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百幸微微点头。
忘机第一次听到夜枭的啸叫,宗主当时也在场,怎么对付这种怪物,自然是有所探讨的。
忘机师叔接着说道:“说的不错,你们三个只是充当宗主,黎休他们的耳朵而已,把听到啸叫的范围告诉随行的人就行,他们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你们动手!”
肥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刚刚才知道自己拥有一项别人不曾拥有的天赋,就要面临着送命的危险,这种事情他可接受不了。
柯百幸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还真是多事之秋啊,今日西岭剑宗的人应该会到,恰恰这会儿我们又遇见夜枭来袭,倘若西岭剑宗中也拥有鬼音弥听天赋之人,还好解释,倘若没有,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执法师伯冷脸说道:“夜枭还管你什么西岭剑宗东岭剑宗,要是碰上了西岭剑宗的高人,咱们百符宗这三流门派,也好好向修行界的泰斗学习学习怎么对付夜枭,这么大好的机会怎么能够错过!再说了,对于百符宗来说,这西岭剑宗来的人,比夜枭也好不到哪里去,本质上都一样……”
柯百幸知道师兄心情不好,眼看着师门就要被人接管,谁心里会好受?但是毕竟百符宗还有这么多弟子,总不能在明面上翻脸。
再说了,以目前百符宗的实力,和西岭剑宗以及皇室叫板,无疑是以卵击石而已,没有太大的意义!
随即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兄就不要说赌气的话了,眼下还是保护好弟子最为重要,至于以后百符宗是个什么样,以后再说吧!”
忘机师叔扶正头上的高冠,严肃的说道:“百符宗大战夜枭,将百符宗完整的交到西岭剑宗的手里,这可比将一个烂摊子交给他们隆重的多,倘若他们没长脑子,哪迎接和不迎接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执法师伯一愣,冷不丁的竖了竖大拇指,随即又快速的收回,楞哼一声:“就这句话不是废话,我们走!”
吴晴觉得脚下一虚,耳旁有风呼呼而过,定神看时,早已经被执法师伯提着飞跃出听风阁,朝着百符宗山门飞跃而去。
“饿啊……饿……”
百符宗一棵老梨树下,一头黑驴张着大嘴朝天鸣叫,脖颈上的鬃毛随着叫声不断抖动,一双乌黑的驴眼中显得有些焦躁,四只雪白的蹄子不停的在刨着脚下的泥土,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它甩了甩硕大的脑袋,秃噜噜几声唇皮儿,喷出两股白色的热气,径自往山下跑去。
这头黑驴竟然未带缰绳,显然不是被人拴在这棵老梨树下。
吴晴听到驴叫,想起初入山门时看到的那奇异的一幕,心下讶然,难道那头黑驴也感受到了夜枭的存在?
侯七冷哼一声,强压住心头的愤怒,决定直接上山,西岭剑宗的人何时受过这种待遇!这分明是百符宗再打他的脸!蠢货!打我的脸不就是打西岭剑宗的脸,你可曾想过以后在西岭剑宗旗下的日子怎么过!
西岭剑宗的九长老站在百符宗山门前的大崖坪上,心下稍觉不宁,这一路行来这种感觉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在知画他们被偷袭之前,另一次就是现在,但是他却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哼……”
陆彬背上的费彪此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脸色由蜡黄变为灰白……
知画的泪花在眼眶中直打转,她将手伸到费彪的鼻前,只觉得他气若游丝,呜咽道:“我们还是赶紧上去吧,费师兄快不行了……”
九长老将手搭上费彪的腕脉,渡入两分真气,费彪现在还不能死,虽然这次由侯七主事,但是九长老他却丢不起这个人,这和费彪的父亲是不是长老并没有太大关系,只是西岭剑宗所有的大人物都觉得去接管百符宗是一件小事,倘若连一件小事都办不好,还折损了一名弟子……
侯七大步往前,眼看着就要走到百符宗山门前的那块御赐禁地的石碑旁,突然觉得脑后一凉,似乎有一阵腥风迅疾刮过山门。
九长老心下陡然警兆大鸣,墨色飞剑锃的一声急急出鞘。
以九长老化神境的修为,早已与本命飞剑心意相通,此刻剑随心动,颤巍巍的悬浮于九长老身前,九长老神识外放,瞬间将方圆二十丈之地齐齐的感知一遍,除了感受到一股阴风往山门而去之外,并未发现其他异常,心下坦然,山间地形复杂,这种旋风随处可见,正当九长老要收回神识之时,却听见一阵惊呼从百符宗山门后远远传来。
侯七见九长老神色紧张,抽剑在手,一个小小的百符宗,他并未放在眼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的底线, 他已随时准备大开杀戒!
