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聿政出事的时候,黑凤还在城墙上继续射她的弓弩,眼看着藩梁的兵马距离轻照城越来越近,黑凤吼道:“换成弓箭。”然而就在她换弓箭的一瞬间,不知为何,胸口疼痛难忍倒在地上,一直躲藏在一边的童猛忽然出现扶住她,担忧道:“你还好吗?你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要不要下去休息一下。”
黑凤看着他的眼睛,他的担忧实在难分真假,但是她答应过邬聿政自己会坚持十天,等待他的救援,如今才过去两天,就这样倒下可不是自己的作风。于是推开童猛:“一天一夜又如何?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弟兄们奋战自己却在一边休息吗?”
童猛看着她,重新拉满弓箭,在她身后轻声道:“冷氏一族、童氏一族,为了大齐付出的还不够吗?我们当初受尽折磨,吃尽艰辛,可是大齐何曾给过我们应有的回报?你这样一直付出,难道就从没想过要放弃?”黑风闻言回头,看了童猛许久,忽然笑了,笑容极灿烂:“以前奋斗我是为了冷氏和童氏可以重获自由,后来是为了对老皇帝的承诺,现在,我为了我心爱的男人,也是为了自己!”
童猛拉住她准备射箭的手臂,心痛道:“你相信邬聿政吗?你以为他真的会给你幸福吗?他只是想利用你钳制冷氏和童氏,他根本不值得比这样付出!”黑凤听不得半句别人损毁邬聿政的话,脸上笑容立即消失,换来的是一脸坚定:“我相信他!他会给我幸福!至于我,你知道的,根本钳制不住冷氏和童氏,否则你又为何会在这里呢?”
童猛一惊:“你早就知道了?为何还带着我们上路?”
黑凤用力挥开他拉着自己的手臂,面若寒霜:“我从见面起就知道了,你们看着我微笑,却是满身杀气。你以为我是谁?我是黑凤。见惯沙场的尸横遍野,那夜遇见你们时,那么浓重的血腥味以为我闻不到吗?”
童猛攥紧了拳头:“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带我们上路?”黑凤笑笑:“因为我知道,我的背后就是邬聿政,他一定也会很快就出发,我不会给任何人伤害他的机会,你知道的,就凭你们想伤害我,还是太难了。”说罢重新拉起弓箭,瞄准一个藩梁的副将射出箭,准确无误的正中对方眉心,冷冷道:“若是你想在真的想闹翻,你尽管带着你手下这十几个人动手,若是还有别的打算,就乖乖到一边去呆着,别来妨碍我!”
童猛在她身后,看了看天,他们出发已经很久了,想毕夏华那边也很快就解决了,一切等他来了再定夺吧。于是转身离开。
黑凤不再管他,继续朝着城外放箭,只是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眼泪随着射出去的弓箭,大颗大颗的落下来。童猛这些日子再没动手,很明显在等待他的主子到来,而那天率先发现他们的就是夏华,藩梁王如何得知了他们的新布防?黑凤不敢多想,只是一味的用力射箭,夏华!你是不是背叛了我?邬聿政,你可还平安?
藩梁王可不管黑凤是不是难过,心中有什么样的周折,随着他的弓弩手的到来,局势渐渐逆转,他们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前进,轻照城自己已经打了五天,若是还只有这点进度他如何立威,无论如何两天内一定要将轻照城拿下。
黑凤不得不承认,藩梁王的手下兵将实力确实大有精进,比较以前,战力大大提高很多。虽然藩梁王的脑子不太好,很容易吃激将法,可是对方的人数实在是多出自己太多倍,而且自己的手下伤亡惨重,撑的实在吃力,这样下去,别说十天,五天也很难撑的住。
只好在此命令:“拿酒来,每只箭都粘上酒,继续点火,不能再让敌军靠近一步。”士兵们听令立刻打开酒坛照做,但是对方的弓弩密密麻麻,使得士兵们进展十分不顺利,不敢再城墙上露头行走,黑凤干脆自己去涂上酒,弯腰见,黑凤看见腰中的荷包眼前一亮,临行前她把最后两粒百忧丸给了邬聿政,而邬聿政,给了她龙汁草磨成的药粉,这世间的龙汁草药粉只剩下这些,在想要恐怕要等个十年八年了,所以极其珍贵,但是黑凤顾不上这么多了,立即倒了一部分在酒中……
藩梁王不由心惊,之前的弓弩即使射中马匹,但是马匹会因为受伤跑得更快,而现在,黑凤射出的弓弩一旦射中马匹,这些战马便像是僵硬了一般瞬间倒地,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擦伤,从士兵到马匹,一个个倒下,即使是轻伤也会立即晕厥,显然这一批箭不一样,上面不知道涂了什么,明明还是酒的的味道,却是中毒一样的效果。
藩梁王害怕的停下脚步,大吼道:“战场上用毒实在不是君子所为!”黑凤笑的贱兮兮:“我可从来不是君子!何况难道藩梁无故攻打我大齐便是君子之道了?”藩梁王之道她巧舌如簧自己说不过她,只好挥挥手带着士兵又退后一点,全部上盾牌,抵御弓弩,眼看着距离轻照城这样近,甚至跑步也不过就是半天,偏偏半点靠近不得,藩梁王气的浑身发抖……
迟疑片刻,藩梁王决定以毒攻毒,看了看风向,刚好吹向轻照城,便吩咐手下士兵放毒烟,于是黑灰色的毒烟弥漫整个天际,黑凤皱着眉头,暗叫不妙,命令手下立刻多打些水,撕些身上的衣服沾点水堵住口鼻,但是还没来得及将命令全部传下去,烟雾已经刮来,不仅有人中毒,还因为视线不足,看不清敌军,导致藩梁兵又进一步……
没有百忧丸,黑凤也要堵住口鼻,想着邬聿政,即使看不清她也没有放弃,对着烟雾疯狂射箭,反正这其中并没有自己人,只是准头没有而已,这剑上有龙汁草,即使是擦伤也能起作用。为了阻止 对方前进,黑凤等人的箭射的更加密集了。
然而,也许这世上真的有些事就是天意,西北的风向从来不固定,这股毒烟没有坚持多久,风向便改了,竟然吹回了藩梁兵方向,这下轮到藩梁兵四处逃散了……黑凤不禁好笑,简直是自讨苦吃,于是乘胜追击,将弓弩射的更加密集,总算是又熬过去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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