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落凤台前。
“祝道友想要做什么?”
姬雨桐面色惨白,祝清原步步紧逼。
“既然只有我们二人,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扬手之间,祝清原取出一枚三角小旗,嘴角微微上扬,“我爱慕仙子已久,所以想请仙子助我参修大道。”
姬雨桐看见那面小旗,目光微微一缩:“摄魂幡?”
“正是。”祝清原点头道,“想必仙子也知晓,我天资拙劣,偏偏又爱风月之事,不堪修行。所以只好一些小手段,让那些天资过人的女子,与我结成道侣,助我修行。”
“采阴补阳的炉鼎之术?”姬雨桐冷笑,“想不到昆仑派之中,竟有修士下作至此。”
“都为大道,哪有什么下作不下作。”祝清原目露淫邪,缓缓祭起小幡“我本来看中的是唐欣,但既然姬仙子在此,我当然不会再对其他庸脂俗粉感兴趣。”
摄魂幡是极为阴毒的法器,可摄取人之魂魄留于幡上,此后那被失魂之人便失却自身意识,成为幡主手中傀儡奴仆,任其予取予求。
几十年间,此前祝清原已经用此法摧残数百位天资卓绝的少女,只是心思不纯,所以法力精进虽快,但境界却一直停滞不前。
但是只要得到这位姬家天女,自己一定会步入神通之境。
祝清原目光在姬雨桐黄杉包裹下的娇躯上来回梭巡,笑意越发浓烈。
一道银光亮起,姬雨桐勉强祭起织女梭,站起身来,手中暗暗取出一枚白玉符牌。
“如今我们身处险境,合力或许还能找到出去的办法,你就非要内讧不可吗?”
不知是不是真的犯了名讳,她受了落凤台一击之后,此时全身法力十去其八九,能依仗者,就只剩下法宝织女梭与那枚玉石俱焚的玉符。
“哈哈,”看出姬雨桐隐藏的恐惧,祝清原更加得意笑道,“仙子有所不知,我这摄魂幡经我反复使用,完全可以不损伤你丝毫,只要你乖乖听话,待你成了我的人之后,我们一样可以合力寻到出路。”
“那若是你找不到出去的办法呢?”
“如此更要及时行乐才是!”
说罢,祝清原一祭法力,那面小旗飘飘荡荡朝姬雨桐落来。
姬雨桐本欲拖延时间,但见祝清原全然不可理喻,只好祭起织女梭,银光一道,护在身前。
“哈哈,虽然不能得到秘境中的法宝,但仙子下嫁与我,这嫁妆也同样是一件法宝,此行也算不枉。”祝清原伸手一指,一座宝塔散发出蓬勃清气,竟然压住了织女梭。
姬雨桐更是惊异,这祝清原在昆仑究竟有何种背景,不仅擅自修习淫邪妖术,竟还能随身携带昆仑派十六法宝之一的太清塔。
一声凤鸣,姬雨桐袖中飞出一只神俊非凡的凤鸟,琢向祝清原。
“看来嫁妆还不少嘛。”祝清原狂笑着,大袖一挥,三团宝光飞出,困住那明彻上境的灵禽。
竟然又是三件半法宝。
若再加上身上法袍与那邪道摄魂幡,祝清原一人手中竟有足足五件半法宝与一件真正的法宝!
肖耳在秘境中所遇的大宗世家弟子,哪怕是世家大族中血脉单传的继承人,只怕也无一人比得上祝清原的身家。
法力损耗殆尽,所有手段皆被压制,眼看只要被摄魂幡落中天灵,自己便要成为祝清原的玩物。
姬雨桐哀叹一声,目中露出决绝,一把捏碎手中玉符,一阵仿佛来自洪荒远古的气息慢慢弥散。
“不好!”
祝清原第一次露出惊色,连忙收回太清塔护住周身,飞速后退。
只不过密室逼仄,他退的再快,又能退去哪里?
“轰!”
绚烂光华层层绽开,整座石室一阵摇晃,那太清塔竟也被一重光晕击飞,祝清原身上法袍碎裂,重重砸到墙上。
而姬雨桐一口鲜血染红衣襟,颓然坐倒。
这一枚“九黎劫”符咒,是姬家秘传透支命力的禁咒,一击之下,能令真正的法宝也黯然失色。
但代价便是根基受损极重,接下来数月之内,只怕姬雨桐都和普通的娇弱女子无异。
但她此时想不到之后的事情,目中只有绝望。
因为密室那端有一抹光华亮起,祝清原摇摇晃晃,又自烟尘中走了出来。
“咳咳……”祝清原咳出两口鲜血,恨恨看着姬雨桐,“贱人,小爷原本还想好好待你,现在看来,收服你之后,定要用手段好好调教一番!”
