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霜,照见人如画。
月光如流水,安安静静的透过窗纱,印在窗前,那窗户的剪影落在地上,不知为何感觉很缓很缓,月光温柔得好似女子的倩影……
虽是入夏的天,在云山也没得暖和的,白天倒还好,晚上的天又要冷上一些,不过是那种轻轻爽爽的感觉。
仙界不同于凡间,若是想看圆月日日都能有,且天界离月亮更近,那月亮才是真的又大又圆,比纳木错的月亮都还要美,隐隐约约,时隐时现,就是那种神秘无比的感觉,越是神秘越是让人向往。
“月光?都入夜了?”离玥又是从梦中醒来,发觉已是傍晚,可云舒不在,离玥睡得浑身酸痛,无力地支了起来。
离玥踩着地上的剪影,轻悄悄地推开了门,见魔尊和云舒有说有笑的,又见魔尊很欣慰地拍了拍云舒的肩膀。看来两人聊得挺开心的,但隔得还是有些远,离玥并不知晓他们说了什么。
“其实本尊这辈子最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月华,一个是玥儿……”魔尊似有些哽咽,到最后话都被噎住了,说不出来。
“魔尊既然知道对不起,就应该遵循她现在的生活轨迹,若是你冒然闯入乱的不只是她的世界,也是六界,到时她又该何去何从,你可想过。”云舒虽能理解魔尊此刻的感想,却恍若未觉,冷冷说道。
是啊,这样会害了她,可他也想再尽一些当父亲的职责,却连个合适的身份都没有,若是他和结云宫来往过密,会引起其他人的猜想,谁也不会好过。
魔尊眼睑微垂,唇畔含笑,不过却是自嘲,“父亲居然只能当个路人,是不是很好笑?”
“这是你对她的保护。”云舒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内心充斥着慌乱,因为对于玥儿的事他从未有过什么百分百的把握,总是填充了一分担忧,无论他曾经多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在离玥着他会变得慌乱。
魔尊不语,两人相顾无言,只是会心一笑,这种相处模式很是微妙,谁也没说什么,却心里都有数。
“你说世界怎么欠了玥儿那么多,连份幸运都不给她。”云舒突然开口,打破这沉寂,如同石头丢入那如镜的湖面,惊起涟漪。
“上一辈做的孽,为什么让玥儿承担啊,神魔之子,人人避之不及,她能有如今这般正常的身份,我也很欣慰了。”魔尊眸中杂着丝丝复杂的情绪,感慨道。
云舒突然站起来,悠然道:“世界欠她的幸运,让我来给她,若是你放心就把玥儿安心交给我!”
魔尊知道他这个父亲什么也给不了,能有云舒给离玥一份庇佑,那已经是万幸了,至少她能过上无忧的生活,这不就是他这个父亲愿意看到的吗?
“能有你保护玥儿,我自然感激不尽,只是若你有朝一日反悔了,那玥儿岂不是万劫不复。”为了离玥,魔尊不得不多问上几句。
“我云舒以上神的名义发誓,我定会爱离玥一辈子,保护离玥一辈子,若是食言我将坠入深渊地狱。”云舒字字铿锵有力,一脸正色,没有半点反悔之意。
要知道深渊地狱可是一个很恐怖的地方,进去了就出不来,发此毒誓的神仙,若是食言就会坠入那里,那才是真真的万劫不复,永无轮回……
房前一隅,离玥觉得月色很好坐在阶梯上望月。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望着这一轮圆满的月亮,离玥有些想家,曾经月圆之夜,娘亲都会给她和青宣做月饼,桃李树下,她们三人在桌凳上享用着月饼,也不知今夜她们在干嘛?缺她一人,娘亲是不是还会做月饼?
圆月啊圆月,她也想家啊,可她同样也想成长,她不想总是被娘亲以爱的名义锁在桃李岛,娘亲有娘亲的理由,可她也有她的主见,两者相悖,她也只是遵循了她自己。
不知不觉,离玥荷包里的那一瓣月光凝成的桃花闪烁,飞出了荷包,那梦幻的光影在离玥眼前飘荡,不像落叶那无规律的飞舞,像是蝴蝶翩翩起舞。
离玥用手触了下那瓣桃花,像水一般冰冰凉凉的,触着很舒服,离玥多触了几下,四周的月光开始凝聚,向那瓣桃花扑来,周围的变得暗淡无光。
“玥儿!”云舒这才发现坐在房前的离玥,觉得有些不对劲,大喊一声。
“嗯?”离玥这才发现四周渐渐黯淡,将花瓣收了起来,周遭又恢复了月明风清。
只有月华上神才会凝聚月光,此番还好他发现得快,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魔尊想起,月华当年很喜欢凝聚月光,做出各种东西,月光凝成之物何求难求,这天下也只要月华会,没想到如今他们的玥儿也会,是该欣慰还是害怕?
云舒剑眉紧蹙,“以后不可以随意将它拿出来,知道吗?”
离玥不懂云舒突如其来的惊慌,她本以为云舒这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男子,从来都应该是从容不迫的,今日之事连云舒都透漏着惶恐不安之色,离玥也就没多问,总之她坚信云舒不会害她,这份坚信不需要什么担保。
“刚刚是它自己从荷包里飞出来的。”离玥想起刚刚的场景如实交代了。
如若真是花瓣自己飞出来的,云舒定然不会把它再留在离玥那,开口道:“把它给我,我来保管。”
虽说离玥很是不舍,却二话不说的把花瓣交到了云舒手中,那瓣花瓣在云舒手中似乎异常听话,居然连光都没发,像是个普通的水晶吊坠。
魔尊想开口跟离玥说话,不知说什么好,客套问上一句:“天妃觉得今日那樱桃如何?可还可口?”
说到吃多大的事离玥都能抛之脑后,洒脱一笑,想着那滋味,评价道:“非常可口!比天界的好吃!”
“天妃喜欢就好,魔界有一个很大的樱桃园,若是哪日云中君有空,你可以随云中君一起来。”魔尊笑道。
“魔尊都开口了,等哪日有空我们定会去的。”其实离玥也不知她说这哪天是哪一天,只是先答应着。
云舒仰头看着月亮,“夜色已深,魔尊今日且留宿休息吧,林瑾会带你去西边的厢房。”
这是下了“逐客令”,魔尊也不好意思多待,毕竟他只是想来看看离玥,如今目的达成,也算安心了,乖乖跟着林瑾去了西边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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