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倾宫之如妃当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你不配

    
    “由不得我不承认!”柳绵绵愤恨的剜了如贵妃一眼,终于还是撑不住脸上的笑意了:“如贵妃早已经打好了如意算盘,知道今天我必然沉不住气。冒着欺君之罪,连皇上也请来了,难道我还敢不承认么?”
    这几句话里,柳绵绵不再自称“臣妾”,想来是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了。如玥敛着怒火,将眼中的鄙夷藏去,缓缓道:“你既然已知自己穷途末路,当着皇上的面,也无需再有什么隐瞒。这一回,本宫要你痛痛快快的说个明白。你是怎么逼迫自己的妹妹,心甘情愿的入冷宫替你承担罪责。还有,派人下毒妄图毒死柳絮絮的人,也是你悉心安排的,不是么。”
    “什么?”诚妃大惊,不由得连仪态也不那么端庄了。“如贵妃娘娘,您方才是说,罪妇柳绵绵逼迫自己的妹妹戴罪入冷宫不算,还令人下毒这般狠心。那可是一母同胞,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姐妹呵!”
    皇帝清了清嗓子,寓意让诚妃不要插嘴。
    果然诚妃还不至于这般糊涂,尴尬的笑了笑,便不再开口了。
    柳绵绵趁机喘了口气,越发的得意了:“如贵妃娘娘似乎说漏了什么。”她挣脱开沛双的钳制,扭着腰肢往前走了几步。“非但那些事都是我干的,就连玉妃死的时候,我也站在钦安殿里,目睹了一切。只不过当时没有说给如贵妃你听罢了。”
    “可恶!”如玥的感觉,好似心猛的被锋利的尖刀刺进去,还未及觉得疼,鲜血就涌了出来。一切都来的这么快,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听见柳绵绵口中说出了这么残忍的话。“就因为本宫得沐皇恩,你难以抗衡,便要斩断被本宫视为臂膀的玉妃么!可玉妃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为何不直接冲着本宫来……”
    如玥失去了往日的镇定,激动的恨不得站起来冲上去撕碎柳绵绵才解恨。可当她才要站起来,那一瞬间右手就被宽大的手掌攥住了。“皇上……”
    “让她说下去。”皇帝的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
    “是。”如玥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信贵人的目光,迟缓而深情的落在了皇帝攥着如贵妃的手上,久久没有离开。这个时候,她并不关注眼前的柳氏姊妹,更加不关注身边的诚妃,反而只看见皇上攥着如贵妃的手。那么用力,那么紧,却恰到好处的没有一点痛楚。
    想来,这绝不是皇上第一次这样握住如贵妃的手吧。
    “说下去。”柳绵绵哭笑不得:“皇上还想听什么?难道也要像她那样,说些从前种种美好的过往不成?勾起皇上的回忆,或许会对臣妾怜悯几分饶恕臣妾的罪过?皇上,您根本不会这样做,而柳绵绵我,也根本做不来这样恶心的事。”
    “恶心?”柳絮絮忽然冷笑了一声:“这样的情意绵绵在你看来,不过是‘恶心’两个字就能概括,那么什么才不恶心?你的歹毒用心,无所不用其极,还是为了能够攀上枝头的不择手段?你太可笑了柳绵绵,我当真是蠢笨至极,才会三番两次的替你挡死。你不配。你根本不配。”
    其实很多事情,皇上并非看不到看不明白。不急在这一时说,也是希望柳绵绵存最后一点良知,从实招来。好歹也是陪伴过自己的女子,皇帝不想赶尽杀绝。即便她不念及过往的情分,可看在她腹中孩儿的份儿上,自己的心里还是存着一丝善念。
    “那又如何?”柳绵绵根本不理会柳絮絮的歇斯底里,在她眼中,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输了自己一次的,便不配再和自己叫嚣。“不是我不配,而是你才不配。根本从一开始,我就存了害你的心思,是你自己傻得天真,以为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我,便可以让我回头。
    真是太可笑了。你与我,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我真的不明白,何以上天要赐给我们一模一样的容颜?若是只有一个,才称得上举世无双,多了一个,怎么都显得太别扭了。谁愿意每天看见与自己一样的女子承载自己没有的东西。
    正如同你现在站在这里,不也是因为妒忌我的一切么?否则,何以你不自行了断于冷宫之地,偏偏要等我派人来加害你。否则,你今日又为何要帮衬外人来对付我,甚至不惜欺君罔上。你又高尚得到哪里去?别以为你为了我做过一件两件像样的事儿,我就会把你当成恩人供起来。谁才可笑,是你!”
