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青玉箫留在了江雪斋?”白匙看向浦玉。
浦玉点点头:“对。”
白匙挑挑右眉,说道:“你曾经说过的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浦玉捋顺额带,笑说:“给个青玉箫,就是有关系不成?”
白匙对着绕指花的刃吹了口气,气流被刃给削切裂开滚走:“浦玉先生铁心要护江雪斋了?”
“有什么不可以吗?”浦玉向前一步。
白匙摇摇头,笑着回答:“没有,只是是不是太过于草率,江雪斋,风雨飘摇的惨墟,你护不护,无论哪个门派,一捻手指,就能让其化成灰,荡然存于过去,你的心血都会付之东流。”
浦玉笑着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德景棍,抬头看着白匙:“我和你不一样。我倒是觉得,把江雪斋从江湖上捻除十分难啊。”
“你有常人想要却没有的武学基底,有常人没有的显赫世家,出来作什么妖?”白匙又上前一步,不奈的颦眉。真不愧是江湖第一美人,就是发怒之时,都带着英决艳照之气,缠绵于双眉之间,似名画里的点睛笔。
夏浦玉皱皱眉头,也上前一步:“我没体会到你说的那些,我从小都是竹子塘的侍徒,从小就知道,我的爹娘是怎么死的,我的亲人们又是怎么死的,你让我背着上百条冤魂的债,再看着你们杀了如今我的朋友亲人们吗?”浦玉的怒气腾空而起,这般冲天遮日的气是白匙比不了的。她没有承受过这些,只知道完成上一辈的重担,亦没有那么多顾及,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触怒了他。他的易怒点,便是弱点。可出来闯荡江湖,谁又没个弱点……
如今的白匙,站在了他的对立面,站在那团乌黑的云的对面。她敬畏,却又怨恨。
就在这时,宋鸿春突然出手,枪口直接对向屋顶的易君。她才踩在瓦上,一步一横手,直冲向易君。她要把寒铁剑夺回来。这是她回玲门的机会,也是很难再遇到的机会。易君方才与浦玉对抗,也折损了不少内力,倒不如就趁现在,夺回寒铁剑。
易君险些乱了阵脚,见宋鸿春冲过来,立刻拔出剑接招。三两下进退,两人一边稳住下盘用脚力抓住屋檐,一边还要守攻侵犯,不下几个回合,两人就大汗淋漓了。烈日就在二人头顶烤着,像是烧云彩的炉火一样悬在空中,蒸的人体燥心烦。宋鸿春耐不住性子,一个不留神,长枪从易君手腕一抽,易君觉着手腕一麻,将剑抛了出去。
宋鸿春张着嘴巴,眼巴巴的看着寒铁剑从空中指着地就掉了下去。正好落在白匙的脚边。
易君冷笑一声,擦了额头的汗:“倒是物归原主,这寒铁剑,本就是破霜剑所制,还真是和彼阎洞有缘分。”
高荀本想着宋鸿春这么捣乱,若真的这寒铁剑落入自己手里,倒是沾上火苗了,如今这烫手山芋落入彼阎洞,倒是个好去处。可以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宋鸿春哪知高荀心里算盘是怎么打的,还以为自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的滋味苦涩极了。
白匙捡起寒铁剑,还有易君递给她的剑鞘,将二物合为一体,如今,她与夏浦玉是成了真正的敌人。她确实与他沾上了关系。可这层关系,虽然从一开始就确定了,到如今定了性,缺却叫她心里空落落的。她终究没想明白为何,只是与他为敌是她本该做的,如今,也是要做的。
墨锵锵在远处看着,只觉得这白匙有些不对劲,脸上一会儿晴一会儿阴,不明白个所以然。
“想什么呢?”则袖看了看墨锵锵目光所朝方向,没看出个道道,用扇子敲了一下她的头,窃爽的笑道。
墨锵锵看了则袖一眼,又扭回来头,没好气的嗔:“哟,这不是闹脾气的大公子吗,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这不是因为墨大小姐在吗?”这倒是逗乐墨锵锵的话,听则袖恭维她,不管好坏,这是极其受用的,哄她太容易了。
昨天她给他送饭,被关在门外不让进,气的扔下盘子就走了,今儿早上见了他还不理人。则袖可耐不住性子,墨锵锵整天虽然有些叽叽喳喳的,但这突然不说话了,反而叫他不适应。没个人损他几句,倒是无聊。只是算是明白了墨锵锵的重要性,可还是不愿把她牵扯进来。这一入此穴,就不知其何极深了。
“白匙怎么带着人走了,她不打擂了吗?”则袖转移墨锵锵注意力。
墨锵锵连忙看过去,才看到白匙带着人离开了会场,往*走去了。
夏浦玉看着白匙离开,揣起手,什么话也没说。
就这时,林琰站了起来,来到演武区,笑着打开扇子摇了几下,青衣翠竹纱随风荡起,那明明君子之物,竟也能叫林琰穿在身上。
“塘主啊,这如今已经分出了独孤奉延和浦玉二人,是否也叫我的光天书亮个相啊?”
四座齐刷刷的看向林琰,就见他从怀里掏出来一本看起来陈旧的书籍,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光天书”三字。
竹子朝愣了一下,走上前去,一看字迹,惊叹的一退:“没错,这扉页却有夏葛两家的世印,这光天书是如何落入你手里的?”
林琰笑笑,将书籍放进怀里。就见易君上前一步:“我从彼阎洞偷出了光天书,而此人却用我妹妹要挟我交出光天书。”
竹子朝面如土色,双手颤抖,若是江湖交给风雨阁,安宁长乐之态怕要陷入崩溃了。
“林琰啊林琰,你也不曾想想你父亲的遗言,你与林苍不是同母亦是同父,你若是与你兄长母亲的娘家为敌,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钓月僧横着粗眉,伸出短小的手指指着林琰,愤恨吼斥。
林琰冷笑:“既不是我的同母兄长,又是多远的远方亲戚?江湖只认权力和谁死谁亡,哪还认这些?”
“那你可还记得林商死时如何说的?他叫你与你兄长安心照顾好风雨阁,切莫再与他派为盟伤害他人,你难道忘了吗?”钓月僧又道。
林琰听到这,瞳孔瞬间燃起火来,扭过头,吵朝钓月僧喊:“他叫我好好做人,那他呢?当初潜入夏家打探消息的是他,让夏天雪未婚先孕的也是他,最后抛妻弃子的又是他,他才是把坏事做尽之人,何苦来指责我?!”林琰拔出手里的长剑,愤怒的将剑指向钓月僧:“我不过是,是想让风雨阁成为武林之首,发扬林家祖业罢了,父亲虽会怪罪,但列祖列宗都会赞扬我的!”
夏浦玉锁起眉峰,一横手腕,怒眸而向林琰:“那是你们林家世代只出你父亲一个能幡然悔悟的人,从你们风雨阁将江雪斋烧的满目疮痍时,良心就已经黑了!”浦玉的额带迎风飘扬,他眸子里的风吹散了眸子里的黑雾,泼成一幅墨涛画,在双目中掀起滚滚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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