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爱妃太能卷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场大雪突然而至,使得皇宫银装裹素。
    这场天降瑞雪,使得皇上的心情很好,前朝平安无大事,但大雪下了三天,在他快要看腻之时,北夏那边的战事却生了变故。在入冬前,云麾大将军向皇上请了数万人马,出于对他的信任,皇上准了他调动一支火器营的申请,要的箭和军饷也如数拨下。
    所费耗大,想的是一击必杀,断绝后患。
    打仗打的是钱粮,燕赤再财大气粗,也不想耗在北夏太久,那是片穷苦之地,打下来也没多少资源油水可分,反倒经常骚扰燕赤百姓,此次生乱,便让皇上师出有名,打定主意要一次将他们打痛打怕,要是能直接干下来最好。
    最好的将领,充足的后勤,皇上觉得此战必胜。
    偏偏伴着鹅毛大雪而来的,却是僵持住了的折子。
    这怎么能僵持住呢?
    不说打仗那么遥远的事儿,就跟拍戏剧组出国似的,多耽误一天都是经费在燃烧。古代行军则更加严苛,粮草跟不上会兵变,会饿死士兵,消耗的全是燕赤的有生战力,光想想皇帝就心痛。
    还有火器营……
    这玩意没别的,就是贵,还稀少。
    训练一个会用火器的编队,不便宜。
    至于有多昂贵?
    「皇上,皇上,此战宜快不宜拖啊!」
    兵部尚书当庭表演心肌梗塞。
    容将军送回来的折子里,仍然是跟朝廷要粮要钱要人。
    皇帝不是苛刻的人,他深知牛耕田就得喂牛吃草的道理,所以即使容将军出征前跟他索要的数目之巨,他也顶着压力,应给就给,没有一句二话。
    君臣主打的就是一个信任!
    毕竟容将军出征前给他的承诺是——他要这个数,保证把叛军打得落花流水。
    实际上却是僵持住了,折子中所述还隐见颓势。
    不止皇帝震怒,其他大臣也是震惊又疑惑,同时不禁心中打起了小九九——容大将军在军中威势甚高,不会是要钱要粮后拥兵自重,自立为王去了吧!贵妃娘娘还在宫里呢,容将军最疼他闺女了,向来是看得比眼珠子更重,要月亮便连着星星一起给。
    只是转念一想,如果生了异心后能成事,少一颗眼珠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个猜想伴随着殿外的寒意渗透了文武百官。
    「阵前换将动摇军心,朕便再信他一回。」皇上起草旨意,言辞严厉,表明这是最后一回,勒令容将军必须速战速决。其实皇帝不仅想他搞快点,还想让他阐明军费之去向,只是敌在前,不宜疑将,便暂且按下不表。
    百官忧心忡忡,宣政殿乌云压顶。
    就像塞尔维亚学生狙向奥匈帝国王储的第一发子弹,并不知道自己会引发第一次世界大战,而这平平无奇的军机折子,却迅速引起燕赤王朝的政局动荡。
    郭瑞柯递上折子,参了容雪涛一本,贿赂结党的证据确凿,而往年皇上曾外派容雪涛赈灾水患,其中虚报花费,任用亲信,靡费赈灾和治河银两的指控字字诛心,竟将这位曾经的宠臣推到了悬崖边上。
    皇上面沉如水,却将折子留中不发,看得一众文臣心焦。
    难道皇上对容家的宠爱,竟纵容至斯吗?
    但在将折中留中不发后,皇上又做了一个举动——他厚赏了郭瑞柯。
    前朝动荡,后宫跟着人心惶惶。
    就连最消息闭塞的常在答应,也听到风声,最近最好安份点儿别生事,千万别招惹容贵妃。
    经皇上授意,皇后掐断了后妃和宫外的书信来往渠道,而郭小仪赶在「截信日」之前,收到了来自爹娘的消息,知道这
    回容家兴许是有难了,文臣里打响第一炮的还是她爹郭瑞柯。
    容家风光那么久,也是该让风水转一下了!
    郭小仪感到快乐极了。
    她当场就想去昭阳宫拜访容贵妃,只是被谢晟拉住了。
    「你不要担心,贵妃她过不了多久的风光日子。」
    谢晟:「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你干什么拽住我?难道你被姜氏蛊惑,也认为贵妃是好人?」
    郭小仪不敢相信!
