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梦

    
    就这样，锅下小火加热，众人轮流缓慢搅拌着锅内的猪油，差不多有一个多时辰，上面的膏状物越来越多，王三气喘吁吁的抱着一个大木箱跑了回来。
    “公子！您要的太急，张师傅只能做成这样！您看看行不行？”王三把木箱子递到江南手中，双手拄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江南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木箱，又瞟了一眼锅内的皂液，大小没问题，应该可以装下这些皂液。
    伸手摸摸木箱的内壁，十分的光滑细腻，应该是用刨子推过的。
    “把上面那一层膏状的东西捞起来，盛到这个箱子里，别弄脏了！”江南把木箱放在地上，随手指着铁锅吩咐道。
    吴六忙跑去找来一个木勺子，开始把皂液盛到木箱中，“公子！这些是干嘛的？吃的吗？全是猪油，吃起来会不会太腻人了？”
    江南轻笑着摇摇头，“这个不是吃的，但兄弟们以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可就指望它了！若是做好了，这东西可比酒楼赚钱多啦！”见吴六惊的手一抖，洒出不少的皂液，赶忙提醒一声，“小心点儿，这东西精贵着呢！”
    “公子，您说的是真的吗？这东西比酒楼还赚钱？”王三一听比酒楼还赚钱，也是吓了一跳。
    他和吴六轮流驻守在酒楼，对酒楼每日的流水也是门清儿，现在酒楼养活着一二十人，扣除这些人的工钱，还有杂七杂八的成本，每天差不多也有一二两银子的进账，一个月差不多就有四五十两，若是这东西比酒楼还赚钱，公子肯定不会亏待他们这些兄弟，那所有人就都可以跟酒楼的伙计一样，每个月有几百文的工钱，想想都激动。
    江南笑呵呵的点点头，道：“前段时间不是说要给你们这些兄弟找些事做嘛，就是这个！这东西叫肥皂，是用来洗衣服、洗澡的。若真的做好了，十个酒楼也比不上这个！”
    众人一听，相互对视一眼，随即喧闹起来，都是一脸的兴奋。
    “公子，你别吓我，这东西这么值钱，我的手都开始抖了！”吴六一边舀着皂液一边惊叫道，握着勺子的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江南轻笑一声，道：“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夸张，但有了这肥皂，兄弟们的生计算是都解决了，而且，人手还未必够！”
    五福也是一脸的将信将疑，“公子，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看你做起来像是也不难，哪里需要那么多人啊？”
    江南：“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想多挣钱，就要加大人手多做一些是一方面，贩卖、押运也需要很多人的。”
    “押运？”王三不解的重复了一遍。
    江南点了点头，“这么一木箱，差不多要卖个几百两银子，若是被人抢了，那不是亏大了！”
    “几百两！”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都是瞪大了眼睛盯着那木箱，有些难以置信这么一箱那个所谓的肥皂就值几百两。
    “不错！”江南一脸正色的说道，“不要小瞧了这肥皂，一旦打出了名气，不只是江都，整个大梁的人都会成为我们的主顾，到时候别说几十个人手，几百个都未必够用！”
    说完盯着那一大箱的皂液，随即一愣，皂液装在这木箱中，最后凝固成型了就是这么一大块的肥皂，还是要切割成小块后再包装。说到包装，这里也没有硬纸壳，就只能用宣纸包一下了。
    “五福，你们回集市采买去吧，顺便帮我买些纸，要最好的！”江南看了眼五福，吩咐道。
    五福领着一群人走了，王三把吴六替换下来，吴六甩甩发酸的胳膊凑到江南跟前，笑眯眯道：“公子！您刚才当着大家的面说的是不是真的？”
    虽然知道江南不会随便乱说，但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东西能这么值钱。
    ……江南无奈的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从今晚开始，以后晚上酒楼只留两个兄弟守着，其余的人全部搬到这里来住，虽说这里距离建好还有段时间，但是这里的东西可是关系到他们以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只好先将就一下了。”
