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多了自然有些头晕,钱多自然也是一样。
今天喝了的酒差不多是这些年钱多喝的最多的一次,倒是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头重脚轻的感觉。
当然之所以钱多还能走回帐篷,没有跟外面那群人一样,干着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买卖,自然还有最重要的原因,帐篷中有位姑娘能接自己回去。
像是这样自己喝多之后有位姑娘扶着自己回到帐篷之中倒是感觉还算的不错。
毕竟像是狼兵少主有着那么多的红颜知己,却在千里之外,那又有什么用呢?
“怎么今天又喝了这么多酒?”
商一言的语气倒是算不得责备二字,语气之中倒是有些说不清楚的味道,两个手在钱多的脑袋上揉搓着,钱多倒是感觉头疼好了许多。
“我才发现军中有得读书人倒是比长安的读书人要多上不少,每有人说上一句诗,我便喝上一杯酒,所以不长时间,我就喝多了。”
钱多说起自己喝多的经历时候倒是没有太多的不好意思,反而是颇为自豪。
白首军这么多人,自己还是第一次看他们从边关出来如此开心的样子,这场酒过去,他们也要回到边关,
钱多说的上是开心,也说的上是不开心,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只是随着一句一句的话语中,自己喝了一杯又一杯酒。
“若是边关真的打不下来,你会死在上面,你还会去吗?”
商一言的额头轻轻触碰到了钱多的额头,钱多确实没有睁开眼睛,倒是享受这片刻的美好。
“边关怎么样子其实和我们都没有关系,狼兵生活在山中,就算北齐人打遍了大唐,到了山里,他们就会变成狼兵的猎物。”
钱多左手抬起,抓住了商一言的一只手,好像这些能让他更加安心一些。
“再说白首军的各人,其实就算是回到哪里都不知还有多少年的时间来给他们。”
钱多舔了舔嘴唇,商一言便是知趣的将旁边自己准备好的茶水送进了钱多的嘴中。
“无非是想着在自己这般年纪,若是可能再为儿孙多挣出一点皇恩,多些以后生存的手段,说起以后在边关上,倒是也说的自豪。”
“那你是为了什么呢?这其中你一直没有说你为了什么,难道真是书信中的五千两银子,那么我给你一万两,我们不去边关了如何?”
商一言说着,倒是语气变得有些哽咽了起来,她从小是被酒家女捡回来的,在这北齐长大,跟着老五一样进了北齐的间谍组织。
她可以说是从小便没了亲人,算得上好的,是那么不漂亮,但是爱笑的酒家姑娘,已经经常跟在她旁边的大汉老五。
公主配了驸马,皇帝娶了皇后这是规矩,就像酒家姑娘后面会被老五娶了一样,生活中商一言感觉自己多于了一些。
商字是某位地位顶天的人赐给自己的姓氏,而一言二字却是自己因为多说了一句话,被打的教训。
商一言是谁,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是一个名字,很简单的名字,天下女子都可叫的商一言,她当然也能叫的。
至于钱多,倒算的上是她的冤家,救了她,但是却毛手毛脚的不懂规矩,像一个登徒子一样。
知道他心中救自己自然有着别的目的,但自己还是想着活下命来也好,至少还有一段时间来生活,看看普通人活着如何。
时间长了,商一言再想起自己以前在怡红楼里面露出的微笑,弹奏的曲子,总感觉自己更脏了一些。
直到某日她遇到了一个跟她命运一样的白雪猫,长得可爱,却是被一群黑猫欺负着。
不知为何她将白雪猫抱回了家,并取名叫“雪团”。
“怎么了,一言姑娘可不是这样的,到时候咱们算的上是双剑合璧,从边关外面打到里面,学赵云来一个七进七出。”
钱多笑了笑,看着商一言红红的眼睛,倒也是知道边关自己不去自然可以,自然是没人逼着自己。
长安中的师傅怕自己想不开,把老五找了过来,家中怕自己想不开,寄来了书信。这些钱多都知道。
但也有不知道的,比如每天睡在自己旁边的这位姑娘到底想了什么,想到了多少。
若不是今天商一言所说出的一万两银子,钱多还是不知道这位商姑娘到底如何去想的。
“要是我死了,我希望能葬在长安,你说如何?”
商一言擦了擦泪水,倒是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外面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军,将,军师。
“长安墓地太贵了,不如埋在庆州吧,我们家那块正好有个地方,到时候我们两个埋在一起,你要是寂寞了,还可以找我说说话如何?”
