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燕九雕的确是想把他们交出去,可又被素芳这么一激将,当下又不好将人送走,男人都好面子,自然不希望被女人瞧不起,
梁延彬趁机向他表明形势,“黑衣人已经伤了你众多兄弟,即便你将我们交出去,他们也不一定会放过你们。这些人心狠手辣,一向是斩草除根,绝不留情面!”
燕九雕将这话琢磨一遍,甚感有理,却对他们的来历更加好奇,“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命在旦夕,张云雷可不想在此时唠嗑,真挚拱手,提醒道:
“既作亲人,便不会再瞒着燕兄,只是现下保命要紧,若有命逃脱,必当道出实情!”
一咬牙,燕九雕随即命令亲信,“吩咐另外六个弟兄,赶紧带上财宝,各自逃散!若是有缘,江湖再见!”
“大哥!那咱这寨子……”
既已惹祸上身,便无法保全,只能放弃,否则只怕连命都会搭上,一时冲动要娶这女人,便该承担后果!燕九雕已做抉择,狠心道:
“不要了!保命要紧!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
他居然没有拒绝,出乎素芳的预料,本以为他只是绿林草莽,只为钱财那种,没想到关键时刻,他还愿意救人,令她无比震惊。
燕九雕不再犹豫,随即率领他们进入他的寝房,又在一副字画后打开机关,墙上的柜子瞬间移开,出现一道门,众人跟进去后,但见里头都是金银珍宝,大约都是他平时抢来的,显然此刻想全部带走说不可能的。
燕九雕让大家能拿多少拿多少,不敢耽误,就此离开,自密道下了后山,一路小跑。
张云雷怕叶箫竺跑不动,拉着她往前,梁延彬带着钰娇,徐芒果带着小镯,都是熟人,小镯倒也不介意,
这燕九雕顺手拉上素芳,素芳红着脸挣脱开来,燕九雕再次拉上她,
“难道你想被落下垫背?逃命要紧!还管劳什子礼仪?”
素芳一直尽心尽力伺候自家主子,从未有过他想,她人也规矩,虽长相不错,从没有想攀附于谁,因着她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王府里的男子即便对她有意,也不敢乱来,是以她从未与男子接触过。
偏偏今日,一向规矩的她,又是成亲,又是拉手,做了许多她认为很过分之事!
原本她很排斥这个江湖气息十足的男人,现在被他这样拉着跑,竟然有种放飞的感觉,他那出了汗的侧脸,竟让她觉得颇有男子气概!
意识到自己的胡思乱想,素芳愈加脸红,只能默不作声,随他急奔!
约摸一刻钟后,众人到得河边,迅速上船。
这下总算安全了吧!钰娇累得直接坐在船上,气喘吁吁,叶箫竺也累,张云雷直接将她抱怀里,让她有个依靠。
被他当众抱着,叶箫竺本该难为情,可实在跑得太累,干脆也就不再矫情的挣扎,踏实在依偎着,才刚她是真的以为会被燕九雕交出去,如今死里逃生,总算有惊无险。
立在船头,燕九雕看着远处的寨子,那时他一手打下来的啊!一日之间,说没就没了!
“果然是红颜祸水啊!”这般感慨着,燕九雕回头望向素芳,浓眉深锁,吓得素芳退后几步,
叶箫竺见状,自张云雷怀中直起身子,过去护着素芳,“是你自己要娶,怪得了素芳?”
这是什么逻辑?“我若怪她,还会救你们?早把你们扔出去了!”说着燕九雕走近素芳,轻佻挑眉,
“小芳儿,既拜了堂,你就是我的女人,洞房是少不得的。”
素芳一听这话既羞怯又惊吓,张云雷忍不住八卦,“燕大侠,这是船啊!难道你要来个船震?”
虽是头一回听说船震这个词,但男人本色嘛!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嘿嘿坏笑,
“我倒是想,就是人太多,我可不想被围观。”遂对素芳道:
“今日算我亏欠你的,成个亲也不安稳,等下了船,找个安稳之地,再将洞房补上!”
素芳欲哭无泪,只能呵呵赔笑,“不怪你的。”
其实她很想说,感谢那些杀手,不然她今晚就死定了!
意识到他没有责怪素芳的意思,叶箫竺这才放了心,松开了素芳,
怎么说也算他的救命恩人,张云雷还是应该真诚致谢,燕九雕不喜欢听这种煽情之辞,摆摆手不甚在意,
“你的亲人便是我的亲人。不过我很想问一句,姐夫到底什么人?怎的惹上这群一等一的杀手?”
