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惊又疼的危小鱼,条件反射般发出一声“哎呦”的叫声,看着刚才这团“东西”飞回了树上。等它落在那只大白鸟的旁边,她才看清楚那是一只黑色头颈,浅灰色身子,胸前有一撮白毛的鸽子。
在那只会发光的大白鸟的对比之下,这只鸽子的体型可显得有些太小了。只见它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纽扣大小的吊坠,挺着胸脯,十分傲娇地偏着头,斜着眼朝她这边看过来。
“这只鸽子的力气真不小!”危小鱼默默念叨着,“不对,在梦里是不会感到疼的!”她胡乱思忖着,一时竟忘了该作何反应。
危小鱼想自己曾经做过几个稀奇古怪的梦,是今天这个特别清晰和逼真吗?此刻她满腹的疑惑和不解像气球一般迅速地膨大,心里的想法到了嘴边,却只变成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那只黑脑袋的鸽子扭了扭小脑袋,口气不耐烦地说道:“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找这个蠢东西,她看起来和别的人类没什么区别呀!”
大白鸟优雅地扭过头看了看它,轻轻地说:“小先生,我说过要有礼貌,还有我们是要来完成很重要的事。”
那只叫做”小先生”的鸽子,上一秒还昂着头肆意地吵嚷,一听见那大白鸟开口,收起了嚣张的气势,嗓音也随之放低了,回答道:“是的,阿七。”
被叫做“阿七”的大白鸟没有和它再多做计较,温和地看着危小鱼说:“你好,我是凤凰阿七。”
危小鱼呆呆地立在原地,它是一只凤凰!?它俩怎么还能说话呢?不对……凤凰应该能说话,那么和它一起的鸽子会说话也不奇怪。但她立刻回过神来,答道:“你好,我是危小鱼,我这是在做梦吧?”
阿七摇了摇头,周围的火焰便随之微微颤动着,它轻言细语地说:“你不要太惊讶,我的来处要很久很久才能说完,所以我先说我来的目的好了。左边楼梯间门口的石板下面,那儿是不是有一条白色的小蛇?”
危小鱼有些诧异,不明白留着卫生间出水口的阴暗潮湿的小楼梯间,里面会有什么东西。那儿自从很久以前就堆放着杂物,更是不知道多久没有被人动过。
而凤凰这样高贵的生物,怎么一出现就对那个角落产生兴趣了呢?见她怔住,阿七接着说:“你能请过去看一看吗?”
“啊?……好的。”危小鱼答道,现在要走过去,掀开靠着墙边的破石板吗?她虽然产生些犹疑,但是远不及此时心中的好奇。
面前的这两只鸟儿并不像在作弄自己的样子,那只气质尊贵的凤凰看起来就让人想做它吩咐的一切事情,而那只小鸽子则很没有耐心,态度也很不屑。
见她往楼梯间走去,凤凰阿七在后面叮嘱:“小心不要被咬到了,虽然它没有毒。”
危小鱼走到石板旁边,轻轻掀开一道缝隙,尚不能看清下面有什么,于是她两只手稍稍用力,将石板斜着挪开了手掌宽的距离,发现湿暗的墙角里,蜷缩着一小团白色的东西,应该就是凤凰说的蛇。
这时候小先生衔着一片槐树叶,飞来了她的身边,那树叶竟然像颗小灯泡似的闪闪发光。她这才看清楚那团小手指般粗的小蛇,红眼睛白鳞片,微微吐着小信子。
小蛇受到了惊动,轻轻游走到靠墙的角落,盘在了一只黑色的小哑铃上,抬着头警惕地张望着。那个哑铃,是初中时她的一个笔友寄过来的圣诞礼物,没想到被放到了这儿。
有些蹊跷的是,当初收到这个奇怪的礼物后,她再也没有收到过对方的回信,自己寄出的那几封,也都石沉大海,一转眼十年已经过去。
衔着发光树叶的小先生发出“咕”的一声,扭头便飞了回去。那树叶也从它嘴中飘落在地上,重新变回了一片普通的叶子。
飞回凤凰身边的小先生,兴奋地拍着翅膀,说话也有些结巴了:”是……是的,小白蛇!趴在黑色的哑铃上。”
凤凰听了安心地点了点头,但神情有些凝重,好像有什么心事。危小鱼走过来站了一会儿,它都没有任何反应,良久才抬头缓缓地说:“你可以帮我送它去一个地方吗?”
危小鱼没想到在传说里神通广大的生物,竟然会需要自己帮忙,诧异地问道:“要送它去哪儿?”
蹲在树枝上的鸽子这时暴跳起来,伸着脖子叫道:“只要说行就好了!你是不是个蠢货!”
危小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它的脾气如此火爆,如果不是个头小,又样貌平平,简直要以为它才是什么了不起的神兽。
她不想和这样一只也许有暴躁症的鸟儿计较,尤其是在一只凤凰的面前,而且它们还是一块儿出现的。但她也暗暗地想,如果它再用翅膀来打自己,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阿七没有理会它的插嘴,柔声着回答:“具体的地方,现在也很难确定,可能,要你自己去找到。至于原因,眼下也很难解释清楚。但是这件事情,很重要。”
危小鱼倒吸了一口气,心中的疑团又膨胀了好几倍,难怪都说神仙和算命的说话都明一半暗一半,这凤凰讲话果然就是需要琢磨,完全听不懂。
她换了个问题,说道:“为什么是我呢?”
旁边的鸽子又伸着脖子喊起来:“因为你是个蠢货!”
但它已经被危小鱼和阿七彻底忽略了,没人管它还想继续发什么牢骚,没有人搭话,估计它自己就平静下来了。
阿七对危小鱼说:“因为,我看到你一直以来总是在正确的节点上做了最好的选择。”
危小鱼更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了,第一次见面,但听起来它好像很了解自己似的。她害羞地低下头,腼腆地说道:“这从何说起,还从来没有谁这么说过。”
阿七听她语气不自信,不像故作谦虚,便接着说:“初中全市前五十名,却非要放弃进入重点中学的机会;大学成绩已够保送,却放弃读研;毕业后工作两年,两次被评为优秀员工,一次破格提拔,一次双倍加薪,结果你却辞职回家待业了?”
危小鱼心想刚刚才夸自己做的选择好,这怎么又开始揭短了啊,“所以你刚才说,都做了好选择,这就让我糊涂了。虽然很多事情,可能不是看起来那么回事。”她无奈地说道。
阿七说:“那么事情真相是什么呢?是不是初中时,舍不得离开母校,想留在高中部;大学放弃读研,是因为男朋友当时选择了工作;至于刚刚辞职,是你发现新项目的竞争优势,建立在污染物的排放上?”
危小鱼没想到这些从未跟任何人提过的事,连隐情都被它一语中的,而这些自己从没仔细思考过。她目瞪口呆,问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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