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妈吗?你听到了吗?你听不到我说话吗?”
“麻烦你,帮我喊一下潘静茹。”
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摩西,我是静茹!”
“我在你们工厂门口。”
“啊,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突然跑过来了?”
“我还没说完,你就挂电话了,你又没有手机。”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呵呵,我是聪明的犹太人摩西呀!”
“你等着,我请假,我这就出去!”
当静茹跑出电子厂大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高大的摩西,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当静茹快速冲到摩西跟前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电影电视剧中,女主角像炮弹一样,扑进男朋友的怀抱中,男朋友抱起漂亮的女主角就地旋转,360度,720度,女主角的裙子像花瓣一样飘起来……
哎,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你,你,你吃了吗?”静茹说了一句中国人最常用的问候语。
“没呢。”
“你什么时候到的?”
“凌晨三点。”
“那么早,你傻呀?”
“你挂了我电话,上海到温州的只有这趟列车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刚才已经告诉你了,我是聪明的犹太人摩西呀。咱还是赶紧吃点东西吧,肚子已经不愿意了。”
“好好,那边有一家早点,老板挺实在的。”
当他们坐在小餐馆,静茹看着狼吞虎咽的摩西。
“慢点吃,别噎着。”
“饱汉不知饿汉饥。”
静茹盯着摩西正在咀嚼的脸颊。
“我当然不知道,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昨天的晚饭是不是也没吃啊?”
“你咋知道?”
“因为我是聪明的犹太人摩西的……”
静茹说到这里突然卡住了,因为她本想说“女朋友”,可是觉得不合适,说是同学吧,他俩没有共同上过一节课,说是校友,还只是小学的最后的一年,确切的讲只有八个月。因为小学五年级10月25日因为洒水车认识摩西,第二年6月,摩西就考到重点初中去了,二人就天隔一方了。说是校友吧,觉得自己母校所有的学生,从七岁的流着鼻涕的一年级的小学弟小学妹到准备去火葬场爬烟囱的老头老太太,都是校友。
“因为你是聪明的犹太人摩西的什么呀?”
摩西一伸脖子,努力咽下一口还没有充分咀嚼的饭菜问。
“我是聪明的犹太人摩西的……”
“说——啊——”摩西看着静茹有些发红的脸。
静茹可以选的名词很多,就是不想选,想选的名词又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
“说啊,你是摩西的什么?”
“你说我是聪明的犹太人摩西的什么?”静茹一脚把球踢给了摩西,这下子该摩西为难了。
“你是聪明的犹太人摩西的……”
“我是聪明的犹太人摩西的什么?快说啊?什么啊?”静茹坏笑着看着一脸窘态的摩西。
“你是,你是,你是摩西的跟屁虫!”摩西终于找到了小学五年级使用的名词了。
“跟屁虫就跟了你一个五年级,你就夹着尾巴逃跑了,跟屁虫就再也闻不到你的臭屁了,除非你的臭屁能够乘着东风飘过太平洋,飘到东亚。”
“你想跟多久啊?”
“你让跟多久啊?”
静茹又一脚把球踢给了摩西。
“如果你不嫌我的屁臭,你想跟多久就跟多久!”
沉默,摩西和静茹都陷入了沉默,热浪滚滚的沉默,惊涛骇浪的沉默。
“跟屁虫!”
“嗯。”
摩西首先打破了沉默。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地址的吗?”
“就是,你是怎么找到的?”
“因为你用的固定电话啊!”
“犹太人摩西就是聪明。”
“我可不是犹太人,充其量就是一个假犹太人吧。”
“那慕容妈妈可不可以算作犹太人呢?”
慕容摩西摇了摇头。
“当一个真正的犹太人很难,每天都要读书,而且要遵循严格的饮食法,不能吃猪肉,不能吃带血的食物,不能把牛奶和肉一起吃,星期五太阳一落山就必须立即停止一切工作。”
“犹太人不是很勤劳吗?怎么星期五太阳一落山就要停止工作呢?”