    淑妃给她儿子灌的什么***!
    「母妃你听我说完,」谢晟无奈道:「无论容家倒台与否,她依然是皇上亲封的贵妃。你上门去奚落她,母妃觉得以贵妃娘娘的性情,是会隐忍,还是会勃然大怒,不管不顾地要重罚于你?我为人子,岂可坐视母妃以身犯险?还请母妃三思。」
    谢晟没说的是,按贵妃在父皇那的情分……
    发作一个郭小仪,算不得多大事。
    一段话把郭小仪说蔫菜了。
    按容贵妃的性子,怕是她阴阳怪气的话还没说完,就要赏她十个耳光:「你说得有理,我且冷眼看她能风光到几时,有她倒霉的时候!」
    郭小仪容易头脑发热就干出作死的事,谁来劝都不好使,唯独听得进儿子的话,免了一顿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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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郭小仪想的相反,容贵妃的生活质量并未下降。
    只有容贵妃本人感觉到,她在后宫的话语权大不如前,奴才对她也没有那么殷勤了。在旁人看来,皇帝对参容雪涛的折子留中不发,容将军要兵要粮的折子也准了,可见容家还没失宠。
    建章宫里。
    自从生下太华公主之后,皇后本就多病的身子更加虚药,她早早停了熏香,因为经年熬着汤药,无论哪种熏香,混着药的气味都不大好闻。
    皇后半阖着眼,让内殿伺候的宫人都退出去。
    退出去之前,福锦放下乌黑如墨的汤药,一步三回头的担忧,看得姜娴好笑:「福锦若是放不下心来,待会我来喂娘娘喝药便是。」
    「奴婢不敢,只是太医说了,娘娘最近该静养,不宜忧思太过。」
    皇后笑道:「福锦这孩子,就是太爱操心了。出去吧,有淑妃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说些体己话。」
    待宫人都退出去后,皇后才感叹:「本宫嫁给皇上之前,周围也是前呼后拥着一帮伺候的人,习惯成自然,只是近来才觉得,她们紧张本宫,就像怕本宫随时会去了似的,」她铺垫了一句话后,徐徐道:「这事和本宫原本没有关系,可是为大皇子,也为太华着想,却不得不唤你来。」
    楚氏虽为世家,行事风格却低调内敛,没有参与这次党争,而皇后又早已立于后宫之巅,职业生涯干到头了,多做多错,不做便立于不败之地。
    可贵为皇后,也不是没有弱点。
    她的软肋便是唯一的女儿,太华公主。
    皇后没有系统,不知道皇上特别能活,她怕自己活不长,皇帝驾崩后无人护住太华,只能寄望于日后继位的少帝厚待她,而她将宝押在了大皇子身上,便怕一向和容贵妃交好的姜娴错判形势,连累大皇子。
    「这些话,本宫只和你一个人说,」皇后把话挑明了说:「皇上对参容雪涛的折子留中不发,并非留情,而是待大势已成,将其连根拔起,你千万别趟这浑水。此事不能说对贵妃全无影响,但绝不会危及性命。」
    见姜娴神色了然,显然早有心理准备,皇后不禁意外。
    姜娴说:「容将军积威甚深,权势滔天,皇上不能贸然杀之,此举折其威,重
    点是嘉赏了郭大人,向文武百官释出信号——这是一个扳倒容家的绝佳时机,尽管弹劾吧。别人看皇上没责罚容雪涛,却又赏赐郭大人,必然会认为贪墨款项的事儿属实,只是碍于容家威势不宜责罚,才补偿了郭大人以作安抚。」
    接着,皇上只需要安坐高台之上,等待弹劾容家的奏折如雪花般飞来。
    而多年来被捧得高高的容将军,只会觉得皇上非常宠信他,不至于被逼得狗急跳墙,干出造反叛乱的事儿来。毕竟就连其他朝臣也觉得,皇上压下折子,是要保护容家呢。
    肱股大臣和附骨之疽,仅在一念之间。
    皇后静静听了半晌,笑了:「皇上没白宠你,你是真懂他。」
    姜娴不置可否。
    她当然对皇上了解颇深,但更多的,是从一个学过历史的现代人居高临下地审视过去,得出的结论——现代所学的,随便拿点出来都是古人要藏着掖着的屠龙术:「托我爹不中用所赐,皇上可以放心信任我。娘娘所担心的事不会发生,这事皇上自有定夺,轮不到我来置喙。」
    「你能这么想就很好,」
    皇后颔首:「放眼整个容家,最安全的就是贵妃,旁人说得太多,反而会害了她。」
    贵妃无子,这是她安全的关键原因。
    如果姜娴这时跳起来要力保容家,反而是在提醒皇上——
    容家手上是没有龙嗣,可姜娴生了他最出色最看重的大皇子,她们什么时候从两个妃嫔的私交,成了两家抱团结党,关系紧密至斯?
