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啊,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冲天的喊杀声由远及近,一眨眼间,那数十名周朝战士就冲到了几个游骑的面前。
游骑首领一件大事不好,连忙对自己的手下也不知道喊了句什么,估计是快跑之类的,几名游骑立刻放下同伴的尸体,分头朝着各个方向突围而去。
为了便于埋伏,周朝的战士都是没有带马的,眼见那几名游骑翻身上马,飞快的朝四周分散而去,带队的校尉再次大吼到:
“拦住他们,砍下马腿!”
数名战士立刻翻身伏地,专朝马腿进攻,也有那不怕死的,高高跃起,硬生生将马上的游骑给掀翻下来!
一时间,人仰马翻,刀光剑影,处处都是血腥搏杀,处处都传来草原上的游骑和周朝的战士们不甘的怒吼。
战局转瞬即逝!
雨过风停之后,几名游骑大部被拦了下来,只有一个人运气好,杀出了重重包围,眨眼间消失在辽阔的草原之上,包括那游骑首领在内,两名月匪被抓住,剩下的人都被周朝战士所格杀。
一名校尉模样的周朝军官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那被活捉的两名俘虏,两人皆是桀骜不驯,尤其是那游骑的首领,见到这名校尉,还恶狠狠地朝他吐了口口水,然后破口大骂。
虽然听不懂他骂的是什么,但这名周朝校尉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这校尉也是个狠人,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印在那游骑首领的脸上,然后不屑地啐了一口到:“妈的,一群土匪还这么嚣张,信不信爷带人直接把你们老巢给铲平咯?”
说完他抬起头,对手下人吩咐到:“命人去前边儿传信,就说抓到两个活口,还有一个跑了,其他的,都死了。”
说完他环顾左右,见到自己的手下正在收拾战场,从地上拖过来几具尸体,其中还有几个,竟然是周朝的战士。
这校尉眼睛一下就红了,转头又朝那游骑首领重重的一耳光,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
“妈的,下手还真狠,我告诉你们,以后千万别落到老子手上,要不然,老子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骂骂咧咧的校尉,带着这剩下的两名俘虏,很快赶上了大部队的尾巴。
前方,柴宗训等人其实走了没多远,就已经停下来了。
他们都在等待后方埋伏的消息。
好在一名传令兵很快就跑了过来,大声的对他们报告:“后面捉住两个月匪活口,跑了一个,其他人全都被就地格杀!”
李重进心头一喜,连忙跨中而出道:“这下可太好了,有了活口,我们就能知道月匪的具体情况了!”
柴宗训也是含笑颔首,对那传令兵吩咐到:“告诉他们,把人带到朕这儿来,朕要亲自审问他们。”
那传令兵领命而去,柴宗训环首左右,突然微微皱了一下眉,然后把头伸到李重进旁边低声道:
“舅父,一会儿准备一辆马车,境界左右,审问月匪的事,不要透露给别人知道。”
李重进点了点头,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由于从发现月匪开始,一直到现在,才过去仅仅不到半个时辰,因此这个消息还没有在队伍中扩散,很多人都不知道队伍为什么走走停停,甚至不知道队伍在后方打了一场小小的埋伏战。
柴宗训这么做,自然也是为了防备那些“奸细”,因为月匪的事,一但透露,肯定会给队伍带来巨大的恐慌。
没过多一会儿,后方的那数十名战士就押着两个月匪来到了柴宗训面前。
李重进早已经为柴宗训准备了一辆宽大的马车,两名月匪被五花大绑,丢进了马车之中,李重进陪着柴宗训,就坐在马车里面,周围被上百名李重进的心腹,牢牢地围了起来。
见到那两名被俘的月匪,柴宗训先是微微的掩住了口鼻,因为他们身上有一股很浓厚的血腥味,混合着他们身上本来就有的牛羊骚/味和体臭,一下子让马车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息。
但柴宗训并不是一个挑剔的人,他在稍微适应了一下之后,就松开口鼻,首先朝那两名月匪问到:“你们是什么人?”
两名月匪虽然受了伤,身上还在不断的流血,但骨头却相当硬,望着柴宗训不屑地冷笑一声,撇过脸去,摆明了不想搭理他。
“哐当!”
李重进一下就将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大声怒斥到:“大胆,看到我们大周的陛下,为何不回答问题?”
两名月匪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不过那个首领倒是转过头来嘀咕了几句,但柴宗训和李重进都傻眼儿了——他们听不懂!
“去把木盖桑丹叫来。”柴宗训当机立断,吩咐李重进。
李重进立刻命人把木盖桑丹叫了过来,不过因为马车里空间太狭窄,木盖桑丹只能站在车外,隔着门帘替他们翻译。
那月匪的首领再次叫了几句,柴宗训指着他问:“他在说什么?”