“星期五是安息日,太阳一落山,上帝造人工作了五天,就该休息了。犹太人就应该向上帝学习,像上帝一样每周工作五天,然后像上帝一样停止工作,开始休息。”
“明白了,不会休息的人其实不会工作。”
“不会休息的人,其实不是人。”
“言重了吧,假犹太人?”
“上帝造人就是想让人像上帝一样生活,那才是人,严格意义上来说,不会休息的人,不管他有多少种理由借口,其实就是能干活驴马,不是真正的人。”
“我们这些每天都要加班的工人,都不是人?”
“至少犹太人是这样认为的,靠拼命加班挣钱的人永远是穷人。”
静茹站起身来,围绕着摩西开始转圈打量摩西。
“干什么啊,跟屁虫?”
“我这个靠拼命加班挣钱的人看见犹太人摩西的灵魂钻进了你的身体!”
“好啦,酒未足,饭已饱,走吧,出去逛逛温州。”
摩西背上书包,二人走出早餐店。
“哎,假犹太人,请留步!”
身后传来小餐馆老板的喊声。
二人扭头,然后相视一笑。
“假犹太人,你的饭钱……”
摩西和静茹都赶紧摸钱。静茹动作神速,麻利地从屁股兜拿出几张零钞,递给了餐馆老板。
“十块就够啦,欢迎常来小店。”
摩西的手还在书包里找他的钱包。
“怎么能让你付钱呢?”
“你来到我这里,我就是地主,所以该我请你吃饭啊。你的钱包,估计能把小偷急死。”
“夜里坐火车,怕睡着了,钱包被偷了,所以我把钱包藏在书包的最里面。”
“就是聪明,钱包要是丢了,再找不到我,聪明的犹太人摩西可就要沿街乞讨了。”
“嘿嘿,犹太人不能容忍自己的犹太同胞乞讨要饭,有困难的犹太人只要找到犹太会堂或者当地的犹太社团,就可以得到自己犹太同胞的帮助。”
“很棒,摩西,看在你给我开的犹太文化讲座的份上,今天中午我再请你吃一顿。”
“不合适,不合适,我请你,我请你。”
“行,中午你请我,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犹太人最有钱的,我请你去一个许多人都没有去过的尼姑庵和寺院吧。”
“什么?尼姑庵?寺院?”
“现在不能告诉你,跟我走就行了,是一个喜欢骑行的驴友发现的,当地人也没几个人知道。”
静茹站在分岔路口不走了。
“怎么不走了?”摩西追上来问。
“我不知道该走哪条路?”静茹惶恐地说。
“你不知道走哪条路?你没有来过吗?”
“我只是听驴友说过路线,但是驴友好像没有说会遇到这个岔路口。”静茹不好意思地说。
“一条通往山谷,一条通往山顶,那,那寺庙一般是建在山顶上的,还是建在山谷里面呢?”摩西问。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是和尚。”
“你当然不是和尚,和尚都是男的,女的那叫尼姑。”
“那我上前面去探探路,你在这里等着我。”摩西沿着通往山顶的小道向前走去。
“我要跟你一起去。”静茹从后面追过来。
“节省体力,你明白吗?万一不是这条小路,咱还需要返回来?你在这里等吧。你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的不太正常?“
”医生说,我有点贫血,多吃点有营养的就好了。“
”那你还是在这里等着我吧,我把路线确定了再跟我一起爬。“
“我害怕大灰狼。”静茹不好意思地说。
“呵呵呵!走吧,跟屁虫哦,走错路,你要跟着我哟?”
“那才是铁杆跟屁虫呢。”
二人沿着小道向山顶上走,摩西,边走边四处张望,时而蹲下来看看路面上的脚印,时而扒开路边的草丛搜索着什么?。
“你可以当侦察兵啦!”
“我在推理判断,哪条路是通往是合鸣寺观的。”摩西一边趴在地上一边回答静茹。
“推理出来了吗?”
“这条路,应该不是通往合鸣庵寺的。”摩西从地上爬起来说。
“根据?”
