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讨厌城市,讨厌这里的条条框框,就连过马路都要被束缚,束缚于那红绿黄,更束缚于那通行的车辆。
可即便如此,这些人依旧乐此不疲,在这喧闹的城市里打拼。
或许只是没有一个更好的选择,谁知道呢?
临近傍晚,地铁口又涌出一波人,男女老少,有欢喜,有忧愁。
像是一颗成熟的蒲公英,风一吹,便各奔东西,朝着自己的巢穴赶行。
人群里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像是一个高中生,一米七多的身高,带着一副眼镜,长得白白净净,很文静。
他带着耳机,推着自行车,在这夕阳的映衬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小伙子骑着车,背着书包,侧面贴着各色卡通的贴纸。
转角处的台阶上,坐着一位慈祥的奶奶,花白的头发,满脸皱纹,眼球凹陷,年逾古稀。
手中拿着个拐棍,看着路人来往,观这世间沧桑。
没有人因为老人的无助而驻足搭讪,也没有人好奇为什么寒冷的天会有一位老人守在这里。
自行车骑得不快,慢悠悠的前行,路过那老奶奶身前。
少年心中起了好奇,扭头看着老人,心中觉得奇怪,却见怪不怪的依旧骑着车。
老人朝着少年微笑,目露慈祥,像是看着自己孙儿一般,她熟练的将拐棍插进少年自行车的轮子里。
“吱~”
轮胎在地面上打滑,在地上拖出一道黑色的印记,白净的面孔露出不可思议,有愤怒、有恐慌,更有一种不可思议。
“撞人啦!”
老人灵活的跌倒在青年车前,嘴中呼喊。
尽管这地面很凉,凹凸不平的石板上,嵌着泥泞,少年一时语塞,被吓的不轻。
“这孩子骑车怎么这么不小心?”有人第一时间站出来,彰显正义,谈吐间,热气从嘴中蒸腾,像是灵魂一样,离开了身体,朝上方飘荡,而后溃散。
这条街道的尽头,也就是少年所在的拐角,聚满了人,看热闹的人。
他们口中吐刀,刀的形状各异,那个少年终于开口:“我真的没有撞到她,是老太太自己将拐棍插进我车里的!”
可是他百口莫辩,老太太就趴在地上,不肯起来。
这时几个壮汉走了出来,带头的居然张口就喊老人:妈!
那少年欲走,可是被几个壮汉死死拉住:“撞了我妈,你还想走?我们报警……”
少年委屈,这颠覆了他多年以来对这个美好世界的认知,这和教科书里的谦和好礼有相违背,他鼻子一酸,只觉得委屈。
不过还是有好心人,建议少年掏钱了事,给老太太一些钱,她自然也就好了。
本就没伤到!
可为何还要缠着少年?
“给你家长打电话,让你家长来说!”那个自称老人儿子的人凶神恶煞,声音很吵。
少年最终决定妥协,他拿出了手机,想要给老人转钱,就此罢了。
可能这些钱是这个男孩一个月的生活费,不过比起这吵闹,他更喜欢息事宁人,做一个安静的人。
可偏偏手机上出现了一条信息:信海院,目标人物,任亦旭!
简短的几个字,却让这个少年如同打了鸡血一样,那恐慌的眼神透出一丝冰冷,他收起了手机,提起自行车就要离开。
“你想跑,今天你要是不给个说法,谁也别想离开,这么多人看着呢,警察来了你也走不了!”那男子不依不饶,招呼身后几人,就要对少年动手。
“放手!”少年面无表情,开口说道。
“这么多人作证你还想逃?”男子伸手就是给了少年一巴掌,可是这男子打完就后悔了,他瞪大眼睛,看着少年从怀里抽出一把刀,扬手一挥。
那男子平滑的脖子上出现一道红线,在惊恐中缓缓倒下。
“我劝你善良!”少年平静的开口,环视一圈众人,问道:“谁要作证?”
“啊!”
街道上,看热闹的人大喊,磕磕绊绊的四散逃去,嘴上嘶喊:“杀人啦!”
“噗~”
“噗~”
少年出刀,一同前来的另外两人倒地不起,身体抽搐。
那老太太吓傻了一般,浑浑噩噩。
“倒是个可怜人,我送你早点走,下辈子不要这么坏了!”少年再次挥刀,慈祥的老人闭上了眼,头颅滚到一边。
双面佛,斗宇玄阶杀手,一面渡众生,看不惯人间疾苦,一面毁生灵,不信因果。
整个徒河城内,在各个角落,或许某个人,看似平淡,为生活奔波,为未来焦虑,可在接到那特殊的信息之后,突然变成另外一幅模样。
或许,这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信海院,涌入了一大批人,各样的职业,各样的年纪,这些人有着同样目的,干掉任亦旭!
……
一处幽暗的会议室内,投影正放着任亦旭几次动手的画面。
有天丽国际酒店击杀鬼刀的洒脱,也有对战刀疤的狂野,也不知道这人是凭借什么手段,弄到了这些资料。
皮制的沙发上,一头红发的妖艳女子正慵懒的卧在上面,修长的手指拖着酒杯,正在盯着投影上的画面,口中喃喃:“这小家伙倒是有点意思!”