    兰指于空中一划而过,似画出了一道很好看的弧线。可对着柳絮絮的时候,柳绵绵的指尖似乎如刀剑一般,闪烁着无比阴毒寒冷的锐光,极尽凉薄。“是你,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傻女子。你才可笑。”
    柳絮絮仰头向天,终于没有落泪了。原来这些年的相依相伴,竟如此可笑。这世上唯一最最亲的人,没有一天不幻想着扼住自己的咽喉,直到自己再不能喘气。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那么四阿哥的事,你有该怎么解释?”柳絮絮猛然睁开眼睛,无比森冷的目光射在柳绵绵的脸上。“若不是你精心安排,宫中怎么会有天花肆虐。你真是计算的好好的,以天花攻入后宫之中,一方面能保住你的胎儿,另一方面,又可以靠拢皇后。还有谁能如你这般计算,当真令人钦佩不已了。”
    诚妃是真的坐不住了,嚯的站起了身子,一双眼瞪得浑圆,直勾勾的望着柳绵绵冷喝道:“天花,是你故意带进宫的!天啊,瞧瞧你自己都做了什么?最早发现有病症的,除了永寿宫,就是永和宫,阿哥所,你是要将皇上的骨肉赶尽杀绝么?你是要将大清的龙脉斩断么,你怎么能这么恶毒……你……”
    想起自己的大阿哥,诚妃的心便再也不能平静了。她气的发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孩子,孩子是无辜的……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诚妃娘娘……娘娘您怎么了?”信贵人眼见着诚妃向后栽倒,慌忙的站起身子去扶,可还是晚了一步。
    诚妃重重的摔在地上,后脑着地,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诚妃。”皇帝也不免忧心,连忙吩咐常永贵去请了御医来。如玥更是忧心的不行,紧着去扶。“诚妃,你醒醒啊。”
    信贵人急的眼眶都湿润了,口中连连唤着娘娘。只是她好不容易扶起,靠在自己臂弯的诚妃,却痛苦的紧闭着双眼,没有醒转。
    方才还是威严肃静的偏殿,这会儿已然乱成了一锅粥。端茶递水的宫人们,左左右右的伺候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焦急之色。所幸这些都是永寿宫可信的宫人,是芩儿与沛双精心教导的。多多少少也知道冷宫里的柳氏,并未真死的始末。
    以至于此时见到殿上的柳氏姊妹,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她们勤勉而谨慎,一丝不错的各司其职。总算将诚妃扶稳于椅上,安顿好了。
    直到如玥摆了摆手,众人才退了下去,侧殿上又恢复了方才的诡异气氛。
    这时候,柳絮絮已经冷静了许多,酝酿着柳绵绵的条条罪状,预备开口。
    却是如玥问了皇上一句:“还让柳氏继续说下去么?”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让她说下去。”皇帝似乎意兴未尽,正过脸来,对柳绵绵道:“朕知道你此时有恃无恐,满心以为朕会因为你腹中的龙裔而留下你的性命。又或者说,留下你的性命直至生产之日。可倘若,朕心意已决,不留你与腹中的龙胎呢?”
    “皇上。”如玥一惊,始料未及皇上会有这样的决计,还要劝上一句,却被皇帝眼神示意制止。
    “朕才说了,心意已决。如玥你不必劝朕,这样的毒妇诞育的皇嗣也必然好不到哪儿去。即便是由你来教导着,学会你的宽厚仁善,日后知道自己有这样的额娘,也必然蒙羞。”皇帝顿了一顿,也不预备再打什么马虎眼。“更何况,她的身子不好,能否保住这个孩子尚且难说。难道朕要因此而被胁迫不成,柳绵绵不配诞育朕的皇嗣。”
    柳絮絮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她恨透了柳绵绵,却不忍心看着她死。这种感觉像是剥去自己心上的一层皮,再浇上盐水烧酒之类,痛的恨不得被剜去了心才痛快。她现在还能求什么?唯有求皇上赐她一个痛快。
    “你现在满意了么?”柳绵绵阴霾的脸颊,透着杀意,旁若无人的直逼向柳絮絮。“这就是你要看到的结果么!我什么都没有了,可你又能有什么?你若真有心成全了我,为何不送佛送到西那般,好人做到底。满口的假仁假义!”
    笑着还是哭着,没有人能读懂此刻柳绵绵脸上的表情:“我辛辛苦苦苦建立的一切,终究还是被你摧毁了。我只恨,只恨我没有一早就除掉你。也许现在,还来得及……”柳绵绵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扑向了柳絮絮,那一刻她的面容狰狞邪恶,令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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