“因为这条路上,除了几个矿泉水瓶和青菜叶,,没有别的丢弃物。矿泉水瓶,无法判断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丢弃的,但是青菜叶,应该是本地人丢弃的,也许,前面有他们的菜地。外地人不可能背着青菜上山下山吧。但应该立即返回,走另一条路。”
“证据严重不足。”
“立即返回。”摩西斩钉截铁地说,说着,往回走去。
“这要万一走错了呢?”
“错了,再拐回来!”
“得了,我们这一天就在这路上来回拐吧。”
“你要是我真正的铁杆跟屁虫,不管对错,跟着我就行了。”
“嘿,你以为你是真正的摩西啊?”
他们二人拐回来,沿着,通往山谷的那条小道,朝山谷里走去。摩西不放心,别走,边观察羊肠小道。他的羊肠小道的草丛中,发现了一团的卫生纸,用脚一踢,里面露出了一个粉红的安全套。摩西回头,朝着静茹大喊:“前面一定是那个旅游景点。”
“自负,自大,刚愎自用。前面要不是,那个旅游景点,怎么办?”
“我自负,刚愎自用,但我不自大。”
“嘿,,为啥不承认自大?”
“因为自大,这俩字儿合在一起念臭。”
“自大合在一起念臭,自大合在一起念臭,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错,我的体育是语文老师教的。”
“那不就体育老师教语文了吗?写个汉字,缺胳膊少腿的。”
“我敢打赌,这条路就是通往那个旅游景点的,因为我看到,游客们扔的东西了。那东西,应该不是本地人扔的。”
“什么东西?”
“嗯,不能告诉你。”
“什么东西,给我说一说,那有什么?”
“美女不宜。”
“啥还美女不宜?”
“快走吧,若走错了,我背你回来。”
少女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静茹扭头朝着摩西刚才侦查的草丛小跑过去,一会儿,漂亮的小脸由白变红,白里透红,红着脸慢慢走回来了。
“看到什么啦?”摩西坏笑着问。
“不就一气球吗。”静茹故作见多识广无所谓的样子,目的就是掩盖那俩个字,一个叫尴,一个叫尬。
他们真的来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旅游景点,其实是相隔不过百米的两个破落不堪的寺院。门前落叶满地,两个寺院大门上方各自挂着大牌匾,左边的叫“合鸣庵寺”,右边的寺院也挂着一个牌匾:“合鸣寺庵”。
静茹和摩西,站在,两个,院落大门之间,抬头左看看牌匾,,又看看牌看看那牌匾,两个人反复念叨着两个寺院的名称,“合鸣庵寺”“合鸣寺庵”。
摩西问静茹:““合鸣庵寺”“合鸣寺庵”这名字,好生奇怪呀!是什么意思呀?”
“是什么意思呀?”静茹装出一脸迷迷惑不解的样子反问摩西。
“咱进去找方丈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摩西说道。
二人走进了合鸣庵寺的大门,院子内也是略显破败,高大的大雄宝殿之内,只有老方丈一人敲着木鱼在诵念《大悲咒》,这《大悲咒》的诵经之声在空荡荡的大雄宝殿的梁宇间来来回回萦绕着。刚才还在斗嘴的静茹和摩西已进入大雄宝殿,立刻被那静穆威严震住了。
摩西小心翼翼地走到方丈身边,“打扰了,方丈。”
老方丈微微睁开满是皱纹的双眼,“有什么问题,请讲。”
“方丈,您能给我们讲讲合鸣庵寺”“合鸣寺庵”名字的来历吗?”