木盖桑丹脸色有点儿尴尬,吞吞吐吐的回答到:“陛下,他在骂您……”
柴宗训脸色一沉,回过头来冷冷的瞪着那名首领。
那首领似乎也察觉到了柴宗训的怒意,但他并不害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又对着柴宗训继续破口大骂。
“够了!”旁边的李重进实在忍不住了,一脚狠狠地踹在那首领身上,将他踹翻在马车的地板上,呜哇一声吐出一口血。
刺鼻的血腥气立刻在车厢中开始蔓延起来。
柴宗训也懒得再跟这个犟骨头说话,他把目光转向了另外一个始终闭目不语的月匪身上。
“你来说。”他示意木盖桑丹替他翻译。
那月匪睁开眼睛,冷冷的看了一眼柴宗训,却并不答话,而是视若无睹的再次闭上眼睛,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态度。
旁边那个月匪首领再次哈哈大笑,似乎感觉他的同伴戏耍了柴宗训,让他与有荣焉。
柴宗训并不生气,只是转过头来,朝李重进说到:“舅父,麻烦你给我一把短一点儿的匕首。”
李重进脸上流露出疑惑之色,不知道柴宗训要匕首来干什么。
但他还是按照柴宗训的吩咐,从手下那里找来了一把短的匕首。
柴宗训拿起匕首,在手上反复摩挲了几下,对那闭着眼睛的月匪说到:“我再问你一次,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儿干什么?”
那月匪依然闭目不言,旁边的首领却越笑越大声,似乎在嫌弃柴宗训没有气势,一个六岁的小娃娃,以为拿了把匕首就能吓唬他们?
要知道,他们可是月匪,是杀人盈野、刀口舔血的全世界最凶悍的土匪,会怕这点儿小阵仗?
但他没想到,就在他笑得最高兴、最开心的时候,突然之间,柴宗训手里的匕首如同闪电般猛地扎进了他的嘴里,那月匪首领猝不及防,被一刀扎穿了喉咙,瞬间就双目圆等,咿咿呀呀地疯狂挣扎起来。
可是柴宗训这一刀太狠、太快,他根本就没有防备,于是很快就在血流不止中逐渐停止了呼吸。
可怜这个倒霉的家伙,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没能闭上眼睛,他大概怎么也想不通,柴宗训为什么会突然二话不说,就把他给杀了。
你们不是还要逼问口供吗?
不仅是那月匪的首领没想到,就连一直闭口不言的那名月匪,以及旁边的李重进和木盖桑丹都没想到。
一个六岁的孩童,竟然狠辣至斯!
李重进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想说话,柴宗训却已经把那柄匕首给收了回来,掩住口鼻看了眼上面的血渍,然后将他丢出了车厢之外。
仿佛已经猜到了李重进的心思,他淡淡地说到:“问口供,一个活口就够了!”
说完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名不肯说话的月匪,对方已经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他。
“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你肯说话了吗?”柴宗训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温柔”的对他说到。
那月匪似乎被他的心狠手辣给吓坏了,木盖桑丹刚一翻译完,他立刻就狠狠地点了几下头,似乎是害怕自己表态还不够坚决,随时可能引起柴宗训的不满,他甚至还不等柴宗训再次开口,就哇哇乱叫着大声喊了起来。
“他在喊什么?”柴宗训不耐烦地看着木盖桑丹,请他翻译。
木盖桑丹亦是惊魂未定,战战兢兢地回答到:“启禀陛下,他说只要您不杀他,他什么都愿意说!”
“你瞧!”柴宗训别过脸去,朝李重进露出一个青涩的笑容:“只要你够狠,这世上连坏人都会怕你。”
李重进默默地咽了一口唾沫,实在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好。
从那名仅剩的月匪口中,柴宗训很快就知道了跟月匪有关的消息。
原来这群月匪本来是在祁连山附近活动,但因为他们劫杀了一支直属于金帐的部族,于是被吐谷浑可汗伏当下令绞杀。这群月匪敌不过吐谷浑金帐直属的禁卫军,于是就跑到青海湖这边来,想要倚靠大戈壁,躲过吐谷浑可汗的追杀。
他们其实和柴宗训都有同一个目标,就是借助大戈壁,来躲避吐谷浑的追兵!
只不过他们想的是背倚大戈壁,一但受到吐谷浑金帐士兵的追杀,就躲进大戈壁里,暂避风头,而柴宗训想的,却是穿过大戈壁,直达另一头的瓜州地界。
了解了月匪的目标和动向,柴宗训不由得一声苦笑,搞了半天,这一切原来都是个误会!
不过他现在杀了月匪的人,又和他们撞到了一起,无论如何,仇已经结下了,以月匪睚眦必报的本性,他们两方之间,必定无法和平共处。
该怎么办?
李重进正在暗自煞费思量的时候,柴宗训却已经转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你们月匪,现在有多少人马?”
那个月匪还以为他是在探听自己这方的虚实,不由得犹豫了很久,直到柴宗训的目光落到那名死去多时、却依然在口吐血沫的首领身上,他才倏然一惊,连忙老老实实地回答到:“我们现在还有一千多人,首领是老首领末遏图的女儿,她叫扎依娜甫。”
“女人?”柴宗训不由得微微一惊,他没想到,凶名赫赫的月匪,如今的首领居然是个女人?
不过男也好,女也好,他关心的并不是这个,重要的是,现在怎么处理和这群月匪之间的关系。
柴宗训沉吟了一下,就在那名月匪惴惴不安,以为他问完了自己话,随时要把自己处死之际,柴宗训却突然凑了过来,瞪着他的眼睛问到:
“你想不想活?”
废话,这种问题还用问吗?
谁不想活呢?不想活的话,自己又何必把所有跟月匪有关的秘密,全都交代出来呢?
那月匪连忙点头,用急切的态度表明自己想活,非常想活!
“很好。”赵匡胤唇角浮现出一抹笑意,悠悠地对他说到:“你要是想活的话,就替我带一句话给你们的首领,告诉她,我有一笔生意,想和她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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