    前朝暗流涌动,而皇帝足足半个月没有踏足后宫。
    据说这些日子来,弹劾容家的折子多得要两个孔武有力的太监才搬得动。
    这一冬,是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
    北川的战事并未因为朝廷的增援好转,容将军没再索要人马,只求粮草,同时洋洋洒洒痛陈自己在前线的不易,后方更不该起乱子寒了功臣将领的心,点名批评了那些带头反容的大臣,俨然是等他回来要清算一番,最好皇帝懂点事儿在他回来之前先把他们处理了。
    皇上当场就气笑了。
    他也没说别的,在龙椅上坐了一会儿,发现竟无人可用。
    不管北川的战事胶着的原因是容将军故意为之,还是真的那么难打,它都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武将里又大多是支持容将军的,皇上点了两个人的名,他们出列后跪谏皇上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差点把皇上又气出个好歹来。
    在这时候,皇上只能多看兵部尚书两眼。
    因为容将军这回没再要普通士兵,但跟皇上索要更多火药,兵部尚书他被同僚扶着才不至于倒下。
    放眼百官,竟无一人可用。
    让容将军一派的武将去,跟没派人过去没有区别。
    正当皇帝的眸光渐冷时,一名站位极靠后的青年抱拳出列,朗声道:「臣愿一试。」
    皇上过了两秒才想起来他是谁。
    此人,便是淑妃娘娘的堂弟姜一。
    当初姜娴要给他在军中谋个职缺,皇上却改变主意,让他担任蓝翎侍卫,后因表现出色,屡得升迁,终于由他特许入了军机处。皇上早看出他是个人才,所以才会破格提升——当然,其中也有扶持姜娴族亲的意思在,毕竟爱妃的家里太寒碜,他看不过眼。
    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姜一展现出了他的才干。
    像姜娴的亲爹,还在翰林院里天天修书呢。
    因此,皇帝准了他的请战,又念及他资历浅,另点了一位不站队的重臣同去,为其增加份量。
    下朝后,皇帝传姜一到乾坤宫密谈,内容无人得知。
    随
    后,皇上给了他一个恩典——
    出发去北川之前,可以和他的堂姐淑妃见一面。
    姜一却道不敢:「臣未为皇上建下寸功,又怎敢厚颜领赏?臣只愿大胜归来时,能求皇上赏一杯四皇子殿下的满月酒。」
    他态度谦卑,正好戳中皇帝此刻的痛点。
    得用的武将都是容家人,或者受容将军扶持上来的,行事跋扈,动不动就拿自己的功绩说事,借功抬举上来的人也爱结党营私,为他心腹大患。
    姜一谨慎守礼的作派,极合他心意。
    是了,未建寸功,又怎配得赏?
    皇上可以因为高兴赏赐臣下,他不敢接便现出其知分寸的好品性来。
    「也好。」皇上欣然。
    帝心如渊。
    姜一想的却没那么复杂——他此行去北川,除了出征,还要调查战事胶着的原因,皇帝对容家的怀疑有小山高,他等于是去检查人家的,堂姐和容贵妃关系好,他还是不见避嫌的好!
    姜一这一走,却没带走压在皇宫上的乌云。
    深居后宫中的姜娴对这事采取了不听不问的态度,对腹中孩儿专心胎教之余,还得抓牢昭儿的教育,让他知道哪怕有了弟弟妹妹,母亲对他的爱也未有减少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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