方丈看了一眼这一对青年男女,微微点头。
“很久很久以前,在京城某条河的两岸,有两家官宦豪门,两家府邸隔河相望,鸡犬相闻,两家祖上却是世仇,几代人老死不相往来,那条横在两家府邸之间的小河,被京城人,戏称为“小鸿沟”,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辰,两家老死不相往来的宅院里同时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一家诞生一个男孩。另一家则同时出生了一个女孩。一个孩子哭,另一闻则必哭。某月京城流行伤寒大疫,两家婴儿同时染病,前往京城御医府邸医治,两个婴儿都是一路哭闹不止。”
两个家族的世仇尽人皆知,连两家仆人也是互不理睬。”
“他们两家是什么世仇?”静茹问。
“好像是男婴家祖上主政大理寺期间,给女婴家制造了一桩司法冤案,多人被凌迟处死,曝尸三日,女眷流放边陲做了军妓,祖坟被掘,曝晒多日。”
“那后来呢?”摩西插嘴问到。
“后来,太子继位,平反昭雪,但是两家的世仇从此百年难解,老死不相往来。”
“那与咱们的合鸣寺庵、合鸣庵寺有什么关系呢?”
“那两个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出生的男女婴儿,长大后,相识于书肆,一见钟情,私定终身。”
“结果呢?”
“结果当然是遭到家族的极力反对。”
“后来呢?”摩西与静茹异口同声问道。
“后来,少年一气之下,遁入佛门,来到你们站立的地方,潜心向佛。”
“那个女孩子呢?”
“女孩子经过千辛万苦跋山涉水颠沛流离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已经做了寺院主持的少年,当然少年已经人到中年了。”
“那个主持还俗了吗?”静茹急切地问。
“尘世虽大,可是尘世中的俗人心胸太小,怎么能容得下他们呢?”
“那个女孩嫁人了吗?”摩西问。
“非性情中人怎么能理解性情中人呢?那个女孩就用树枝茅草在旁边盖起了一座小尼姑庵,众人并不知道这个貌美博学的尼姑与年轻博学主持的关系,在佛经辩论大会上,二人精彩的辩论引起了当时佛学界震动,小小的尼姑庵与这个小寺院名声鹊起,一时间成为长江南岸禅学重地。也正是这次佛经辩论大会,这位博学的尼姑与博学的主持第一次握手,辩论会之后,博学男主持把跟随自己多年的法器铜罄赠给了博学的尼姑,尼姑把尼姑庵内的一口精美的铜钟回赠给了男主持。一时间,众多佛门子弟纷纷投师二人门下,二人培养的几位禅学弟子,后来都成了禅学的赫赫有名的宗师。”
“送礼物,好像是不能送钟的吧!”摩西不解地问到。
“尘世中人,焉能理解?”
静茹用手掐了一下摩西的手臂,“那是钟情的钟,假犹太人,你们犹太教理解不了佛教。”
老方丈继续闭目讲述:“尼姑庵与寺院成为禅宗阴阳两派,在禅学学术上互不相让打斗十几年,每一场打斗都是精彩绝伦的智慧比武论剑。几年之后,二人的弟子都已经是禅学界的执牛耳者。在墙上,两位大师给弟子留下了相同的一句谒语:“佛爱人,人亦爱人,无爱,不佛,不人也!”突然云游去了。”
“两位大师去哪里云游了?”
“不知所终。”
“后来呢?”静茹托着腮帮子问。
“几年后,弟子们整理女禅师的房间时,在楠木箱子里发现了当年男主持赠送女禅师的铜罄,拿出来放在桌案之上,第二天清晨,一弟子忽然听到从女禅师的禅房之内隐隐约约之内传出罄鸣之声,弟子大喜,以为女禅师云游多年,半夜归来,但走到禅房门口,却发现门上依然挂着生锈的锁头。侧耳倾听,罄鸣之声袅袅传出。该弟子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叫来两个八九岁的小尼姑前来倾听,罄鸣之声却戛然而止,两个小尼姑什么也没有听到。”
“应该是幻觉吧,或者错觉吧。”摩西皱着眉头说。
“该弟子还是疑惑,因为他是明明听见禅房之内隐隐约约传出罄鸣之声。他经常跑到禅房门口窗前倾听,终于有一天清晨该弟子再次倾听到禅房内传出了罄鸣之声,她大喊来人啊,可是那天尼姑庵内只剩下她留守一人,因为大家都来对面的寺院聆听四年一次的禅学辩论大赛了,回答她的只有对面不远处寺院的钟鼓齐鸣的佛乐。”
“是不是见鬼了?”摩西喃喃道。
“佛门净地,不可妄语,鬼恒居人心,宇宙无鬼栖身之处。”方丈的脸突然严肃起来。
“这一次是不是真的又听到罄在自己鸣响?”
