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宗晃晃悠悠地又来到了T口。
这已经是他连着第三天来这里了。
在这期间,吴宗多少页跟城里面的百姓们打听了一下情况,知道前几次集结出城搜寻物资的失败远没有守门的那个军人说的那么轻松写意。
诚然,当时又许多人都被丧尸吃了,但是实际上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因为或多或少被丧尸抓伤咬伤了,据说当时在城墙外面排队枪毙的人甚至都来不及马上做出处理,横七竖八的大堆尸体在外面整整堆了三天才被完全清理干净。
从那以后,很少能找到出去的队伍了,本来吴宗是想趁着夜色偷偷潜入内环的,但是只围着内环绕了半圈吴宗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内环的防守太严密了。
“大哥,”吴宗溜达到T门前朝着守卫的军人打了个招呼。
“呦,又来啦?”军人笑眯眯地跟吴宗招了招手。
这么几天下来,吴宗显然已经跟他混的比较熟了。
吴宗走到那张出城任务单上面,只见除了自己又多了几个名字,不禁喜出望外,看起来应该是昨天加入的人,一共有五个。
一夜之间进入了五个人,很显然这五个人应该是一起的。
“昨儿申请加入的,”军人走到吴宗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真不错,你算赶上了。”
“那还不是靠大哥帮忙,”吴宗到也极会说话。
说着,吴宗左右看了看,接着低声跟军人说道:“回来肯定少不了大哥你这一份,放心吧。”
军人闻听此言不由得喜上眉梢,用力拍了拍吴宗的肩膀:“好兄弟,哥哥祝你马到成功。”
“借大哥吉言,”吴宗点点头。
俩人正说着,突然之间,从不远处一个小岔道里一个身影飞奔而出,一路冲着岗亭就跑了过来。
“站住!”只听咔啦一声,军人一下子就将腰间的手枪抻了出来,打开保险指向跑来的人。
只见来的这个人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运动服,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眼窝有点塌陷,被军人这么一指咯噔一下停在了原地举起了手,胸口剧烈起伏着,看样子挺着急的,应该是跑了一路才到这的。
吴宗听到枪械的声音也是条件反射式的一惊,接着抬眼看去,定睛观瞧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来的人他认识。
“仇默?”吴宗开口叫道。
“啊,呼……呼……”青年举着手一边喘着一边朝吴宗挥了挥手应了一声。
“你认识?”军人扭头看向吴宗。
“认识,我们——呃——”说到这,吴宗不禁一卡壳:“我们算是有过一面之缘,观察站的时候一个营房。”
“哦,”军人点了点头,拿着枪的手稍稍松懈了一些,但是依旧没有放下来,转回头对呼哧带喘的仇默问话到:“你,干嘛来的。”
仇默摆摆手,示意先让自己缓缓。
吴宗暗自摇头,心说果然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仇默的脑子可以说是万中无一,但是这体格可真是差劲到家了。
只见仇默又喘了一小会,终于算是稳定了呼吸,缓缓直起腰开口对军人说道:“我想加入出城队伍。”
闻听此言,还没等军人说话,吴宗率先开口了:“你出城干嘛?”
仇默看了看吴宗,脸上显出一丝尴尬:“我想进内环。”
“我母亲,病了。”仇默接着说道:“外环的医院治不了,我得去内环的军医院。”
仇默的脸上没有什么过于担忧的神色,连语气也是轻描淡写的。
但吴宗还是从他稍稍陷入的眼窝和憔悴的精神状态上看出来,他母亲的情况应该要比他所说的严重不少。
军人看着仇默的样子皱了皱眉:“外面可不是那么好出去的,有可能出去就回不来了。”
看样子,军人对于仇默的身体素质也颇感堪忧。
“去,我一定得去。”仇默上前一步,一边说着话,一边紧盯住军人的眼睛。
只见军人一愣,点了点头:“那好,我这就给你登记上。”
接着,只见军人一转身,甚至没问他的名字就将‘仇默’两个大字写在了出城的单子上。
吴宗知道,仇默刚才对军人动用了精神暗示。
唉。
吴宗在心里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要是自己有这个脑子哪还还用得着费劲八力地出城找物资换取通行证,自己早就……
诶?
吴宗想到这,突然灵光一闪,趁着军人还在登记仇默的基本信息将仇默拉到了一边。
“我说,”吴宗低声对仇默说道:“你能暗示干嘛不直接进城?”
仇默一下就明白了吴宗的意思,摊了摊手解释道:“因为进入内环以后随时都会有巡逻队伍可能查证,况且我这边还得去医院呢,医院也得登记不是嘛。”
“我这个,”说着话,仇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没办法控制那么多人,暂时。”
说完,仇默扭过头偷眼瞅了一眼还在填表的军人,一拽吴宗:“先走吧,不然等他反应过来就又得解释一番了。”
吴宗挑了挑眉毛,偷笑了一声跟着仇默走远了。
这边军人将表填好以后就顺便放在了桌子上,接着走出了岗亭。
在走出岗亭的一瞬间,他像是突然惊醒一样浑身抖了一下,接着茫然地四下看了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诶?我出来要干嘛来着?”
