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宫东阙。
窦吉正在与皇帝独对。
“陛下,”窦吉高兴的说,“迦南雪豹进城的时候,老百姓们的兴致很高。百姓们都说,迦南雪豹时隔千年重新现世,充分表明陛下是上天眷顾的真命天子,是即将开创盛世的盛世天子。”
逄图攸也很高兴,道:“华耘这小子,办事很是周全。这趟差事办的很妥帖。我看总要赏他些什么才好。”
窦吉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么心思,于是低头不语。
逄图攸道:“他们华氏是天下第一富商的出身,世代豪奢之家,肯定是什么也不缺了。我看,还是赏他一个爵位吧。”
“赐爵”是十分郑重、也十分稀有的恩典,必须恩自上出。窦吉更不敢说话了。
逄图攸笑道:“窦吉,华耘可是要娶馥皊的。你想想,赐华耘一个什么爵位合适?不要委屈了馥皊才是啊。我就这么一个公主,可不能委屈了她。”
窦吉赶紧道:“陛下,赐爵是朝廷赐予臣下最大的恩典,应由陛下乾纲独断,臣不敢妄言。”
逄图攸道:“你个窦吉。”但逄图攸心里却很高兴,心道:“窦吉果然还是比雒渊概更懂事。”
逄图攸想了想,接着道:“我看,赐封一个公爵吧?”
窦吉惊讶万分。公爵是最高一等的爵位,只比郡王低一个等次,也是非宗室出身的臣子所能获得的最高奖赏。依照前朝惯例,赐封公爵十分谨慎,如无特殊功勋,很少封公。就连隆武大帝的几个儿子,在隆武大帝驾崩后,也才仅仅封了侯爵,没有能够获封公爵。现在,大照朝廷只有一个公爵,那就是被封为祥国公的大郜末帝周端。但周端是前朝末帝,是旧主,封为公爵,既是为了应有的礼尊,更是为了羁縻人心,非寻常臣子可以比拟。而华耘,毫无战功政绩,年纪轻轻就要获封公爵,恐怕要遭人非议。但这些话,窦吉却不敢说。
逄图攸却看出了窦吉的疑虑,“你是不是觉得,封的爵位太高了?”
窦吉点头道:“陛下。臣知道,这是陛下爱重华耘。不过,臣斗胆,臣以为,骤然封至高位,恐非华耘之福吧。”
逄图攸笑道:“怎么能说是‘骤然’呢?华耘是云娙娥的兄弟,对护卫和陪侍云娙娥十分尽心;中秋大火之后,宫里屡次有变,华耘护卫我和皇后、皇嫂、云娙娥等人十分得力。这些暂且不说了吧。此次作为宣旨副使前往泰罗多宣旨并迎亲入京,在春佗中途被杀后,毅然承担起宣旨特使的重任,而且在很多事情上,华耘的做法也很妥当,不仅把融铸一家笼络的极好,而且还把迦南雪豹这样的圣灵迎入圣都,一路做的都很妥当安然。从今日百姓的反应来看,迦南雪豹来京的功绩,不亚于当年削藩时拿下一个郡国啊。”
窦吉终于明白了,原来皇帝赐封华耘公爵,是因为迦南雪豹进京所带来的收拢人心的巨大功效。可是,赐封公爵,总要有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啊。窦吉于是道:“陛下思虑深远,臣不胜钦服。不过,赐封华耘公爵,要用个什么理由呢?”
逄图攸笑道:“你个呆子啊。现成的不就是个理由么:护卫圣灵。这难道还站不住么?”
窦吉深悔自己的愚钝疏漏,皇帝已经说了是因为迦南雪豹的原因,自己竟然还要去问封爵的理由,果真是愚不可及。好在窦吉听皇帝的口气,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于是道:“臣愚钝,臣愚钝。”
不一会,丞相雒渊概、御史大夫杜贡、光禄卿逄烈也都来了。
众人行过礼后,逄图攸道:“逄烈啊,甘兹郡王家的那些糟心事,你跟大家说说吧。”
逄烈是由掌管宗室事务的宗正丞晋升为光禄卿的,虽然当了光禄卿,但由于他与宗室们关系良好、威望甚高,因此一些极重要的宗室事务,逄图攸依然愿意咨询逄烈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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