钱多倒是很认真的想了想,手指勾了勾商一言的鼻梁。
“倒是不知道钱公子什么时候答应娶我?”
商一言抓住钱多举起来的手,两个眼睛迎着烛光,倒是倒映出两个钱多的影子来。
“说着嫁娶倒不是俗气了些,不如我们现在就圆房,之后的回到长安在一点点补办怎么样?”
钱多倒是抽出了被商一言抓住的手,用手压了压商一言的脑袋让她离着钱多更紧一些。
“钱大公子,这手下有了四千兵,说话倒是硬气了不少,怎么还打算对小女子用强来的办法?”
商一言这么说,倒是没有反抗,而是很自然的靠近了钱多。
“军听了军愁,民听了民怕。”
钱多看了看商一言,嘴上说出的话倒是让钱多的腰部软肉被掐了一下。
“我们能打下边关吗?”
商一言说话的语气中有些不确定,因为她心里也有着答案,只不过她也想知道钱多的答案。
“早就告诉你了一句话,打过,打不过,只有打过了才知道。若是我说打不过,你一定不让我去,若我说打得过,到时候打不过不是更丢人吗?”
“那么我们所有人都是在赌对吗?”
商一言不喜欢赌博,因为她的赌运一向很不好。
“怎么觉得自己赌运不好?我赌运好啊,我们可以打一个赌,比如我赌我们能打下边关,你赌不能,若是我赢了,你便得些便宜嫁给我,如果我输了,我们再说。”
商一言没有说话,但是两个眼睛却是看着钱多。
“我忽然想着有个家伙叫黄旭,你不知道他,当时他还在看着城门,我进长安还是给了他好几两碎银子才进去。”
钱多看着商一言没有说话,便给她讲起了那个看着不愿意看着城门的黄旭。
“之后我来了边关,当时我大小也算个小小小将军,就看见黄旭,当然他装作不认识我,就怕我把那几两碎银子给要回去。”
“他其实没有我武艺高强,每天和我一起挨打,倒是也乐的其中,以前来人多这个狗头军师的位置就是他的。”
“我说让他去李老将军那里求人来,哪里知道他也真是厉害,竟然把北齐人给带了过来。”
钱多说道这里的时候两个眼睛闭上,一双温玉的手帮着钱多放在了眼睛上。
“他就那样死了,死之前还说他有个喜欢的姑娘在长安,让我去跟那个姑娘说一说,一定要说他是个将军,哪怕是前面加一个小字也没关系。”
那双温玉的手帮他擦了擦两边的泪水。
“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就好好的守着长安的大门,那样怎么会死在边关这里,你说天下这么傻的人,怎么会有姑娘喜欢。”
钱多一直说着,商一言也在一旁听着。
“还要喝口茶吗?”
钱多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商一言只能等钱多停下来的时候才有时间问上一声。
钱多点了点头,便有茶水送入口中,钱多倒是感觉刚才本来沙哑的喉咙倒是好了许多。
“一路上来的许言你说这个笨蛋家伙死没死,他要是死了以后在书院里面吃暖锅是不是我就可以多吃一些了?”
钱多说些开心的事情,嘴角努力的往上扬着,却是没有太多改变。
“许言自然是没有死,听说他被一个八境的人给带走了,放心吧,他会比我们安全。”
“那真是个不好的消息,以后暖锅还要分给他一些。”
钱多嘴上说着不好的消息,嘴角却是一下扬了上去。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
“怎么今天喝了酒诗兴大发了?”
商一言听着钱多所说的话,自然知道是一首诗。
“我哪里会做什么诗,书都没有读过几百本,还要做诗,我倒是可以把许言找来给他灌一壶酒,保证坐哪哪湿。”
“那这首诗?”
商一言心中有了答案,若不是钱多所做,那么必然是军中的人所做,但就是是谁,就不知道了。
“是一位姓杜的先生写的,我记不得太清楚,只记得这一句。”
“不是军中的?”
“具体是哪里的我倒是不记得了,只是知道这位是个大家。”
钱多想了想若是真的自己学过,那么必定是一个大家的诗句。
“所以这是你在说着自己?”
“说什么自己,我去边关,一定是大获全胜。”
钱多对商一言笑了笑,商一言也笑了,这句话就是整个晚上第二中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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