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提刑司来了个女煞星!

第二章 贡品失窃

    
    谢含辞高声说道:“家父是此地知州谢渊,你若现在束手就擒,将孩子还给生母,便可自行离去。今日之事我概不追究。”
    男人将孩子放在了地上,想了想又扒去了小儿的外衣,恶狠狠地瞅了农妇一眼,拉着妻子离开了酒楼。
    黑衣男子见状又出言讽刺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阵仗,既搬出了知州府撑腰,却只是留下孩子,将这贼人放走,莫不是你真被他那盖了章的文书吓破了胆?”
    谢含辞走到黑衣人近前,这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眼尾轮廓长而深邃,身上有清冽的冷香。
    谢含辞深吸一口气,解释道:“他既然敢带着偷来的孩子来此处听书,还先给孩子换上了外衣,定是惯犯。我让人偷偷跟着他回到住处,这样既可以查看是否还有其他孩子被掳走,也可不打草惊蛇,探查他是否还有同犯。”
    谢含辞看向黑衣人,不卑不亢:“另外,我不知是何处得罪了公子。自我出言相助,便被您处处针对。”
    黑衣男子不慌不忙地为自己倒了杯茶,从容不迫道:“我只是看不惯故弄玄虚,满口谎言之人。”
    谢含辞一挑眉毛:“还请公子把话说清楚。”
    男子打量了一眼谢含辞道:“据我所知谢渊只有一亲子,但身子不好。你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可见身体康健。细看你骨架纤细,面上并无胡须,你的令牌并不是伪造的,所以你是谢渊的养女吧。”
    男子抿了口茶,又道:“女扮男装,出入酒肆,当众与人对峙,实非淑女作为,不见半分闺阁女子仪态。你骗那人贩子,答应他概不追究,虽是权宜之计,但也做不到言出必行吧。”
    谢含辞觉得一股无名火直接窜到了头顶:“我说我不追究,又不代表官府不追究。再说,女扮男装又如何?女子就不能路见不平了吗?我刚才所说可有半分的不对?您敢说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求于女子吗?”
    黑衣人起身离开,路过谢含辞时在她耳边轻声道:“来日之事不可说,但你最好这辈子都不要有求于本王。”
    天色渐暗,整个知州府都被镀上了一层柔软晕黄的光线,绿树掩映着四面抄手游廊,其中山石点缀,飞檐上挂着铜铃,晚风拂过,叮咚作响。
    谢含辞献宝般地将荷叶鸡在父亲谢渊面前打开,鸡肉混着荷叶的清香,让人食指大动。
    谢渊平时最好这口,只是平时夫人常常絮叨“外面的饮食少吃,不如家里的干净”可家中的厨子做出来,却总是觉得少了一味。
    看着父亲撕下一个鸡腿,吃得正香,谢含辞轻声问道:“爹,最近咱们蜀州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呀?竟能劳动皇亲国戚来咱们这偏远地方。”
    谢渊惊得差点将鸡骨头吞了下去,赶紧喝了口茶顺了顺道:“你这丫头听谁说的?还是你看见什么了?”
    谢含辞走到谢渊的身后,将手握成个小拳头给父亲捶背,撒娇道:“哎呀,爹,没人告诉我的。我今日在外面听书,看见一人,靴子上有如意云纹。今年南境各国贡品还未进献,莫不是……”
    谢渊凑近谢含辞的耳朵说道:“什么都别问,这回可不一样,是个烫手山芋,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第二日,谢含辞陪着母亲去了珍宝阁,正揽镜自照,在发间比量着一根孔雀银步摇,听到门口两个男子的对话。
    “你这两天去荣华酒楼了吗?那里除了个讲古仙,座无虚席啊。”
    “不就是个臭说书的,还能有扶风院里杨柳姑娘的琴声好听吗?”
    “哎哟,我跟你说,这人讲的故事,成真了!昨日晌午他讲了一出田利县药农被山神抢妻,昨夜那里就传来消息,跟这说书人讲的是一模一样啊,连那药农娘子的死状都分毫不差。”
    入夜,谢含辞刚睡下,屋外突然火光通明。
    一伙官兵将谢家团团围住,待谢含辞穿好衣服出来,父亲已被两个士兵从书房中架了出来。
    这两个士兵身着红衣,是皇城中的御用侍卫,直接听命于帝后,连太子都不可调遣。
    谢含辞一惊,究竟是什么事,能劳动红甲卫来缉拿父亲?
    为首的刘副将抱拳草草行了一礼:“今夜贡品被盗,还望谢知州配合询问。”
    谢渊面露诧异:“贡品乃刘副将重兵看守,怎会被盗?”
