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符宗山门旁边的山上某处,一名枯瘦老者看着手里提着的一名年轻男子,心下暗道,这臭小子一脸古井无波的样子真是讨厌啊,他脸上微微一笑,将年轻男子随手朝山下抛了出去!随即自己飞身跃下。
……
那道巨大的霹雳雷声刚过,又听的咚的一声巨响,似有重物落在百符宗的山门前,大崖坪上瞬间烟尘大作,伴随着咳咳咳的几声咳嗽,一道瘦削的身影晃了两晃才将将站住身形。
待的烟尘落定,大崖坪上的诸人就看到一个身着麻衣的枯瘦老者,正是百符宗执法师伯。
这时,只听到高处“啊”的一声,似乎又有人从山上落下,众人抬眼一望,顿时瞠目惊舌,这不是哪个叫吴晴的新入门弟子吗?
侯寿亭心下大惊,执法师伯敢跳山,你也敢跳,跌不死你?
知画抬头,只看见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正手脚乱舞的从高空中跌了下来,她吓的惊叫一声,不由得捂住了嘴巴!
吴晴在空中已经将执法师伯问候了一百遍,你跳就跳呗,干嘛还要拉上我,这么大年纪了,玩的这么刺激谁受的了,万一接不住我……
在吴晴诅咒第一百零一遍的时候,陡然觉得身体一轻,止住了下落之势,心下一安,还好,关键时刻这老家伙抓住了我的脚……
突然,吴晴脚上一松,心下暗道不好,正要提臀拧腰将头下脚上的姿势扭转过来,不料被一物压住,生生的脸朝下跌落在地上。
在场的诸人嘴巴一咧,就连九长老都眉头一紧,似乎感受到了他脸上钻心的疼痛。
执法师伯本想云淡风轻的一手接住落下的吴晴,不着痕迹的在西岭剑宗几人面前展露一下实力,无奈这次跳的太高,落地本就略有不稳,加之吴晴的下跌之势太猛,这一下不但没接住,反而连自己也一起摔倒在地,场面变得有些滑稽。
侯七本来心下大惊,这老家伙境界竟然如此之高,怕不在九长老之下,此时见执法师伯摔倒在地,心里顿时生出些轻慢之意,原来是装出来的!
吴晴呲牙咧嘴的推开倒在自己身上的执法师伯,心下一阵暗叹,老了老了还逞能,这下倒好,本想着露一手,没想到把脚给露出来了!
他此刻也顾不上狼狈,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没跌死已经算是幸运了,执法师伯虽然身材高大,好在他异常消瘦,吴晴半推半扶的将执法师伯扶起,一眼却瞅见地上的人头,不知咋的却心下一痛。
“执法师伯,他杀了吕清平!”
侯寿亭背后有个浓眉大眼的家伙猛然喊道,他平日里与吕清平关系较好,毕竟是手足同门,这西岭剑宗的人如此跋扈,随意斩杀百符宗弟子,还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执法师伯淡漠的瞅了一眼地上吕清平的头颅,知是糟了夜枭的袭击,这个弟子倘若待在山上,未必会遭此毒手,他狠狠的瞪了为首的侯寿亭一眼,斥责道:“你们此刻不好好待在山上,是活腻了么!”
侯七冷哼一声“好大的家法啊!”
这几个人显然是在侯寿亭的带领下前来迎接自己的,接管百符宗在即,他需要建立自己的亲信团队,尽管这几个弟子显然不成气候,但总归聊胜于无,比光杆司令要强一些,此时这些人被批,他不出头似乎有些令这些人寒心。
执法师伯冷眼扫了西岭剑宗几人一眼,将目光停在九长老的脸上,漠然的说道:“想必几位是前来接管百符宗的高人,正巧百符宗今日逢难,全宗上下严防以待,不曾前来迎接,还望高人助力退敌!”
侯七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也好,既然百符宗归了西岭剑宗,倘若我西岭剑宗护佑不了归属的门派,岂不是让那些闲人非议,我倒要看看阁下所说的难关……究竟有多难!”
不等侯七说完,吴晴突然用手一指前方,“哪边”!
除了九长老感觉到吴晴所指的方向刮过一阵阴风之外,在场的诸人都莫名其妙的盯着他,不少人心下暗想,这新来的小子不会被吓傻了吧,竟然敢打断西岭剑宗的人!
执法师伯浑身气机鼓荡,瘦削的大手猛然一抬,广袖扬起,就见一道黄光嗖然飘出,朝着吴晴所指方向激射而去,在远处爆起一道烟尘,霹雳雷鸣之声骤然响起,又一枚雷暴符!
侯七口中话语未落,就被吴晴生生打断,究竟有多难这几个字,竟被这雷暴之声淹没,他的脸色顿时变的铁青!