摄魂幡再起,姬雨桐反而平静下来,闭上双眼。
“恩?”祝清原眼尖,瞬间察觉姬雨桐暗中自袖中取出一柄匕首,忍不住冷笑连连,“想自杀?小爷允许了吗?”
他两步上前,一把捉住姬雨桐玉腕,目录狰狞,便要将匕首打落。
正在此时,空气中骤然炙热万分!
祝清原猝不及防,一身法力竟被燃去大半。
清光升起,太清塔自觉护主。
然而祝清原瞳孔睁大,只见一道烈阳虚影中,一颗朱雀胆携焚世之炎,重重砸落在太清塔上。
电火光石之间,血红刀锋闪过,祝清原人生最后的记忆,便是自己看见了自己没有头颅的躯体。
田紫阳目光森然自火光中走出,一把抓起祝清原头颅收起,又一把火将其躯体烧成灰烬,干脆利落,没有半句废话。
随火光消散,一团白气逸散而出,闪烁间露出祝清原仍旧有些迷茫的表情:自己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死了?
太清塔不愧是昆仑山门法宝之一,此时无主驾驭,仍是自动升起,将那团保护着祝清原残魂的白气收入其中。
“果然还有保命的手段!”田紫阳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反手一刀划开自己手腕,鲜血喷薄而出,化作团团红炎。
焰光中,那朱雀胆的威势大涨,只凭一道虚影,便将无主的太清塔牢牢镇压住。
姬雨桐怔住,竟还有第四个人步入此间,而且一直忍耐到此时才现身!
旋即她目光移向田紫阳手中那柄有些眼熟的红色长刀——此人就是在外间火中取栗,夺取朱志泉那件半法宝的那位散修。
田紫阳冷冷瞥她一眼,确认她没有半分力气之后,便不再理会,专心以自己的鲜血浇灌火焰,缓缓炼化那太清塔。
自听闻祝清原三字之后,田紫阳在秘境之内唯一的目标,便是诛杀此人。
一路潜行是为杀他,冒奇险入密室是为杀他,连眼睁睁看肖耳被抓进画卷也见死不救,都只是为了亲手杀死此人。
田紫阳杀人,一要一击建功,二要他彻底死透!
“这位道友……”姬雨桐见田紫阳面不改色以血燃火,不禁有些胆寒,弱弱道,“我们被困此间生死难料,你这般自残,太过危险。”
“我知道。”田紫阳道。
纵然被困此间生死难料,但田紫阳心如铁石,定要让仇人死在自己之前,心中才算得痛快。
“若我还能行动,其实可以助你一臂。”姬雨桐又道。
田紫阳偏头看看她:“我知道,但我不信你。”
说罢,田紫阳挥手一点,一张向肖耳讨来的“封”字符咒落在姬雨桐身上。
这下姬雨桐不仅法力尽失,便连一身法器与储物之宝也功效尽失。
“这是仓颉一脉的字符……”姬雨桐皱起眉头,忽然看向壁上画卷。
画卷之上,画的是肖耳与那位灰袍道人谈笑风声。
“好手段!”灰袍道人见面前图画中现出田紫阳击杀祝清原的图景,看向肖耳,“哼哼,若是我不将你摄入此间,只怕这镇魔图中所有修士,都算计不过你们二人合力。”
肖耳也看见田紫阳毫不犹豫自残施法的场面,不由叹了口气:“前辈莫要以己度人,我们一向主张和气生财。”
“好一个和气生财。”灰袍道人道,“那本座所言之事,你考虑的如何?”
“只要你让本座暂时借你躯体一用,本座便能出去炼化困龙棋与落凤台,而后放出我这本体。那时节本座重获自由,而你凭空得困龙棋落凤台二件法宝,岂不正是和气生财?”
肖耳摇摇头:“我不相信前辈。”
灰袍道人面色晦暗,不知想起了什么。
“我有另一个提议,前辈愿听否?”肖耳道。
灰袍道人:“左右你也与本座同被困在此间,你说便是。”
肖耳举起手中棋子:“以晚辈观之,前辈多年苦功,如今已经可以遥控镇魔图卷,只是为困龙棋与落凤台所阻,不得出去,可对?”
“哼,区区两件法宝,焉能困住本座?”道人冷笑,“只是这三件法宝借阵法之力勾连此处上古灵脉,这镇压之力才如此强盛罢了。”
肖耳点头:“但如今灵脉削弱,前辈已经能在这幅小图卷中活动法力,只是一旦入大图卷之中,便会被二件法宝攻击,可对?”
“是又如何?”
“所以我觉得,前辈不妨多出去与二件法宝硬撼数次,只要二件法宝大半力量被前辈牵制,晚辈便有机会将之炼化,到时候同样是前辈得自由之身,晚辈得法宝,前辈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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