一边自言自语,军人另一只手一边摸到了自己的口袋,幡然醒悟过来:“哦,抽烟。”
说着,军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边暗自腹诽自己记性越来越不好使了,一边点上了一根烟,悠闲地抽了起来。
吴宗这边跟着仇默走出了两个街区,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六层筒子楼前。
仇默一边顺着黑洞洞的楼道往上走着,一边从腰上拿出了钥匙,看样子应该走这条黑洞洞的楼梯不止十年八年了。
吴宗跟在后面就稍显磕磕绊绊了,毕竟楼道里太黑了。
不过好在仇默走到四楼就停了下来,接着扭头钻进楼道里,在一扇老旧的防盗门前停下了脚步。
“这是我家,”仇默娴熟地从手里的一串钥匙中摸出家门钥匙打开了门,让吴宗先进。
吴宗点了点头走进了仇默的家门,一进门一股强烈的中药味混合着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让吴宗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家小,别见怪,”仇默跟着吴宗走了进来,回身带上了门:“还是几十年前我妈单位分的房子。”
“是有点小,”吴宗点了点头。
的确,仇默的家是一个一室一厅的格局,门厅仅仅能容纳两个人站着,客厅里出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以外便再也没有任何零碎了,但即便如此,放下一套桌椅以后的客厅还是显得非常狭窄,吴宗估摸着这个房子顶多也就是四十多平米。
“你还真是……”仇默的脸上颇有些尴尬,挠着头考虑着措辞:“有些直白。”
吴宗走进客厅拉出一把椅子坐下回身看向仇默耸了耸肩:“反正我就算是表面说这房子不小你也能读到我的想法,我不如索性坦白一些。”
“但是话说回来,”吴宗话锋一转:“中京啊,这可是中京一环的房子啊,寸土寸金。”
说着话,吴宗用脚踩了踩地下一米见方的老瓷砖:“这一块就得小十万块钱吧。”
“嗨,”仇默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刻没那么贵了。”
说着,仇默将另一张椅子拉开,坐在吴宗对面,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我就开门见山了,这次出城,我想请你保护我。”
这件是手到擒来的事,但即便如此,如果是别人,吴宗一定会要些条件,不过对于仇默,吴宗显然知道自己也用不着耍什么心思要条件了。
“行,”吴宗点了点头:“反正我也是要出城,拿物资进内环。”
“不过,”吴宗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仇默摊了摊手:“很简单,整个外环,哪里让我感到最危险,哪里就一定是你。”
吴宗恍然,点了点头,他忘了这家伙是个人肉雷达了。
“当然了,这次来我也不是专门为了求你保护我的,而是要提前跟你交一下我的底,”仇默开口说道。
吴宗颇有些意外地点了点头,心说从来都是脑变异者窥探别人的底细,主动交底的脑变异者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看出吴宗的意外,仇默解释道:“我觉得信任是相互的,所以就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接着,仇默缓了缓,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你知道去哪找物资吗?”
吴宗摇头:“我哪知道去。”
“那你知道找点什么能最大限度让我们取得通行证吗?”仇默接着问道。
吴宗还是摇头,想当然地说道:“不知道,无非就是吃喝呗。”
没想到仇默听闻此言反而摇了摇头:“恰恰相反,聚落最不缺的就是吃喝。”
“那我们找什么?”吴宗问道。
仇默沉吟了一下,看向吴宗:“能源。”
“比如?”
“油,原油。”
这不禁让吴宗犯了难,原油这东西他实在想不出到哪去弄。
“我倒是知道在哪有原油,”仇默胸有成竹地说道。
“你?”吴宗歪了歪脑袋:“你怎么知道?”
说到这,仇默不禁将手肘撑在桌子上,看了看窗户,见门窗全都锁死了,才将身子靠近吴宗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道:“因为我出过城。”
见吴宗眼中充满惊异,仇默点了点头:“我曾经跟一队人马出过城,在东郊一个村里的小炼油厂地下,我们发现了上百吨的原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运出去。”
“那你们为什么没弄回来,”吴宗知道,上百吨的原油绝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果他们当时能弄回来绝对能够换取进去内环的通行证。
“因为队伍里起了内讧,”仇默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们那支队伍分成了三组人,当时发现那么多原油的时候我就感觉到队伍里的人开始不对劲了,到了晚上我清楚地感觉到了杀机,于是我读了三个领头的想法,发现他们居然都准备在夜里动手,于是我就趁上厕所偷偷跑了,为了少找麻烦,我也没敢光明正大地回来,而是在外面又重新以难民的身份找到了T口这个最小的聚落入口,相当于把身份洗了一遍才回来的。”
吴宗听到这眯了眯眼睛:“你就不怕我也像他们那样?”
仇默看着眼中凶光毕露的吴宗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噗嗤一声笑了,摇了摇头:“你不会。”
“啧,”吴宗见一下被识破了,不禁嘬了下牙花子,有些泄气:“真没劲。”
吴宗也不想再玩了,摆了摆手,正色问道:“上百吨原油可不是个小数目,光凭咱俩可运不回来。”
闻听此言,仇默倒是胸有成竹,只见他神秘一笑:“这个我当然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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