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中说: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故好而知其恶,恶而知其美者,天下鲜矣!
不只对人,环境的美好和不美好也受着心情的影响。这林荫光华本就恬静,可我的心不恬静。
启程的时候,我的足球被母亲装在网兜里让我提着,我和妹妹的课本还有我的日记放在各自的书包里,自己背着。母亲没有收拾太多的东西,很多东西拿不走,可能有被子和衣服,装了两个编织袋,父亲和母亲一人带着一个,母亲还带着一些吃的,准备在路上吃。
咔!父亲锁上了大门,扛起编织袋。父亲说:“走吧。”哒~哒~哒~的脚步声落在身后,大杨树哗哗的响着。“建军他们都上班呢?”母亲问父亲。父亲说:“嗯,上早班。我跟他们说了,不用送了。”母亲说:“哎!送啥啊,还得耽误班。”父亲说:“也是光想送送。”“也是,相处这么多年,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能见。”母亲说,“他们现在啥样啊。”父亲说:“还能啥样,煤矿就这个样的。”
“妈妈,咱去坐火车么?”妹妹说。“是啊,咱做大火车,很长很长。”母亲说。“你坐过火车,不记得了啊。”父亲跟妹妹说。看着父亲,妹妹小眼睛迷茫。“那时候太小,来回回家坐火车不记得。”母亲跟父亲说。
在路上,四个人尽量的走成一排,路上行人不多。
上火车时,母亲从车窗外,直接把行李扔到了里面。然后父母带着我和妹妹挤火车。人真多,我和母亲手拉着手,可是我和母亲却在人前和人后。“龙、霞,跟紧点,别走丢了啊!”母亲跟我和妹妹反复的说。
到车上,一点一点的挪到座位。“这事恁的行李是吧?”座位旁边的一个大叔跟母亲说。“昂,是俺的。”母亲说。那人看着看着母亲说:“哟,你咋能大胆啊,直接把行李从窗户上扔进来了,不怕让人拿走啊!”母亲说:“咦,怕啥啊。”然后有笑着说,“俺行李里面没啥,我是看好俩孩子就行,行李丢了就丢了,在说,也没人拿。哈哈~~”那人说:“嗯,好说,这中国哪的人最多,火车上人最多,看好孩子要紧。”
哧~~!呜~~!没多久,伴随着汽笛,火车开动了。噪杂的声音安静了许多,听见车轮轧在轨道上哐~~哐~~的声音由慢变快,车窗外人物倒退。我和妹妹围在父母身边,看着窗外。妹妹挺兴奋,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可是车上人太多,不便于移动。
火车在山间穿行,时而过桥时而穿越隧道,不知多久,当火车穿过一个隧道经过一座桥,那桥下边那河看上去水不是很多,在河中有很多的沙洲。
“龙,这就是黄河。”父亲跟我说,“你不是想看看黄河么。”我说:“啊!这就是黄河啊!咋这么多沙子啊!看着水不是太多啊,而且感觉不太宽。”父亲说:“黄河,黄河,七分沙三分水,肯定很多沙子。”“那也不是很宽啊!”我说。“你在这看着窄,其实很宽的。”父亲解释。“哦。”我说。
这黄河流淌于山谷之间,前后看不到边,很多沙洲露出水面,流淌着泥水,很浊看不清有多深。第一次看到黄河,有点小失望,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可能是因为在火车上看的吧。
晚上,父亲抱着睡着的妹妹,我趴在母亲腿上睡着了。从白天坐到黑夜,迷迷糊糊感觉自己下了火车,然后被牵着又上了汽车,接着就又睡着了。汽车停下的时候,我很不舒服。“龙,咋了?晕车了吧是?”母亲问我,“下车吹吹风吧,咱到站了。”下车后就止不住的吐了起来,胃一动一动的,站不起来。母亲拍着我的后背,啪~~啪~~好一会在好一些。天还没亮,车站里没有人,车上没多少人。“到车上休息会吧。”应该是司机说:“天亮还得一会,俺也不走了,到天明在去坐车吧。”“好呗,好呗。谢谢师傅。”母亲说。“谢啥啊,都出门在外的。”然后看见我吐了跟我母亲说,“晕车了吧?”母亲回答:“嗯。这不,刚吐完。”司机说:“应该是睡觉睡的。”“可不是,睡了一路了。”母亲说。“吹吹风就好了。”司机说完自去休息了。
“好点了吧?”母亲说,“好点咱去车上吧,到天明咱在去坐车回家。”“嗯。好多了。”我说,然后扶着母亲上车休息。车上妹妹在座位上躺着睡觉,父亲坐在一边眯着眼睛。我找个地方想躺下,可是躺着不舒服,只能趴在前面座位的后椅上俟着。
滴~~滴~~在汽车的鸣笛声中,我醒了过来。天亮了,有汽车陆续进站,跟着父母下车,站外街上行人渐多,站门口有几个卖早点的已经铺开了摊子,灶里火苗舔着锅,锅上冒着热气。“喝碗汤不,刚熬的。”见我们走出大门,老板热情的招呼着。“不了,赶着坐车。”父亲跟他说。“恁上哪去啊?”老板问。“俺去磨盘集。”父亲说。“哟,磨盘集的车现在在批发街旁边的那个街,恁知道吧?现在去能赶上早班车。”“哟,挪那里去了。”父亲诧异。“吔!挪了有段时间了。那恁快去吧。”老板说,也不招呼我们吃饭了。
跟随父母走着,这地方我来过么?应该是个县城吧,除了车站和车站对面是几层的小楼,其他地方入眼全是红瓦房,街道两边的高些,但也就是两层。车站出门看见一片湖,湖水很清,在微风下,水微微荡漾着,湖边柳树轻轻的摆着枝条。在山西没看到过湖,这时我想起在学校学过的一首歌:让我们荡起双桨。我想如果有人在湖里划着船就更形象了。
县城到磨盘集的路虽然是柏油路,可是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怎么地,路上坑坑洼洼,汽车一颠一颠的,路两旁各一排杨树,透过杨树看全是庄稼。往远处望去,看不到边,有村庄在庄稼和树林之中,这一切感觉很陌生。
回奶奶家的路是土路,我们走着回去的,虽然是土路确也挺宽,路两旁同样都是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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