“不会活太久的!”
“哦?你说说看!”女子轻抿一口,娇艳欲滴的红唇在酒杯上留下一道唇印,浑不在意的说道。
“我调查过他的背景,是一个田野长大的孩子,在鸡足山上杀害好友景博易之后,便消失不见!”身旁的男子说道:“这一不见,就是半年,半年后突然出现在春城火车站内,随后又出现在盛京。”
“你真的以为那景博易是他所杀?”红神眯着眼睛,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如今他又跑到徒城,根据龙烛的情报来看,斗宇正在出动全城的杀手,围剿他!”
“没想到,斗宇这么多年来,没有过什么动静,这一次就要闹得这么大!”女子突然起身,开口说道:“这么好的一个苗子,可惜了!”
说着,那性感的女子站起身,红色绣纹的睡衣将她的身材突显的淋漓尽致。
女子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开口说道:“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我们也去瞧瞧!”
……
信海院,八楼。
任亦旭手持太刀,刀尖锋利,滴着鲜血。
他原本不是噬杀之人,一心向善,可这善良又有何用?
能让女友回来?
能让景博易活过来?
能让父母陪在他身边?
不能!
扪心自问,他不曾对不起任何人,可世人又是怎么待他?
甚至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若是可以选择,他情愿一生平淡,哪怕只是在家务农,做一个平凡人,安度一生。
最起码他还有朋友,还有家人。
可这一切都破碎了,从他在鸡足山上一跃而下,他就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杀人,就会被人杀!
倒不如大干一场,谁对不起他,就杀了谁!
在他干掉鬼刀那一刻,他就注定不会再平凡,要么被干掉,要么干掉别人。
“你也是个可怜人!”任亦旭盯着赤练,开口说道。
赤练那白色衬衫,在刚才的打斗中,胸前的扣子早就崩开,春光若隐若现,一颗吊坠挂在胸前,晶莹的琥珀内,有着一张缩小版的全家福。
照片中,赤练蹲在靠前的位置,脸上被涂满蛋糕。
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笑的很开心。
“你要知道,今天不是我杀了他们,就会被他们所杀,没得选,以后别做杀手了,跟着家人一起生活吧!”任亦旭头也不回的离开。
留下赤练那绝望的面孔,眼神中透出迷茫,她本应该恨眼前这个男人,可不知为何,她此时心中有一股感激的情绪。
人在生死之间,会有大悟,或许赤练想到了什么,那慌张的面孔之上,露出一抹微笑,她站起身,朝着大旭消失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就在任亦旭刚踏上扶梯时,八楼的电梯门打开,从里面冲出几人。
这些人不过寻常打扮,是这城市里的一个角色。
或许是任务紧急,他们来不及脱下这身行头,便急匆匆的来执行任务。
同样,其他入口也是人头攒动,纷至沓来,他们左顾右盼,似乎有所寻找。
“在那边!”有人指着扶梯的方向,开口喊道。
赤练此时心情复杂,脸上更是震惊不已,在她走向电梯门的时候,这些杀手就从她身边穿过。
双面佛,玄阶杀手,比她都要高上一个等阶!
虽然说任亦旭实力很强,秒杀一群黄阶杀手,可面对玄阶杀手,他如何应对?
更何况,还有很多黄阶杀手!
扶梯有序的运转,任亦旭已经来到了九楼,正如他猜想那般,这一层空无一人,看来这景奇希今天是要吃定自己!
“就算景家财大气粗,也抵不住这么请人吧?”任亦旭心里暗道,这些人来势汹汹,从步伐来看,实力都比刚才的那十多个人要强不少。
有一个玄阶杀手?
任亦旭皱着眉头,一下子出现二十几位,这些人实力都不弱,这景家为了杀自己,也算是下了血本。
“的确,被我这样一个人惦记,也是一件很心慌的事情,比起自己的老命,钱根本不算什么!”任亦旭举着太刀,对着扶梯口上方的摄像头说道。
“大言不惭,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染着黄毛的男子走了出来,把玩着手中的金色左轮,一副骄傲不逊的模样。
斗宇黄阶杀手,代号将军,擅长远战,那左轮是他成名的武器,叫死亡左轮。
任亦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开口说道:“玩枪的都是那么讨人厌,嘴炮很厉害!”
将军顿感不爽,目光冰冷,充斥着无尽杀意。
“不要仗着有点斤两,就目中无人,这些被你干掉的,也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而已!”将军跃跃欲试,很想一枪解决掉任亦旭。
“一路上我都很好奇,能够让斗宇出动这么多杀手会是什么样的人?”双面佛文静的面孔,让人看不出喜怒,手中的短刀微微颤抖,透露兴奋之色:“不过就算死,也够你骄傲一辈子了!”。
“那我要是不死,我是不是可以更骄傲?”任亦旭站在扶梯口前,俯视下方。
开玩笑,一个普通人群战训练有素的杀手,就算是被击杀,也足以为傲了,若是寻常人,哪有这种待遇?
更何况在这些人手中活下来,这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整个杀手界谁人不知?
“希望等一会你还能这样硬气!”双面佛眯着眼睛,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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