夹杂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疾呼声,百符宗山门后的山道上,涌出六七个身影,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慌里慌张的往山门处跑来。
从百符宗山门后的山道上跑出来的六七个人,正是以侯寿亭为首的百符宗弟子,他们在侯寿亭的鼓动下,不顾忘机师叔的命令,私自下山来迎接百符宗未来的主人。
谁知刚刚跑到半道中,却听的一声惨叫,其中一名叫吕清平的弟子突然踉跄两步,不知怎的,他的脑袋却离开了脖子,脖腔中一股鲜血冲天而起,往前又跑了两步,才跌倒在路边死去。
此时除了他们几人之外,目力所及之处,连个人影都不曾见,这一诡异的事情让众人顿时心中慌了神。身后百符宗的几名弟子紧跟着侯寿亭往山门口跑来,哪里还有半分修道之初师傅教的遇事沉着冷静。
此时侯寿亭远远的看见了站在山门前几人,这几人身上穿着他在熟悉不过的服饰,便知道这就是今天来接管百符宗的西岭剑宗主事,心下大喜,高喊一声:“三叔救我!”
侯七远远的看着这几人,脑子里瞬间转过好几道想法,难道百符宗宗主竟敢杀他的侄子不成,他面露冷色,却听的耳边一声女子的惊呼“啊”。
侯七回头,只见知画掩着嘴,满脸惊恐的盯着九长老的飞剑,眼中满是恐惧之色。
此时九长老的飞剑上竟然串着一个没有天灵盖的血淋淋人头!鲜红的血中参杂着一些白色的脑浆,正顺着墨色飞剑滴落在地上!
侯七一时竟然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九长老脸色铁青,烧焦了的眉毛胡子抖了几抖,方才只觉得有一物从天而降,心念之际本命飞剑已经激射而出,不料刺穿的竟是一个血淋淋人头。以他化神境界的修为,竟然没有发现这个人头是怎么出现的,此事简直太过诡异!
纵是修为已到洞玄境的七境修行者,也没有如此高的速度,让他瞅不见身形!难道已经跃过第七境界而修到了第八境通天境界?
一想到此,九长老顿时冷汗直流,通天境界的大修行者,天下掰着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的那几个,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几人心思转念之间,侯寿亭带着的五六名百符宗弟子已经跑到山门口。
侯寿亭正要拜见领头的三叔,却听得耳旁有人惊叫道:“是他杀了吕清平!”
众人猛然间看见九长老剑上面目狰狞的吕清平头颅,顿时止步而立!
侯寿亭目瞪口呆的站住,一时僵在原地,迟疑的看着侯七!
九长老墨色飞剑嗖的一声缩了回去,吕清平的头颅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一边,他目光冰冷的盯着怪叫的弟子冷哼一声:“杀了又如何!”
哪名弟子身体一寒,他哪见过这么凌厉的眼神,宛如一柄刀子一样,吓得他赶紧低下了头。
西岭剑宗杀人,何时需要解释,对一个百符宗连蝼蚁都够不上的年轻弟子,他更不需要解释什么,这一眼没有废了他,已经算是初来乍到的客气。
侯七盯着满脸疑惑的侯寿亭以及他背后几个畏手畏脚的百符宗弟子,怒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的人呢?”
……
百符宗山门上的一处山崖上,几棵参天大树中间,有一根粗壮的藤条在山风中荡来荡去,哪藤条中间竟然有红白相间的物事,仔细看去,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藤条,分明是一个长满了绿毛的怪人。
绿色的毛发掩盖住了脸,只留着两个空洞无神的眼睛,嘴角处留着一丝血红和惨白,他两手抓住树干,就顺着风摇摆,身上看不出一丝气息来。
分明是一个死物!
不知道是风太大,还是他没有抓紧树干,哪绿毛怪人的手一松,就见他像一截木头一样从高处掉了下去,在经过一处山崖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突出的石头上顺手一勾,随即又荡出去好远,刮起一阵阴风,端是迅疾无比。
九长老突然又觉得心神不宁,似乎有人在暗处看了他一眼,这只是一种感觉,然而这种感觉是如此的敏锐和清晰,他来不及思考,墨色飞剑朝着某个方向急速刺出……
正是绿毛怪人落下的方向,然而,飞剑刚刚飞出,就听得一阵刺耳得啸叫声从空中划过,由于速度过快,在空中留下一道肉眼可见的湍流……显然是响箭之类的暗器,飞剑的速度不可能如此之高。
湍流的尽头,陡然响起一声炸雷,震得百符宗的山门为之一晃,经年的尘土飒飒落下。
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雷!
侯七和九长老脸色顿变,又见暴雷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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