    刘副将答道:“这贡品是照射知州意思安置在城西驿站。今夜亥时,忽听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紧接着这些贡品就凭空消失。我看守不力,自会回京中请罪,只是眼下还需查清,这蜀州城中是否有人泄密。”
    “你把话说清楚。你在说谁泄密?可有证据?”谢兰州急按捺不住冲刘副将怒吼。
    “哥哥,切莫冲动,咱们清者自清。”谢含辞一把将他拦住,“刘副将,为何只查我父亲一人,你们军中就一定没有问题吗?你敢保证.”
    谢渊急忙打断她的话:“都住口,我随他们去便是,我相信刘副将会查明真相还我清白的。”
    次日一早,谢含辞偷偷前往了城西驿站。
    眼下驿站库房空空,无人驻守,很容易就混了进来。
    按说这里地处偏僻,离城中心很远,附近只有几间酒楼用来储冰的冰窖,鲜少有人经过,将贡品放在此地派兵驻守,并无问题。
    谢含辞看了一圈,门窗都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地上只有几根草料,旁边就是马厩,倒也正常。门外的车辙印记也旧的,想将这么大量的贡品运走必须有马车搬运。
    难道这贡品还真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几个士兵走了进来,谢含辞连忙闪身躲进了旁边的马厩,这里臭气熏天,让人连连作呕。
    “贡品不都丢了,咱们还巡个屁?要我说有这功夫,还不如让咱们在蜀州城里搜上一搜。这么久了,咱们还没进过城,我听说这蜀州城虽比不上京城,但吃喝玩乐之处也是一应俱全。”
    “你还想着进城玩,我今天听送菜的老李说了件邪乎事,城内有个荣华酒楼,那里的说书人,昨日讲了个神盗劫富济贫的故事,说这神盗会法术,可于千里之外,隔山取物,只是施法时需要借势,会有巨响。”
    “啊!昨夜贡品不也是轰隆一声,然后就不见了。你说该不会是这神盗所为吧?”
    谢含辞两条腿都蹲麻了,轻轻地向里移了一步。这才发现马厩里没有马,只有一头老驴,奇怪的是老驴的身后有很多凌乱的脚印,还有木箱拖拽的痕迹。
    待两名士兵走远,谢含辞吃力地搬开堆放在马厩深处的草料,地上赫然出现一个大洞。
    洞里很黑,谢含辞刚想扔个石块试试深浅,却被老驴一蹄子给踹了下去。
    至于吗?不就动你两根草料。
    谢含辞暗暗发誓,回府以后,定要和后厨的王婶切磋一番驴肉的十八种做法。
    待她站起身才发现,洞里竟是一条延伸向下的地道。
    地道里很宽敞,足够两人并肩而行,用来运送贡品自是不在话下。里面有浓浓的硫磺与硝石的气味,地上散落着碎石块。
    怪不得士兵们会听见轰隆一声巨响,贼人那晚便是里应外合,用火药将这个洞口炸开的。走了不过百步,便进入了一个开阔的空间,这里寒气森森,堆放着几个未融化的大冰块。
    这条地道竟连通了酒楼在郊外的冰窖与驿站内的马厩。
    回程的路上,谢含辞浑身都是脏污,但脑子却转得飞快。
    那刘副将说得没错,是有人泄密。挖掘地道需要时间,此人定是早早就知道,贡品会安置于城西驿站。另外,搬运贡品也需要避开值守的士兵,这泄密之人究竟是谁?
    地道与冰窖相连,这件事定然与荣华酒楼脱不了关系,只是谁安排着说书人先一步把故事讲出来,是酒楼老板吗?那他这般故弄玄虚究竟意欲何为?
    眼下的证据不足以为父亲洗脱冤屈,就算她把发现地道一事说出来,父亲的嫌疑只会更大,这城西驿站毕竟是他定下来的。若是那酒楼老板再为保同犯,一口咬定是父亲透露的内情,反而不妙。
    马车到了谢府的门口,谢含辞刚下车丫鬟菁菁就急忙地跑了过来。
    府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崔衙役面色凝重,母亲在哥哥怀里泣不成声。谢含辞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父亲那边……”
    “当晚值守的士兵招供,说是受知州指使,偷窃贡品。谢知州也已定罪,这两日便会被问斩。” 崔衙役说道,面露不忍。
    谢含辞连忙问道:“怎么这样快?不应押送回京,由圣上定罪吗?”
    “此案由张巡抚主审,说是案情清晰,证据确凿,不必惊动圣上,他在奏书中写明即可。”崔衙役一抱拳:“谢大人平日待我不薄,我得到消息便赶了过来,若是有什么能帮上吗,尽管吩咐。只是眼下,最好能到狱中与大人见上一面。”
    南境贡品、城西驿站、刘副将、值守士兵招供、冰窖、华容酒楼、讲古仙……
    一切像一张大网,将谢家兜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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