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将戒指放进了口袋,沉着脸,进了门里。
这也是个套间,小厅和一个房间。
我动了动脚趾,想回去拿鞋子,但苏明时那边的门是我亲手带上的,再过去叫门,不过是更惹人嫌。我晕过去的时候,包包就不见了,身无分文的。
腿还在发软,我肩膀靠在门框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傅延开冷漠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委屈。
一天暗算他两次,我既开不了口求他,也不敢就这样身无分文的光着脚独自离开。
我用戒指刺他,只不过不愿意面对他,情急之下,才动了手。
可那针,针刺到了傅延开,但他完全没有要昏倒的迹象,不晓得是药剂用完,还是被傅延开动了手脚。
他停在吧台处,坐在高脚椅旋转椅上,正对着我。他往保温杯里倒了杯水,一边说:“进来吧,把门带上。”
我抬脚进屋,顺手关上门,靠着门,心中想盘算盘算接下来怎么办,但站在他面前,我心里乱成一团。
他说:“你到底在矫情些什么?”
我瞪着他,咬住了嘴唇。
“你以为你帮周昌谈成了单子,他就真会把所谓的协议答应的东西给你?你是天真过了头吗?”傅延开满脸嘲讽的意味。
我一阵恼火,我这大概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什么到没做成,反而差点把自己赔进去。我真是傻透了!
“是啊,我是天真。傅总哪用得着我方青来帮?什么破产,什么虎落平阳。是不是你借起火发挥,引的周昌为了拿到这单子来陷害你吧?”我反唇相讥。
傅延开冷笑着:“方青,你在讲冷笑话吗?从知道你跟苏图长得像的那天开始,我就一直防着苏明时见到你。是你非要跟沈依依跟周昌扯上关系!我才不得已带你去如夏山庄,特意在苏明时跟前露个面,让苏明时早早的把你的底细调查清楚,免得你被周昌利用!谁知你还真往周昌那凑!”
“你的当我愿意往那变态那去?你当我愿意装模作样的,被那变态轻贱?我要不是、要不是为了——”我将话死死咬在嘴里,真是哑巴吃黄连,说不出的苦!
傅延开一挑眉梢:“为了什么?我倒真想不通,把百歌湾卖了凑了个九十万,非要塞给我投资,却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百分之六十股份,跟周昌眉来眼去……”
我怒极反笑:“你管我跟谁眉来眼去!我脑子进了水了我才想着要帮你这个大猪蹄子!”
气死我了。
他却把保温杯往台上一磕,说:“那银链子,周一送我公司去!”
我气的不管不顾:“那是我的东西!我凭什么送给别人去?你现在就叫他把我弄去,我看他有没有本事弄死我!”
他把保温杯盖上,袅袅上升的热气和茶香,都被他关在杯中。
他说:“怎么,你这是要拿这银链子,去跟苏明时谈谈条件?”
我心中一痛,任何事都可以作为交易,这就是他心中的我?
我冷着脸看着他:“你能用我的九十万,换了百分之八十的订单,我就不能弥补弥补损失吗?”
傅延开嗤笑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可别噎死了。”
他说完,便去了浴室洗澡。
我记得贺小棉跟老洲的时候,她金盆洗手,因为她说爱一个人的时候,总想要在他面前保持着尊严。这是我现在的心态吗?
又矫情又敏感?
我慢慢走到沙发上坐下,手脚被绑了许久,肩关节酸疼难忍,我蜷在沙发里呆呆的看着电视上播放着的广告。
没多久,浴室门打开,他径直进了房间,没搭理我。
我等了很久,去浴室洗澡,我用力搓洗着身上,皮肤很快泛红,我痛痛快快洗了很久,门忽然咯吱一声,我站在莲蓬蓬头下,警惕的回头去看,傅延开站在门口。
他的脸色怪怪的,看上去很暴躁。
我心中微动,声音却不自觉的含了怒气:“你干什么?”
他歪着嘴角笑:“这话该我问,你在我的房间洗澡,你想干什么?”
我愣了愣,白他一眼,关掉水蓬头,在浴架上扯了条浴巾裹了下,就往外走。
刚走到傅延开身边,他一伸手,将我的浴巾拽了下来。
他将我推在墙上,轻声说:“下午那会没做完的事做完,我看你还有什么招!”
