了“脏”,再无其他。
原先母亲留下的那些东西他也没有要拿回的打算,若不是他想将那样东西送给那天帮了他的女孩,他根本不会回到这里。
“混账东西!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陈先生’?你就是这么称呼你的父亲?”
“我姓段,从我出生开始,我只有母亲一个亲人。”
段逸之淡淡道,“我没有父亲。”
“啪——”
陈瑞的这一巴掌,段逸之生生忍着没有躲避。
“拿走母亲的东西之后,陈家,我再也不会回来。”
“你是要与我断绝父子关系?”
陈瑞咬着牙死死盯着自己长子的脸。
“陈先生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太想看见我,既然都不闻不问这么多年了,就这么一直下去不是各自欢喜。你这家庭有我是多余的。”
“逸之……”
陈瑞颤抖着手,忽然间懊悔自己打下的那一巴掌。
他们的父子情分真的断了?
陈瑞望着段逸之冷漠的眼神,随即自嘲,“我确实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我做的所有,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
段逸之冷笑,不予置评。
“你母亲的东西一直是你雪姨在保管,她等下回来,我就让她把东西都给你。”
陈瑞不承认自己有错,即使后悔。
“陈先生,私事已经说完,现在我们来说说你的身体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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