既救他一命,张云雷便该坦诚布公,随即看了徐芒果一眼,芒果会意,上前一步解释道:
“我家主子乃先帝的皇长孙,诚王是也,只因先帝曾属意王爷为继承人,后来出了变故,襄王登基,他便趁机打击我家王爷,陷害他私藏龙袍,王爷不得已,才逃出顺安。”
“襄王?你说隆熙帝啊!”燕九雕一听这话,很感兴趣,“哎,江湖上最近有传闻,说什么襄王当年杀害了亲兄弟!可有此事?”
被他的话勾起回忆,梁延彬愈加愤慨!
“就是他,杀了我父王!他这种衣冠禽兽,不配做皇帝!”
“还真有此事啊!”燕九雕啧啧叹道:“那老皇帝又为何让他继承皇位?”
“动了手脚呗!”张云雷道:“那时候皇祖已经知道梁启昀杀害亲兄弟的真相,预备将他治罪,怎料梁启昀早生了谋逆之心,暗中控制了皇宫的一部分侍卫。他们竟不听皇祖调遣。
皇祖一气之下,昏迷不醒,那道圣旨不是他的本意。奈何没有证据,我也没兵权,只能任他猖狂!”
“那王爷有何打算?”
看这燕九雕也是有道义之人,张云雷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遂如实道:“前往东昌,寻求后盾。”
“你们知道他的秘密,只怕那狗皇帝会一路追杀吧?”
点了点头,张云雷深知情况不容乐观,“这回他们出动的杀手很多,你的弟兄们也解决了一部分,即便他们想再度追杀,估计也会缓一缓,我们可趁机加快行程。”
“可是马车没了,银子也没了,怎么赶路嘛!”说着钰娇怨怪地瞪了燕九雕一眼,“都怪你,打劫我们的财务!”
燕九雕不服反驳,“我还没说你们连累了我整个寨子呢!”
张云雷心里最明白,拉了钰娇劝道:“若不是被打劫,仅仅两个杀手我们就对付不了,更何况二十个!因祸得福,你就知足吧!”
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燕九雕是个直肠子,倒也没多想,没意识到诚王让素芳下嫁,只是一种利用,而张云雷,也不过赌一把而已,真的赌赢了,其实心里也愧疚,挺对不起寨子里那些牺牲的人。
船上没什么吃的,大伙儿只能饿着,等上了岸,附近没有客栈,只有农家院。
燕九雕临走前从山寨中带出了些银子,给那老汉拿了点儿碎银,说想借宿一晚,老汉一看银子乐开了花,赶紧请他们进来,又让老太婆给他们下了面,招呼他们住下。
这院子里房子不多,只能男女分开,各睡一屋,将就一晚。
次日,燕九雕与诚王商议着,“我带素芳去投奔我大哥,你们继续上路,如何?”
素芳死活不同意跟他走,坚决要陪着叶箫竺。
燕九雕感觉面子挂不住了,不悦提醒她,“哎,你现在是我媳妇儿哎,是不是应该听我的?”
“堂没拜成,便不算!”素芳心想,反正也没有夫妻对拜。
“拜过天地,那便算了!”若是得不到素芳,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燕九雕急得涨红了脸,赶紧向诚王求助,
“姐夫你评评理!堂都拜了,怎能不作数?”
“呃……”张云雷无言以对,略一思量,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算数,但是!
素芳不想离开箫竺,毕竟你们才认识一天,她跟着你没有安全感。你得给她时间适应嘛!对待女人,可不能像对你弟兄那样,大呼小叫的下命令,女人是要哄的,哄的她开心了,自然什么都依你不是?”
“嗯……”燕九雕沉吟道:“果然还是王爷有一套啊!那依王爷之见,我应该如何是好?”
“你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大可随我们一道去东昌,路上也好和素芳培养感情。”说着张云雷又开始故意激将,
“当然了,那些杀手会不会追踪,我不敢确定,跟我们上路,可能会有危险,燕兄若是害怕,那我也不强求。”
果不其然,燕九雕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挺直了腰板儿逞强道:
“怎么可能害怕嘛!说了会当她的家人是我的家人,既然她想陪着你们,那我陪你们走一遭也无妨,全当闯荡江湖了!”
于是乎,燕九雕最终决定陪他们同行。
众人身上多少都带了些银子,足够花销,说来也是幸运,往后这一路,倒没再出现追杀之人。
这一路,身上虽有银子,却不知前路有多长,大伙儿都不敢胡乱花销,吃住能省则省,以致于原本就身姿如柳的叶箫竺越发清瘦,看得张云雷心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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