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班话音刚落,与他同来的那几名公子哥随即摩拳擦掌包了上来。
胖子见势不妙,回看了简舒之一眼,似乎询问:打还是不打?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这可是被欺负到头上了。简舒之踹了一脚胖子,“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胖子得令如释重负,憋着这股闷气可是有好一阵子,终于可以撒开手脚大干一场,即便打输了也无怨言,便抡着拳头迎上那名惹是生非的跟班。
话说那名跟班年纪稍长于胖子,力气自然也会大一些。胖子虽然学过一招半式,怎奈别个也是世家子弟,受到过名师指点,胖子当然不是他的对手。
那名跟班几次闪躲之后,一拳击中胖子鼻梁,打的胖子鲜血直流。
胖子一边跳脚一边嗷嗷大叫,“孙子,竟敢打脸!”拿袖子一捋鼻血,扑上前去抱住那名跟班大腿,把他掀翻在地。两人便滚作一团,相互撕咬。
简舒之这是第一次和人打架,而且还是对付三人,虽然这些时日练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功夫,但也只是比寻常人皮糙肉厚一些,架不住人多拳杂,吃痛硬生生受了几拳。
那名跟班见到简舒之和胖子都落入下风,忍不住又在嘲讽,“小子,快喊爷爷饶命,我会下手轻一点。”
胖子闻言不说二话,一口唾沫正吐在那名跟班脸上。打不过你,还不能恶心你吗?胖子开心大笑,“爷爷的口水好不好吃?”
简舒之也被胖子逗乐,刚一分心,一只钵大的拳头砸在脸上。
“让你笑!”
简舒之的脸上顿时起了一片淤青,这一拳打的他退了两步。那三位公子哥见状,围上去你一拳我一脚,拼命往简舒之身上招呼。
那名跟班显然被胖子激怒了,下手再不留情。几拳下去,直接打的胖子开始咳血。
简舒之见状,拼了老命冲出包围,一脚踢飞那名跟班,抢过胖子抱在怀里。
胖子倒在简舒之怀里,嘴里咳着血,微笑着说:“过瘾……虽败不退……哥们还真没让我失望……”
那名跟班摸了一把摔疼的屁股,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嫌弃的吐了口唾沫,“还敢喊过瘾?兄弟们,往死里打!”
另外三人一听,立马围了上来,也不管会不会将人打死,全力朝着两人拳脚相加。
那名跟班在一旁狞笑,“打的好。打死这两只寒门逆子。”
简舒之牢牢护住胖子,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外,不知硬生生抗了多少拳头多少脚踢……胖子咳出的鲜血和简舒之身上的鲜血混成一片,染透了简舒之身上衣衫。虽然全身剧疼,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拼命忍耐。
这时,有人大喊了一声“住手”。
这帮人慢慢停止了动作,胖子从人缝中向来人望去,嘴角开始上扬,浮现出发自内心的开心微笑,“咳……咳……仙子来了,你快看,我没骗你吧?”
简舒之随着胖子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位身着粉色襦衫的姑娘赶了过来,阻止了惨剧的发生。
灯火也不亮,天色有点暗,再加上眼圈发肿,简舒之看不真切,但他还是选择相信胖子,便向他点头。
胖子虽然伤重,还不忘打趣,低声说道:“她可比……我姐好看……多了,你……有没有想法?咳……没有想法……那……那我就要上了……”这时候,任何一位姑娘仗义相救,在两人眼中都是仙女。
简舒之忍着伤痛说道:“少说两句话,都咳出血了!”
胖子咽了一口浓血,说道:“早知道……该跑!”
简舒之紧了紧双臂,说道:“瞧你那出息!”他明白胖子后悔是因为见到自己受伤,其实,再次选择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挥出拳头。
“你们京都四少真是好大的能耐呀!”那姑娘毫不客气的嘲讽,眼中俱是鄙夷的神色。
那名跟班心里暗道“坏了”,便向其他人施了个眼神,示意不要妄动。果不其然,那襦衫姑娘的身后还远远的吊着一个人的身影,从远处慢慢跑来。
待执扇公子哥走近,那名跟班一阵慌乱,迎上去说道:“你怎么也来了?”
那执扇公子哥气得直跺脚,先是朝着襦衫姑娘献谄媚,后又大骂出声,“我怎么会来?人都快被你们打死了!还问我怎么会来?”