“这次是千真万确听到了罄在自己鸣响,千真万确!”
“后来呢?”静茹问。
“后来,尼姑庵的每个人都曾经听到过罄自鸣之声,众人恐慌不已,有人认为女禅师可能一去杳无音信,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女禅师的灵魂又回到尼姑庵来击罄念佛了。胆小的尼姑们纷纷离开离开尼姑庵,主持也曾经多次请神汉做法,无奈罄仍然有时自鸣。一个个神汉灰溜溜地走了。尼姑庵渐渐只剩下老主持一人了。”
“真可惜!”静茹惋惜地说道。
“二十多年以后,有一个少年来到这寺这庵,捐出一笔金银,重修这寺这庵,只提出一个要求,把这寺改名为合鸣庵寺,这庵改名为合鸣寺庵。二位你们看到的门楣上挂的牌匾就是那个少年挂上的。”
“我们可以去看看女禅师赠送给合鸣庵寺的那口钟吗?”摩西问道。
“当然可以,请随我来。”静茹和摩西跟随着方丈来到钟亭。油彩已经剥落殆尽,亭子一角已经坍塌,唯有那口不大的铜钟悬挂在横梁之上。
“我们可以撞几下钟吗,方丈?”摩西问道。
“最好不要撞这钟,施主。”
“为什么,方丈?”
“你撞了这寺的钟,必然要去听那庵的罄。”方丈手抚铜钟叹息道。
“方丈果然慧眼。”摩西惊叹道。
“出家人不接受赞语,你若执着,我便随了你的心愿,这钟已经很多年没有敲响了。女施主可以在这里敲钟,男施主随我去那庵吧。”
“我也想去看看那个自己会鸣响的罄,方丈,求求你,让我一起去吧。”
方丈摇头不语,领着摩西快步离去,走到寺院门口时,方丈扭头说道:“女施主,三分钟之后请撞钟三下。切勿多撞,切记!切记!”
方丈领着摩西离开了钟亭,走出寺院大门,朝对面的合鸣寺庵走去。
静茹看了看手表,便开始仔细端详这钟这亭。亭子的油漆剥落的红柱子上就像很多旅游景点的的柱子一样,成了爱情誓言的曝光台:“某某到此一游”“某某我爱你海枯石烂不变心”“我爱你,天知地知,为何你不知?”“某某,我爱你,你知道吗?”“亲爱的,你在哪里?我一定要找到你!没有你,今生有何意义?”……
静茹突然想起来自己要敲钟,赶紧双手抱住撞钟木杠,,用力朝铜钟撞去,当——当——当——悠扬的钟声飘荡在幽静的山谷,仿佛在呼唤着什么,仿佛在寻觅着什么。
以前静茹也听到过钟声,不过都是喇叭扬声器里传出来的,现在听到是真正的钟声,她明显感觉到,这钟声要比扬声器里传出来的更能震撼自己的心,静茹甚至突然明白为什么在音响CD普及的今天,有人还要去音乐厅去欣赏交响乐,原来从音箱里传出来的声音实际不是乐器演奏的真正的声音,而是失真的声音。
因为大多数人耳朵从来没有听过真正的交响乐,所以就把所谓高保真发烧音响里播放的高保真CD唱片认为是交响乐,其实根本不是,就像医生给患者开的维生素AD丸,其实那根本不是真正的维生素,胶囊里装的只是类维生素,具有维生素的功效,但却绝对不是真正的维生素,世界上最昂贵的音响播出的乐曲永远是失真的。
钟声渐渐消失在山谷间,方丈和摩西踏着落叶回来了。
“你听见罄鸣响了吗?”
摩西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到底听见没有?”
“保密!嘘——”
摩西把手指放在嘴上,阻止静茹继续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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