“接二连三,你们这是明摆着要挑衅?”九长老一脸阴沉的说道。路上被偷袭时遭遇了雷暴符,九长老落了下风,却没有证据证明偷袭是来自百符宗倒也罢了,在百符宗山门前遥遥听见的雷暴符,他可以看作是百符宗对西岭剑宗的示威,而就在眼皮子底下,这老头又无端的暴起雷暴符,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难道是这珍贵无比的雷暴符多的没地方用了?
虽然这老头其貌不扬,但实力却非同一般,不用说从山上跳下来的举动,令人敬畏,单单是刚出手的雷暴符,无论是从速度还是威力上来说,已经与在树林中遇见的黑衣人不相上下,那么,单打独斗,九长老自己能不能从这老头手上占到便宜,还是个问号。
但是,个人的实力再强大,对敌时能发挥出来几成,也是要受背后的宗门底蕴的影响,九长老背靠西陵剑宗这个庞然大物,对敌时绝对不会对任何宗门有所忌惮,相反,对西岭剑宗出手的人,出手时必然会面临很大的压力,能发挥出来几成实力,哪就不好说了。
侯七往后退了一步。
本就与侯七并排而立的九长老就站在了西岭剑宗五人的最前方。
侯七的意思很明确,按照西岭剑宗的行事作风,九长老应该出手教训教训眼前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执法师伯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冷笑一声:“挑衅?百符宗焉敢挑衅西岭剑宗的高人?”
吴晴有些惊讶的低声问道:“师伯,难道这些西岭剑宗的高人没看出来我们是在对付敌人么?”
吴晴声音虽低,这句话却清晰的传入了在场的诸人耳中。
侯寿亭夸张的怪叫一声,一副满脸的不屑,“敌人?这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来的敌人?”心下暗道“装,接着装!在西岭剑宗面前装有意义么?”
执法师伯心中一秉,吴晴这小子,真是聪明的紧,这看似不着痕迹的一句疑问,实在是高明!
西岭剑宗的高人都寻不到夜枭的踪迹,而他们这些被人瞧不起的三流宗门却能够做到,那么孰高孰低,岂不是一目了然?
执法师伯对侯寿亭大声斥责道:“你这无知的东西,孤陋寡闻,你当我没事将这雷暴符当鞭炮放着玩呢?敌人倘若已在眼前,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地上躺着的哪个,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否则,以我百符宗的实力,何必要如此兴师动众全宗戒严!还要仰仗西岭剑宗的高人出手!”
这看似斥责侯寿亭的一番话,夹棒带枪,只呛得九长老老脸上一阵青红皂白轮番上演!
诸人瞅着地上已经没了天灵盖的吕清平头颅,沉默不语。
九长老心下暗惊,看来此事不假,难道真有自己感知不到的存在?洞玄境?通天境?咋地如此残忍?为什么这老头能感知到?不对,是这个少年!
九长老心下再惊,这少年明明是通玄境,咋地有如此高的感知力?难道这也是个妖孽的存在,竟然比知画的感知力还要强?
他下意识的回头撇了一眼知画。
吴晴注意到九长老的这些细微动作,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知画。
大崖坪上。
唯有知画显得焦虑万分,她虽然着急着想为费彪疗伤,无奈有九长老和侯七在此,她此时根本插不上话,只能紧攥着拳头,希望百符宗这边的人让他们快点上山。
一抬头,对上了吴晴的眼神,她双眉蹙起,哪眼神分明是无声的说道:“能不能让我们先上山疗伤?”
吴晴准确的捕捉到了这女孩清澈的眼神,不像其他西岭剑宗的神色,除了焦虑和无奈之外,竟然没有一丝不屑或者高高在上的神情,西岭剑宗中,竟然还会有如此单纯的人,他对此大有好感,似是无意间发现了什么,说道: “咦,师伯,西岭剑宗的高人竟然有一个受伤了?”
九长老脸色一缓,顿时想起费彪此时伤势严重,不宜再此久留,随即朗声说道,此前在来的路上,不慎被人偷袭,想必这是一场误会,西岭剑宗既然奉皇室之命代管百符宗,今日,在下也不会袖手旁观,必全力以赴。
侯七只觉得像吃了一只苍蝇。
西岭剑宗行事,什么时候如此低调!
执法长老老脸升起一团红晕,西岭剑宗,不像传说中的那么飞扬跋扈嘛!
九长老这些话,听着倒是有些受用。
他大手一挥,对侯寿亭训斥道:“你眼瞎了,看不见有人受伤么,还不赶紧带着上山去疗伤,橡根木头桩子杵在这里做什么!”
侯寿亭脸上涨得通红:“……诸位,请跟我上山吧……”
陆彬背着费彪看了看侯七,侯七示意上山,他才跟着侯寿亭往山上走去,知画跟在旁边,向吴晴投去感激的一眼。
当陆彬背着费彪匆匆的经过执法师伯与吴晴身边,踏进百符宗山门的一刻,突然听到一句:“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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