    “这个公子大可放心！兄弟们原来露宿街头都是常有的事，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江南点了点头，道：“一会儿通知下去，以后兄弟们在这里给我做事，月俸的标准和酒楼一样！”
    “公子，您说的是真的吗？”吴六一把抓住江南的手臂，瞪大眼睛惊呼一声。
    江南点了点头。
    “老三，听见了吗？公子说咱们以后每个月也可以拿几百文的月俸了！”吴六几步蹿到王三身边喊道，险些把他手中盛着皂液的勺子弄翻。
    王三亦是一脸喜色，激动的点头嗯了一声。
    江南笑呵呵的看着两人，随即想到什么，道：“刚才你们也都听到了，肥皂这个东西整个大梁估计只有咱们可以制作，将来肯定非常赚钱，但是，如果配方被泄露出去，就会有第二个甚至是不知道多少个人出来跟咱们抢这个生意，到时候可就不赚钱了！”
    吴六、王三二人一听，都是一脸凝重。
    江南：“对于你们二人，我还是非常信任的，所以，今后整个肥皂的制作过程中最关键的部分，只能是你们二人经手，不允许旁人在场！”
    吴六犹豫了片刻，道：“公子，兄弟们还是可以信任……”
    江南抬手打断了吴六后面的话，“我也不瞒你们二位，这个肥皂，一旦贩卖到全国范围，赚个几千两，甚至是几万两银子都很容易。我也不是不信任兄弟们，可是，财帛乱人心！背叛，都有一个筹码。别人给你个几两银子，你或许无动于衷，可给你几万两呢？
    最关键的环节越少人知道越好，既能保住配方，也免去了兄弟们被买通的风险，这样大家踏踏实实做兄弟，少些猜忌！
    当然，你二人若是哪个被人买通了，我也认了！”
    “公子！你放心！别人出再多的钱，我也绝对不会透露半句！”吴六一脸正色的保证道。
    “公子！我也是！”王三也放下手中的勺子沉声道。
    江南摆摆手示意不必搞的这么严肃，“如果我不相信你们，根本就不会跟你们说这些！好了！不说这些了。肥皂我虽知道怎么做，但这也是我第一次做，刚才的尝试就发现了几个问题，下次再做的时候要改进一下。
    第一个就是这烧碱和盐里面有杂质，做出来的肥皂并不美观，下次再做的时候，皂液倒入模具前先用滤布把这些杂质过滤掉。
    第二个就是这个模具……”
    “公子！什么是杂质啊？”王三急忙问了一句。
    江南随手一指木箱皂液上的些许黑点，“这些就是杂质！烧碱和盐中偶尔也会掺杂着沙子，进入皂液就都算是杂质！我们要做就尽量做到最好！”
    “公子！什么是模具啊？”吴六随即跟着问了一句。
    江南：“这个木箱就是模具，但是下次要重新做些精致的模具，一会儿老三你把木匠叫来，我把要求跟他讲清楚！”
    王三点头应了一声，想到这肥皂今后能让兄弟们都过上好日子，心中就不免有些激动，干劲十足。
    江南：“还有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原材料。”见吴六、王三二人又要发问，摆手示意听他把话说完。“所谓原材料，就是制作肥皂的这几样东西，尤其是猪油，我们的需求量大了之后，难保江都的猪油供应不上，所以我决定自己制作。”
    “自己制作？”吴六、王三二人一脸讶异的问了一句。
    “对！我打算大规模的养猪、屠宰，到时候猪油自己留下制作肥皂，其余的送到酒楼做菜或直接卖掉，当然，卖不完的兄弟们就有口福了！”江南笑呵呵的解释一句。
    王三皱了皱眉，“公子！真的需要这么多猪油吗？”
    江南肯定的点点头，“我们要未雨绸缪，一旦买的人多了，我们却没有准备那么多肥皂，那就亏大了！”
    吴六：“即便是需要猪油，我们也可以买别人养好的猪杀了取油，没有必要自己养吧？”
    江南摇了摇头，“买别人的当然可以，但是自己养的话成本就更低一些，而且，说到养猪，我这还有另外一个发财的点子，两个是相辅相成的，配合着一起做成本就更低，到时候需要的人手就更多，可以解决几百人的生计！”
    “什么点子？”
    “几百人的生计？”
    吴六、王三各给了一个问题。
    江南点了点头，“容我先卖个关子，等我考虑清楚了再告诉你们。但是刚才我说的养猪的事就要开始着手去做了！酒楼和这里建宅院的事先缓缓，专心筹备肥皂这件事。酒楼和这各留两个兄弟盯着就成，其余的人一部分去盖猪圈，一部分去卖成猪或猪崽，再吩咐人去招些人手。”
    “公子！我在阳秭那边的几个熟人可不可招过来？”吴六赶忙问了一句，有这种好事肯定先想到自己认识的人。
    江南：“没问题！我们招人肯定优先考虑像你们一样的叫街或流民。但是，说起这个，我到想到一个事，你安排人跑一趟阳秭，跟你的那几个人熟人说一声，先去帮我查智众和尚的事，工钱我照开，等这个事有眉目了都可以到江都来做事。”
    吴六兴奋的挥了挥拳头，“这太好了！我马上叫人去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