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或许是刚过小暑不久,天气还十分的燥热,这遮天蔽日的树冠倒是在地上了投下了阴影,这里毕竟不是官道,那弯弯曲曲的小路,也不过是走的人多了,踩出的小道。
这时正值晌午,官道上走动的人都寥寥无几,更别说这隐蔽的小道了。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了小道的宁静。
出声的少女一边擦着额角的汉,一边埋着小碎步企图追上前面的人。
离她不远处站着一个黑衣男子和一个素衣少年,那男子带着半拉面具,只看见削瘦的下颌线和薄唇。
至于那少年,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了他面上,那透白的皮肤隐隐发光,他眉眼清淡,算不上让人一眼就铭记的长相,但那鼻子生得极好,着在这清淡的面上,就像是潺潺的冷泉中突生的石峰。
少年一手拎着包裹,一手负在身后,他面上没有什么神色,只是淡淡的向出声的少女投去了视线。
那少女似乎是累积了,大口的喘气道。
“小姐,小姐,您走慢点,小草走不动了。”
鸣鸢看了眼手上的包裹,又看了眼两手空空的小草,手轻轻的挠了挠太阳穴。
小草插着腰,扶住了一旁的大树,望着自家小姐连汗水都没有干净脸庞,不由得疑惑万分,自家小姐莫不是真是个仙人?
鸣鸢放下了包裹,月析见状明白这是要歇息了,闪身消失在了林子里。
片刻后。
“小主子。”
月析拎着两只野兔走了出来,鸣鸢眼神微微一亮,不过极快的就恢复如常。
“今天也是烤兔肉吗?我们都连着吃几天烤兔肉了,小姐,我们真的不去城里吃点米面么?”
小草脸皱成一团,已经吃了一个星期的烤兔肉了,现在她闻见那兔肉味就想吐。
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怎么口味变了这么多,她明明记得自家小姐以前口味喜清淡素菜的啊。
小草视线落在了月析那撒了一大把红辣子,感觉喉头就是一阵灼热。
也不知道月析是怎么面无表情的吃下去的。
月析给小草烤了半只没放辣子的,小草叹了口气认命的接了过来,还好月析的手艺还不错,小草心想。
他们从宋家离开已经一个月了,虽然对于月析的突然加入小草很迷茫,但鸣鸢只淡淡的说了句,“他给钱。”小草就欣然接受了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当然主要还是她看自家小姐跟月析似乎早就认识,后面她才知道是跟月析的主子认识。
至于自己基本天天跟着鸣鸢,鸣鸢怎么会认识一个陌生男子,陌生男子还让自己的手下给自家小姐做手下,这种疑问,已经被小草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走着去书院啊!”明明就可以坐马车啊,走着去要走两三个月呐。
“不急一时。”
鸣鸢答道,她已经吃完了手中的烤兔,擦了擦嘴。
“小主子。”月析低声唤了一下鸣鸢。
鸣鸢放下了手中的烤兔,眼波微转,向月析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主子那边似乎遇到了些棘手的情况,我得离开一阵了。”
鸣鸢视线在月析身上停留了一会,然后垂下了眼眸,月析却是知道,鸣鸢这是同意了。
“多谢小主子。”月析拱了拱手,随即抬手划了一道水门。
随着水门的消失,鸣鸢才抬起了眼皮,她望着那月析消失的地方,眼神里闪了闪。
“小姐。”
小草快速的在身上抹了两下,凑到了鸣鸢的跟前。
“您是觉得月析在撒谎么?”
小草觉得如今猜自家小姐的神情她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这可能就是她和自家小姐之间命定的缘分。
“不,但无厌不会。”
似乎知道小草会疑惑,鸣鸢顿了顿解释道,“无厌不会因为他有棘手的事就叫走月析。”
小草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即反应过来,鸣鸢的意思是无厌不会因为自己有麻烦而调走安排在鸣鸢身边的人。
可是,小草皱着脸,鸣鸢看了她一眼道,“想问便问。”
小草这才问了出来。
“小姐跟那位无厌公子很熟么?”
虽然同行快一月了,但无厌这个名字,小草拢共也就听到过两次。
月析话极少,鸣鸢虽然好点也不过是小草讲她偶尔应几句,所以他们这三人大部分时候都是小草在叽里呱啦。
所以导致,除了刚开始那段时间为了给她解释鸣鸢提到过无厌,剩下的也就是这次了。
这个问题却难住了鸣鸢。
她拿起了包裹,起身踩灭了篝火,然后拉起了一脸求知若渴的小草,才缓缓开口,“不算熟,救过我。”
拢共也就见过三次,确实算不上熟络,只不过一直在承他的情罢了。
“那小姐,我们到底为啥要去天穹书院啊,是不是同您的亲生父母有关,是不是那天老祖同您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鸣鸢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由得就想起了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
宋老祖同意了鸣鸢的请求,只是让鸣鸢再等两天再出发,随后就出了门。
而那宋明峰和宋玉绮,似乎被鸣鸢的举动给惊到了,那两天连个影子都没见到过。
不过中间来了个不速之客,那三皇子白云逸来找了鸣鸢一趟,那会鸣鸢正在打坐,嘱咐了小草守好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那三皇子白云逸,自然也被小草算在了里面。
或许是要走了,又或许是宋老祖出关,小草竟然一点都没让步,让那三皇子生生在门外等了几个时辰。
后来那三皇子估计是等累了,等鸣鸢出来的时候,早已经离开多时。
小草给鸣鸢说起这事的时候,末了还不忘补了一句虚情假意。
鸣鸢对此事根本没放在心上,对她来说,见或者不见没什么区别,反正也毫不在意。
第三天的上午,宋老祖便敲开了鸣鸢的门,随后单独与鸣鸢谈了几个时辰。
就连小草也被叫了出去。
至于谈的内容,自然是与鸣鸢的真实身份有关。
临别的时候,宋老祖本意是让小草留下,给鸣鸢配个有身手的仆从,小草一听,嘴巴一抿,那眼睛就生了水光。
鸣鸢虽然也赞同宋老祖的做法,甚至她连有身手的仆从也不想带,但看到小草又要哭,她叹了口气,还是带上了小草。
想到这,鸣鸢收回了思绪,她轻轻拍了拍小草的肩,淡淡开口道,“现在还不便细说。”
然后她拎着包裹的那只手紧了紧,望向了前方,正是天穹书院的方向。
她目光依然如同往昔般波澜不惊。
“书院确实非去不可。”
鸣鸢补充到,随即拍了拍衣摆。
“走了。”
她走了两步,冲小草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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