他俯首吻住我。
我犹疑忐忑,我不知他只是兴起还是别的。
刚刚冲过热水,我身上暖热,他的唇便显得凉凉的,有一种异样的舒适。
甚至有熟悉的契合度,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别矫情了,还不如先放纵放纵。反正这男人他也不会害我,反正,也是睡惯了,多一晚也不多。
我用这歪逻辑说服了自己,很快回应他。
我们从浴室一路到卧室,满室旖旎。
激情过后,我静静的躺在枕头上,他坐起来,在床头柜上拿了烟盒。不知怎的,又放下了。只靠在床头。
沉默良久,他突然说:“那银链子,是多年前我妈在一个慈善拍卖会上拍来的。她说,这东西要给个喜欢的人。我这辈子,除了赚钱好像也没什么喜欢的东西了,恰好你算一个。”
我在枕头上转过脑袋皱眉看他:“什么叫喜欢的东西?什么叫算一个?”
傅延开呵呵笑起来:“如果不是在拍卖会上看到你跟着周昌,我不会多此一举,多花几十万拍下那坠子。那坠子苏明时志在必得,再高的价也会拿下。”
我说:“难道你不是为了他把你的存货到买下来?”
傅延开说:“我刚刚找过沈依依了。”
我一下子坐起来:“你找沈依依做什么?”
“勾引我?”他指了指我怀中落下去的被子。
我只得又躺回被子里:“她、她跟你说什么了?”
“你那戒指是定制的,我一查就知道是沈依依,她既然给你这东西,肯定是跟你有所交易,她是不是骗你,要替你跟苏明时求情?”傅延开说。
“她没有骗我!你的货的确卖出去了呀!”我不高兴他说沈依依的坏话。
傅延开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几个大酒店早已定下开张时间,他不拿我的货,上哪去找符合标准的原材料跟厂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赶制出来?家俬跟他的酒店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他怎么会为了这么一点事,耽误酒店开张?”
我:“……”
那我这一番折腾果然是白做了?
我心中一阵悲哀,知道他落魄,我其实心底是有些雀跃的。我幻想着他能跟我平等,至少在经济上平等,那么我不需要仰望于他。我跟他可以像所有恋爱的小男女一样。
可这一点,我也做不到了。
他将我拉到怀中,慢慢说:“谢谢你,阿青。你为我做的这一切,我都知道。你也别再矫情了,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仰起脸,望着他,迟疑着:“你……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我怕我再不说,你以后又干什么,牺牲自己去破坏我竞争对手的单这种傻的冒泡的事。”
我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挣了一下,他却又笑起来。
我挣开他,一把抓住他:“有那么好笑吗!难道我为你做点什么,就只是笑话?!”
我越说越恼,他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柔和,他看着我,轻轻的抱住我的脖子,说:“方青,委屈你了。是我,怕自己这次挺不过去,不敢给你承诺。”
他一煽情,我却不好再闹。
沉默了一会,他问我:“沈依依给你这个戒指,目的是什么?”
那毕竟是沈依依的秘密,话到嘴边,我只得说:“她同情我,给我防身的。”
“那戒指虽然沈依依后面找人偷偷修过,但那是苏明时在国外定的限量版,就因为同情,随便给你防身??”傅延开不信。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坐起来喊道:“完蛋了!今天排卵期!”
傅延开眼神一凉:“你不要转移话题!”
“你快,打服务台电话,叫他们送给避孕药过来!”我抓着傅延开,紧张不已。
他深栗色的眼睛里,慢慢的染上了怒色:“你就那么怕怀孕?”
我轻轻说:“那个、医生说我做完人流,不合适这么快……”
他别过脸,说:“医生也说避孕药不适合吃。”
我埋怨他:“你都知道,你还不戴套。”
“你后来去医院复查的资料我都看过了,医生说你恢复的不错,今天是我大意了,以后我会注意,但不准吃药。”傅延开说着,将枕头放平,揽着我躺下了。
说到这个,我心中一阵烦躁,万一怀上了呢?
可现在说这个也太早,我自己想办法买避孕药吃吧,可上次吃了两份避孕药都还怀上了,避孕药这东西也不靠谱啊!
、他长臂伸过去关掉灯,屋子里陷入黑暗,我靠在他身边,仿佛抱着一暖炉,特舒服。
别的事情,就以后再想吧。
路大桥头自然直,让我再沉溺沉溺,就算只有这么几天。
我闭上眼,将脸贴着他的心口,听着他胸膛里心脏有力的跳动,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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