那襦衫姑娘见那执扇公子哥靠近,故意拉开距离,冷冷对着执扇公子说道:“以大欺小,持强凌弱。你们京都四少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那执扇公子一脸尴尬,向那名跟班使了个眼神,示意让无关人等先行离开,接着说道:“此事非我授意而为,乃荀孜自作主张,任性妄为!你若不信,可以问他。”
那名跟班会意说道,“此事的确是我主张。那小胖子约战,我要是退缩,传出去的话那不得丢了京都四少的显赫名声。”
执扇公子觉得在理,这两人一唱一和,谁都看的出来。褥衫少女没有搭理两人,搀扶起简舒之和小胖子。“如果不是我多了个心眼,觉察出不对,逼问出荀公子的动向……只怕明日,这京都四少的名声又会响遍京师。”那姑娘冷冷说道。
执扇公子正准备说点什么,那襦衫少女说道:“我护送这两位回去,你要是不觉得自己会碍眼,不妨跟着一起去!”
执扇公子气打不从一处出,一脚踹飞荀孜,静静看着那襦衫姑娘扶着两人没入夜色中。
……
胖子受伤比较严重,被简舒之和那襦衫姑娘扶着走。看得出来,这姑娘也是一位喜欢抱打不平的热心女子。
襦衫姑娘嘱咐简舒之回去之后要请城内最好的郎中过来检查伤势,唯恐伤到五脏六腑。
简舒之点头称是,恨不得早点回到府衙,但是又顾及胖子的伤势,只能慢慢移动。
胖子也是一条硬汉子,刚才打斗的时候还在哭啼,这会儿在路上居然一声不吭,硬是咬牙坚持。
简舒之一边扶着胖子慢慢走,一边向襦衫姑娘发问,“那几位是些什么人?”
襦衫姑娘回头诧异的看着简舒之,问道:“你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吗?”
“京都四少嘛!姑娘不是说过吗?很有名吗?”
简舒之这次迎上了襦衫姑娘的目光,渴望得到答案。怪不得胖子对这位姑娘赞不绝口,原来不仅心善而且貌美。简舒之的印象中,估计只有温婉姑娘能够与之媲美,前几日遇见的尤若怜姑娘也很漂亮,但是,毕竟不熟。
襦衫姑娘见简舒之迎着自己的目光而不回避,感觉有点尴尬,便低下头去,说道:“何止有名,简直令人谈虎色变。这京都四少俱是名门之后,仗着权势飞扬跋扈,京师无人敢治,连当今天子对其恶行都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简舒之不忍伤这姑娘的心,有句话没有说出口:既然知道京都四少声名如此狼藉,姑娘你为何又和他们混迹一起?
襦衫姑娘似乎能够读懂别人心思,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简舒之暗自吸了一口气,冲着那姑娘摇头说没有。
襦衫姑娘并不相信简舒之的话,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的眼神已经把你出卖。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我也不例外。其实,我与京都四少并不熟络。”襦衫姑娘看了一眼胖子,觉察出胖子痛苦难当,便安慰说:“小胖子再忍忍,就快到了。”随即又对简舒之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你一个陌生人讲这么多话,感觉好奇怪。”
简舒之嘿嘿一笑,说道:“可能是因为姑娘宅心仁厚,同情弱者吧!”
襦衫姑娘没有接话,毕竟,她也搞不懂自己的想法。有些东西,生来就很奇怪,就像缘分一样,想要得到的偏偏不来,不想得到的却挥之不去。
简舒之看了一眼前方,再穿过几条弄巷就到了长平街。
襦衫姑娘问道:“快到了吗?”
简舒之回答说:“恩。很快就到了。过了这几条巷子,再往前走一小段路,就可以看到府衙。”
襦衫姑娘循着灯火前望,前面弄巷深深,“再往前不就快到尚书府了吗?”她盯着简舒之,好奇的问道:“你和尚书大人是什么关系?”
简舒之会意到襦衫姑娘的疑问,说道:“吴先生是我救命恩人。姑娘猜错了,我并不是吴先生的儿子。”
襦衫姑娘恍然大悟,嘿嘿一笑,“我就说呢,听说吴尚书至今未谈婚嫁,一直没有子嗣。现在要是碰出一个儿子,那得伤了多少大家闺秀的心呀!”
简舒之也被襦衫姑娘的玩笑逗乐,在一旁傻笑。
胖子在一旁嘴里哼哼,“吴先生……虽没儿子,但……待他如子。”
襦衫姑娘闻言非常惊讶,说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还是乖乖的忍痛不要讲话。”又转向简舒之,问道:“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简舒之收敛笑容,回答道:“在下简舒之,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襦衫姑娘听完简舒之的回答,讶异的张开嘴巴,“早该猜到了,难怪觉得这么熟悉,像有说不完的话。”她心里暗道一声,随即看着简舒之的眼睛,冲他眨了眨眼睛,又开心的露出一个甜甜笑容,“我是温婉。简公子,经此流年,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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